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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得及。身份證帶了吧?賀晏臻搖搖頭,左手提著日默瓦的行李箱,右手提著西紅柿小油菜,以及昨天沒做完的半只雞,一起跟何意下樓,上了出租車。 半小時后,何意站在候機大廳,傻眼了。 賀晏臻去辦托運,兩大兜的菜和雞專門去打包了一個紙箱子,東西不值錢,打包費花了60多。 早知道就不帶了。何意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不禁懊惱,這下還倒賠了。 賀晏臻看他蹙著眉,反而笑著安慰:比浪費了好,總不能丟垃圾桶吧。 何意:可以送給鄰居啊!他這會兒倒想起可以送人了。 不給!賀晏臻哼道,小屁孩,拿垃圾袋甩你。 賀晏臻第一天就看出來了,何意跟鄰居們的關系不太好。那天他原本打算教訓下熊孩子,結果那孩子當場就慫了。他反而不好意思欺負了。 倒是何意 賀晏臻假裝看機場里的店鋪,目光掃過何意的臉,最后落在脖子上。 何意在毛衣里面又穿了件襯衫,把脖子捂得嚴嚴實實,但是領口邊緣還有幾處淡淡的痕跡。 賀晏臻舔了下唇,想起昨晚何意夾雜著喘息的警告:脖子不行,會死人的! 脖子上有頸動脈,吸力過大或許會形成頸部血栓,又或者不小心壓到了頸動脈竇,搞不好也會或死或殘。 賀晏臻雖然避開了危險的部分,卻因這樣的風險愈發興奮,對何意低聲道:你死了我也死,一起不好嗎? 他那會兒忍受著痛快和煎熬,說話并沒有經過大腦思考。何意把這句話當成了他的葷話,賀晏臻卻在事后意識到,這是他心底深藏的一種念頭。 在某些時候會滋長出來的,一種瘋狂的想要欺負、占有、甚至毀滅的沖動 莫非自己是個變態? 他伸手,想去握住何意的脖子,剛抬起胳膊就被何意躲開了。 你干嘛?何意第一次到機場,本來有些緊張,本能地跟在賀晏臻后面。 但是兩個打扮時尚,還帶著學生氣的長腿帥哥在人群里太扎眼了,大家似乎都喜歡看他們。何意正覺得不自在,扭頭要跟賀晏臻說話,就見賀晏臻伸手抓自己。 你領子歪了。賀晏臻若無其事地抬手提了提他的襯衣領,隨后手指滑到前面,幫他把最后一枚紐扣也扣上,都扣上,好看。 何意懷疑地偏頭看他,又看了眼櫥窗。 上面映出來一個清秀洋氣的男孩子,眉眼彎著,眼神清亮,跟印象里的自己毫無關系。 一直等過了安檢,跟賀晏臻登機落座,何意都沉浸在nongnong的不真實感中。 自己的變化太大了。從外表到意態方方面面。 可他并未經歷什么大事情,不過是一句夸獎、一份薪水、一個輕吻、一次擁抱、一身新衣服、一夜歡愉造成的。 這些簡簡單單的第一次,包括第一次坐飛機,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把他捏出了新的形狀。 而手的主人此時就坐著旁邊。 飛機騰空,何意在陌生的超重感中轉過臉,若有所思地看著賀晏臻。 怎么了?賀晏臻以為他緊張,把手伸過來掌心朝上,沒事,一會兒就好了。 何意笑了笑,抬手扣上去,跟他掌心相對,隨后手指輕旋,十指交握。 這下換賀晏臻傻眼,他瞪著倆人交握的手。 回去后,好好復習,考試。何意仰面靠著椅背,低聲道,以后我就不去你家了。大家各自努力吧。 春節后,何意拒絕了繼續給賀晏臻輔導功課的請求,無論梁老師怎么勸說,他都表現地十分堅決。 當然他也不是不管賀晏臻何意允許賀晏臻隨時給自己打電話詢問學習上的問題。哪怕何意在上課,他都會給他回信息。 兌換卡的規則仍在,只不過內容有所更改,空白卡的要求也改成了總分,標準線是何意去年的高考分數。 而每到周末,何意則會讓賀晏臻一起到A大的圖書館來,在那里給他補課。 梁老師對此百思不得其解,過完年后,附中的高三生周六也開始上課,何意只能在周天給賀晏臻補上短短的幾個小時,恐怕沒有多少效果。 唯有賀晏臻心里清楚。何意是在避免他們沉淪到親密關系里。 除夕夜后,每一個封閉狹窄的私密,都會讓他們臉紅心跳。而臥室、床、陽臺這些地方也都會輕而易舉地勾起他們的回憶。 賀晏臻的自制力隨著倆人的關系深入會越來越差,他是行動主義者,只要有了想法,很可能幾分鐘都忍不了。而何意又無法徹底地拒絕他。 并不是因為愛,而是何意內心深處渴望著這樣的親密接觸。但凡是個其他人選,何意早就輕而易舉地陷入熱戀了。 賀晏臻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就覺得說不出的煩躁。仿佛自己一直被何意放在選擇圈外。 他想不通,又不敢總去想,畢竟成績還要穩住。 何意為了讓他保持住狀態煞費苦心,飛機上的十指相扣是在給他吃定心丸,允許他隨時隨地聯系是為了避免他產生失落感。而周末在A大補習除了突擊之外,同時也是給他心理暗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