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找了你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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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克郡的寒風千百年來的刮過,讓這座古城多了些別的味道。 顧聞橋和池嶼在那之后不久就離開渭寧市開始旅行了,夜里他們一起進入副本玩樂——但這個頻率很低,而池嶼也拋棄了人類的軀殼。 畢竟如果要承載神的記憶的話,人類的身體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但偶爾也有爭吵。 因為顧聞橋太粘人了。 池嶼走到哪里他都要跟著,而且自從在池嶼面前暴露本體——那一次臉上裂開之后,顧聞橋就有了很詭異的癖好。 誰還記得池嶼一開始進副本的時候被嚇到哭呢?顧聞橋記得。 他仍然會對池嶼表現出來的一切,一切針對他的反應而無比興奮,當然,除了厭惡和死亡。 因此他在副本里的時候偶爾也會變幻成許多可怕的形態——但已經回歸為神體的池嶼并不像人類時那么膽小了,完全可以不受影響地推理游戲,就算通關條件苛刻……副本是給他老攻服務的,游戲開發商是他們的三個孩子,策劃是小兒子。 這種配置都不能通關副本,那就全都是奈亞的不對了。 但顧聞橋的這種舉動甚至延伸到了現實,池嶼洗澡的時候他會從水里鉆出來,用濕乎乎的觸手猝不及防地卷池嶼的手腕。池嶼睡覺之前身旁躺著的還是俊美男子,第二天醒來大套房里就是一大團粗壯的小山一樣的觸手。 而這團觸手下面的嘴巴正小口小口的打呼。 池嶼有些無奈。 他的顧聞橋年紀已經很大了……已經有……嗯……大概好幾千萬或者更多個億年……啊,計算時間這種事……其實還是應該讓猶格索托斯來做,要知道莎布當初才出生不到幾秒鐘就已經是一位完全成熟的母親了。 可是顧聞橋現在這樣……就像是個小孩子。 他踢被子,睡相很差,觸手都快要掀掉天花板了,樓上還有人住著呢。 池嶼親他。 “起來了哦?” 這團觸手還深陷在夢境中。 池嶼又推他,然后觸手忽然張口,把池嶼整個吞了進去。 池嶼艱難地從里面爬出來,把房間里的觸手推開,然后去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來以后,顧聞橋也醒了,正慢悠悠地把自己往人偶里塞,然后修補好缺口。 龐大的觸手擠入人偶中本該很艱難,但是顧聞橋已經很熟練了,他就像是綢緞主動的縮回殼,甚至還用觸手細心地蓋上了蓋。 然后開始用東西修補缺口。 這之后,就開始他們的白天了。 他們可以一起做很多事,自然,阿撒托斯沒什么想做的,但是池嶼會對許多事感興趣。 因此顧聞橋只是陪著池嶼。 “我也想吃?!?/br> 池嶼愣了一下,然后把手里吃過一口的甜筒遞給顧聞橋。 顧聞橋從他背后抱住他,腦袋從身后探出來,一口一口地舔著甜筒。 這讓池嶼想到了他給顧聞橋喂隕石片吃的時候。 顧聞橋趴在他懷里,在光線的照射下懶洋洋地伸長觸手。 忽然,顧聞橋笑了一下,他很少笑,池嶼都被他驚到了。 “怎么了?” “我找到了一點很有趣的東西?!?/br> 顧聞橋的手里忽然出現一張清單,“異世界的打字員好像想要拿這個來問我們……” 池嶼接過來看了看,發現上面寫的是夫夫相性一百問。 “這個?啊,好像是很多年前,網絡上才會流行的那種……” 他們走馬觀花的看過去。 忽然看到一句,“能否原諒對方變心?” 這張紙瞬間被撕碎了。 “不要?!?/br> 顧聞橋抱住池嶼,“我已經找了小池很多年了……我不能再失去小池了?!?/br> 池嶼忽然想逗他,“可是變心又不會離開你哦?” “……不可以,”顧聞橋說,“可以連心也不要拋棄我嗎?” “開玩笑的啦,我不會喜歡別人的?!?/br> 顧聞橋有些開心,他們迎著海風坐在圍墻上,在如此高的地方,愜意地曬著太陽。 盡管在過去的漫長歲月里,在他們相遇之初,顧聞橋自己都吃過不知道多少個比太陽大幾倍的恒星。 但是現在,卻不妨礙他覺得太陽溫暖。 ——小池,我真的找了你很久很久。 我們相遇在宇宙之初,相遇在時間盡頭。 我們被放逐在宇宙之外。 在那華美而荒誕的中庭,在混沌邪惡的中心,時空的洪流也不能抵達。 那個時候我抱著你沉睡,我的靈魂卻是鮮活的,甚至可以聽到花瓣搖曳墜落時輕輕的響聲。 我一直在你身邊,所以我不能離開你。 只要你呼喚我的名字,我就會蘇醒。 所以,在雖然短暫,但其實對我來說更為漫長的,一次次尋找你的過程,我總是會想,如果你再呼喚我,我卻不能出現在你身邊的話,那我該怎么說服自己活下去呢?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的存在又有什么意義呢? 你可以讓我醒來,也可以讓我沉睡……我的選擇權,都在你的手上。 顧聞橋的心里忽然涌現出一股難言的酸澀疼痛,池嶼驚訝地啊了一聲。 顧聞橋順著他的手指看向身側。 “這里什么時候有一條花藤的?” 白色的小花靜靜地飄落在池嶼的掌心。 在不可到達的中庭,阿撒托斯的本體上,花藤從祂的rou體上長出。 祂的懷里空空如也,但依稀可以看出,此前曾懷抱著人形。 枯萎的花藤緩慢復蘇。 良久,終于又開始飄落白色的小花了。 中庭在等待它的兩個主人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