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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庭莫名有點冷,你覺得呢? 今晚我不能去找他。沈時說。 于庭委婉,這個,趁早比較好吧。 沈時:我臉上有傷,他能看見。 哦。 也對。 于庭想了想,那就明天吧,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葉然如果知道你恐同,應該也會改變對你的態度嗯? 身邊突然沒了沈時的影子,于庭疑惑的轉過頭。 鋪天蓋地的大雨中,沈時站在長廊中央,垂著眸,黑發遮擋了他的眉眼,看不出情緒,他在于庭漸漸回過味的眼神中,冷淡的道:不會變。 什么都不會變。 于庭臉色空白的看著他,從圓桌游戲起,那股讓他感到極度不祥的預感此時再次泛上心頭。 他眼皮跳的厲害,心臟也像要從胸膛里跳出來,我說 他舔了下干澀的嘴唇,目光掃過沈時沾了血的衣角,用近乎開玩笑的語氣,盯著他問:你這個態度很奇怪啊,不會早就知道葉然不是直男吧? 他心底已然掀起了驚濤駭浪。 盡管理智在告訴他,沈時絕對是直男,沒有任何一處能看得出他對同性感興趣,但無數個關于過往的記憶,如浮光掠影般劃過心頭。 有沈時追著葉然報名天文社的、有沈時每天下課去三樓等葉然的、有明明可以吃食堂,卻一定要帶飯回寢室的 講真的,他對幼兒園的女朋友都沒這么好過。 于庭看著沈時,等沈時回答。 沈時眼也不抬,沒什么反應。 一股血直沖大腦。 你知道于庭反應的極為迅速,荒謬的反問:你竟然知道?! 怎么可能。 他眼皮跳動的速度越發快,無數他懷疑的片段此刻已經坐實了證據。 沈時他媽的居然早就知道葉然是同性戀??? 嗯,沈時并不吝嗇給他答案,我知道。 那你之前 想到自己之前自以為是的試探,于庭差點喘不上來氣,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更讓他震驚的念頭:你一直在揣著明白裝糊涂? 難怪。 他就說連他都能感覺出來葉然是同性戀,從小到大吸引男男女女無數的沈時,怎么可能發現不了。 在對同性一事上,沈時或許反應的慢一些,但絕對不是不敏銳的人。 這么長時間朝夕相處下來,葉然是直是彎,沈時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沈時看他一眼,還是沒反駁。 于庭頭皮都是發麻的:那你就不怕葉然知道? 現在的情況就更特么復雜了好嗎。 一個恐同裝作自己不知道對方是同,聽著就居心叵測啊。 寂靜中,廊外雷聲大作,風雨瓢潑。 閃電照亮了這方天地。 沈時沉默片刻。 接著,他抬起眼,淡淡的、平靜的對于庭說:沒事,我也彎了。 * * 于庭一個人坐在走廊的石凳上,整個人是震驚過后的麻木。 沈時絕對是瘋了。 絕對絕對絕對是瘋了。 他解決問題的方法就是創造一個新的問題。 一個直了十九年的男人,為了友誼,自愿變gay。 多么感天動地的友誼,多人令人潸然淚下的劇情。 如果這個二愣子不是沈時,他一定會大肆嘲笑對方一番,然后把消息告訴身邊所有人,讓大家一起快樂快樂。 但是這個人是沈時說到做到的沈時。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竄上天靈蓋,于庭看著面前的凄風苦雨,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欠了沈時錢,這輩子才會成為他的冤種朋友。 他眼神空洞。 一個仰臥起坐的gay和一個天生彎的gay,一直這么相處下去,誰會受傷簡直一目了然。 我是冤種。 他找出了葉然的微信。 我是大冤種。 他閉了閉眼,斟酌言辭。 我是欠了沈時錢的大冤種。 他給葉然發過去了消息。 在嗎? 手機那頭靜了一分鐘,有了答復。 葉然:[在的,有事嗎?] 葉然的語氣疏離而客氣,比之前回復可愛兔兔表情包時,謹慎了許多。 于庭無奈嘆息,[抱歉,這么晚還打擾你,但是有件事我還是要和你說一下。] 那頭安靜幾秒,問:[是和沈時有關嗎?] 是的。 葉然:[你說吧。] 于庭艱澀的組織語言,在消息欄打打刪刪。 是這樣的,剛才沈時跟我說,他也彎了。 他嘆了口氣,繼續打字。 我懷疑他應該是受刺激太大,然后有點性取向紊亂。 你是沈時最好的朋友,我沒見過沈時像對你這樣對待其他人,他或許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所以催眠自己成為和你一樣的人,這樣你們就能繼續平靜的相處下去。 但是我想了想,如果他真的把自己催眠彎了的話,對你來說不算一件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