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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晏臻暗自猜著,自己如今是要被人當棋子了。這家公司既然是孫雪柔的,那米忠軍想要監視和了解的,應當是他的枕邊人。 當然,他現在需要先靜觀其變,等著米忠軍授意指點的那天。 孫雪柔最近睡得不太踏實。 她沒想到賀晏臻會到他們公司實習。這一年里,表哥將公司進行了三次人事調整,如今留下的都是自家的熟人,現在乍來一個賀晏臻,大家處處都不自在。 表哥對此十分不滿,然而這事兒卻跟旁人無關,完全是米輅求著米忠軍,把人給請來的。 米輅喜歡那孩子好多年了,現在倆人都快畢業了。他就想著制造機會多跟人接觸。孫雪柔道,反正就是個學生,你就當花錢雇人哄你外甥開心了。 我這外甥可真會挑啊,給我整一個學法律的在這,怎么不去整個財務呢?表哥語氣不善,又問孫雪柔,這人到底是米輅的意思,還是他爸的意思? 當然是米輅。那幾天他天天找他爸鬧呢,他爸這才請人吃的飯。孫雪柔不疑有他,想了想問,他學法律的,你就給他幾份合同看看,真的不方便那就給假的,讓他找點事兒做就行了。 表哥猶豫,想了想道:我看還是小心點吧。你跟米輅說一聲,別想一出是一出,我這公司是給他開玩笑的嗎? 孫雪柔這一年跟著表哥收了不少私房錢,然而在她眼里,表哥一家仰賴自己才能有這機會?,F在聽對方要反客為主,不由沉下臉:我兒子任性點怎么了?別忘了這公司姓米,別說一個,他愿意塞十個八個,也能塞得下。 倆人不歡而散,孫雪柔回到家,見米輅仍是悶悶不樂地坐沙發上玩游戲,忍不住推了一下:你別就知道玩,有這時間去跟你表舅學學怎么管理公司。玩玩玩,能玩出什么啊? 米輅順勢往另一側倒去,眼睛仍舊盯著手機:我練練這個號。今天想拉賀晏臻雙排呢,被嫌棄了。 他說完開了語音,又跟那邊的朋友說話。 孫雪柔有些恨鐵不成鋼:你怎么就非在這一棵樹上吊死?那么多朋友,也不是沒有比他高的帥的有錢的 還真沒有,米輅從手機后抬起頭,較真地看著她,媽,你是沒看見他穿正裝,太絕了 律師是對著裝要求比較高的職業。賀晏臻雖然還不是律師,這次也只是去實習,但他也在進公司時穿了襯衫西裝。 跟大多數年輕人買成衣不同,賀晏臻的西裝都是手工定制的。 剪裁和質感rou眼便可看出區別,加之他年輕貴氣,眉眼英俊,才進公司便掀起一陣熱議。 米輅去公司找賀晏臻聊天,故意從二樓晃著上去。旁人夸獎賀晏臻,他也跟著臉紅心熱。只是讓他郁悶的是,賀晏臻對他一如既往地冷淡,他上次帶了午飯過去,被賀晏臻關在了辦公室門外。 今天他又去,賀晏臻干脆躲開了。 米輅感覺他倆就像在玩貓鼠游戲,他在這場游戲里并無尊嚴,幸好他也不在乎這種東西。賀晏臻早已成了他的執念。 暑假在蟬鳴中漸漸接近了尾聲。 賀晏臻在開學前,再次登上了那個QQ。Lamp的頭像安安靜靜,狀態也始終沒有更新。 開學前一天,賀晏臻騎車到了何意的宿舍樓下。他看著這幢樓里的燈光依稀亮起,又漸漸滅去。夜色漸身,蟋蟀的叫聲也清涼起來,賀晏臻在樓下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亮時,他深深地看了這棟樓一眼,騎車離開。 上課,參加考試,去公司整理合同,草擬法律文書,有空時給大家進行法律培訓教育。除此之外,賀晏臻還在準備托福。 米忠軍看他工作愈發嫻熟,發自內心地贊賞這個年輕人。他沒事就讓賀晏臻到自己的辦公室里去,偶爾聊聊法律問題,談談賀晏臻的實習工作進展。 聽到賀晏臻在準備托福時,米忠軍詫異:你之前沒考過? 賀晏臻翻著他辦公室里的報紙,隨口道:我準備申請LLM項目,把分數刷高一點更保險。 米忠軍笑笑,心里暗自思量。他之所以用賀晏臻,就是因為公司里除了孫雪柔一家,還有自己的心腹手下。米忠軍現在對他們都有懷疑,卻又不想讓人察覺,否則打草驚蛇不說,一旦是自己判斷錯誤,讓手下生了外心,那就麻煩了。 唯有賀晏臻是米輅要死要活征求去的,旁人都認為這是米輅任性,并不會拿賀晏臻當成是自己的人。 現在,賀晏臻準備托??荚?,看樣是隨時準備要出國的,這樣說明賀晏臻至少沒有歪心思。 米忠軍耐心布置,又暗中考場等待幾個月,現在到了動棋子的時候了。 他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又給秘書打了內線電話,叮囑那邊無論誰來,都不能放進來。 賀晏臻不明所以地看著他,等米忠軍放下電話時,賀晏臻也將報紙放在了一旁。 米忠軍再次慨嘆,同樣的年紀,米輅比人家差出了一大截。 晏臻,你在公司實習這段時間,感覺怎么樣?米忠軍靠在老板椅上,從抽屜里取了根雪茄,切好。 賀晏臻心中輕輕一跳,他皺起眉,思索著自己怎么說最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