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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吃有穿你還有什么不滿足?不就是洗個碗做個飯,你沒來之前喜兒不也是要做?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大小姐了,還以為會有人慣著你! 姑母此時也深深嘆了口氣,假惺惺地拿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你都不知道昨天可把俺們急的,還以為你去打水時候出了事你說你都這么大了,能不能為姑父姑母考慮一下? 對不起,讓姑父姑母擔心了。 雨怡低著頭感受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心中對他們的恨意更深上一層。她平靜地抬起頭:是雨怡的不是,貪玩誤了時辰。以后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知道錯了就好,就罰你一天不能吃飯。姑母欣慰地點點頭,對于她的順從十分滿意,該吃早膳了,火還沒升起來呢,你快去廚房吧。 雨怡穿上棉襖,默不作聲地往廚房去。懷里的藥瓶硌到了她的傷口,然而雨怡一點都不覺得疼痛,想到自己的計劃就興奮地全身血液都向腦袋涌。冬天的早膳一般都是稠粥配上些咸菜,因此雨怡便將毒放到了姑父的粥里。一連幾日都如此,不過五天雨怡便將一瓶毒藥都用光了。 孩兒他爹? 雨怡姑母擔心地扶著姑父,不明白他這兩天為什么總是突然就昏睡過去,這可是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但是雨怡姑父扶著昏沉的腦袋,想著這幾日雪越下越大便歇了去尋郎中的心思,只是懨懨地沖雨怡姑母抬抬手: 天兒冷,閑得慌。 姑母姑父是莊稼人,冬天是唯一閑的時候,每天吃過飯便窩在炕上。姑母原本是害怕老頭兒是生了病,見他懶洋洋的樣子也就以為真的是年紀大了才打瞌睡,便也不再管了。又過了幾天,她突然發現老爺突然就長睡不醒,叫也醒不過來了。 天殺的!是不是你!姑母著人去請郎中,扭臉看到角落的雨怡便紅著眼撲了過去,你個喪門星!孩兒他爹向來身體壯得跟頭牛一樣,怎么會突然倒下!都是你來了之后壞了俺們家的氣運,都是你,都是你! 雨怡用胳膊擋住姑母的拳頭,低下頭嘴角悄悄勾了起來。是她又怎么樣?她只可惜那個和尚只給了她一瓶藥,不然這家里一個都別想逃。她原本想要給姑母下毒的,因為姑父作為一個男人其實很少會管這家里的事,欺壓她最厲害的便是姑母表兄對她動手動腳反而是她受罰,大冬天里讓她去河里破冰提水??墒钦l叫姑父是這個家的頂梁柱呢?雨怡想到自己這幾年的輾轉,暗暗下定決心讓他們也嘗嘗這種滋味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郎中來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姑母呆呆地守在姑父身邊,雙手合十小聲祈禱著。見到郎中進門,姑母連忙站起身子,然后從懷里掏出幾錠碎銀塞到郎中手里。 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他!他可不能死啊! 郎中推了推,見雨怡姑母態度堅決最后還是收下了銀子。他舔了舔因冷風干裂的嘴唇,搓著凍僵的雙手來到雨怡姑父床前。 小蹄子!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先生倒杯熱水! 雨怡被踢得又是一個趔趄。不過她并不在意,只想著等郎中告訴大家姑父身中劇毒、無藥可救的時候趁機逃跑,去那城墻腳下窩棚區找到那個差點要了她的男人,然后取了他的狗命。到時候就算被抓也是心滿意足了吧?雨怡暗暗想著,不過到時候還是自我了結了比較好,她可沒心情再去大牢里逛一圈 怪事郎中不敢置信地反復看了幾次,然后一臉無奈地抬起頭,老朽無能,竟是不知他究竟染上何病 你說什么?雨怡姑母的臉立刻就變得猙獰起來,什么叫做不知道他染的什么病?你不是大夫嗎!大夫怎么可能不知道! 這,老朽不過一個鄉野郎中 俺不管!要是你治不好他,你就給他償命!雨怡姑母揪住郎中的衣領,混亂中還不忘把之前塞給他的銀子從郎中的衣服里掏回來。郎中行醫這么多年哪里見過這樣胡攪蠻纏的人家?他是頭發也亂了,衣服也被扯開了,好不容易瞅了個空隙才逃了出來。他是一邊逃還一邊嚎: 潑婦!潑婦!若是有心就該去城里請大夫,何必和老朽胡攪蠻纏! 雨怡姑母聽了又是一陣怒罵:俺呸!你個庸醫還有臉收俺的銀子!要不是你跑得快,俺非得把你的臉也給撓花! 雨怡的表兄自從把郎中帶過來之后就坐在凳子上嗑瓜子,見自己娘親把好不容易請來的郎中又給趕出去,他沒好氣地將嘴里的瓜子殼一吐:這可是離家最近的一個郎中,你把人趕走了去哪兒再請一個人去? 鄉下郎中懂什么,俺看還是得帶你爹去城里!雨怡姑母皺著眉頭也覺得有些難辦,畢竟這雪越下越大,去城里的牛車也不知道該跟誰家借。只是她不能在孩子面前丟了臉,于是開始收拾行李,打定主意帶老頭子去城里。 去城里?那不是得走到天黑!雨怡的表兄吸了吸鼻涕,而且你上回才跟張嬸兒吵過一架,人家肯定不借牛車! 這人命關天的事兒,俺就不信她敢不借!雨怡姑母招呼著兒女過來扶著孩兒他爹,小蹄子你給我好好看家!要是丟了什么東西我就把你賣去青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