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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或許更早,在旅館時面對服務生那一瞬的失態時他就應該明白。松谷矢所認定的,所想保護的,視為親人的人,一直都是他——可哪怕松谷矢已經帶著他來過神社,哪怕松谷矢已經做了那么多,他仍然沒有相信。 銀發的少年跌坐在地上,他想起了在自己扣動扳機后松谷矢看過來的那一眼。在那之前松谷矢是想解釋的……可在后面再面對著他的質問,松谷矢便僅僅拋出一句“隨你吧?!?/br> 你是想坦白的吧?告訴我吧……哪怕這一次也騙我,我都……認下了。我還沒道歉,你還想聽嗎?還是,你那時已經失望了? 黑澤陣只覺得靈魂上的那塊豁口呼呼灌著冷風,他甚至找不出為自己開脫的借口,因為所作的一切都是如山的呈堂罪證。 兩次,他試圖殺死自己的兄長,兩次他都成功了。 怔然許久,他倏地笑了出來。 他折了根樹枝開始挖坑,刨出了一個淺淺的坑洞后,又忍不住用上了手。尚未愈合的傷口崩裂滲出血來,他擔心起這不好,遂又拾起了樹枝。 等到挖了一拳深的時候,他停住了。他原想給松谷矢建一座墳墓,卻又忽然想起來松谷矢是在自己面前被火焰吞噬的。 在火里,骨灰和建筑的殘渣混在一起,連尸體都拼湊不出來,沒有什么能埋到墳里。 自己曾說過的話語仿若惡毒的詛咒,卻應驗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可他總不能把回憶葬進去,因而這墓也便造不了了。他只能坐在墓旁,調整著語氣,模仿著松谷矢那捎帶冷意的音調一遍遍說著晚安,一點點把那土填回坑里。 最初那幾句晚安還帶著那么一點哭腔,后來便漸漸磨去了,越來越像那一個人的語調。 一句,十句,百句,直到聲音沙啞,直到陽光滿地。 直到星色也崩潰在一夜平靜里。 2. 接受一個人的離去是很難的事情,哪怕你主觀上知道他已經不會再回來,身體仍保留著留存下來的習慣。所以當你觸手空無一物,開口無人應答時,那一瞬間的空寂感會讓人恐懼茫然至極。 對于黑澤陣來說,自己的所作所為與親手從靈魂中剖出一片心來任由自己踐踏沒有什么區別,每一次強調那個人的死亡都是在切割他的魂魄。 他并沒有要追隨松谷矢死去的想法——松谷矢也曾親口說過“我不希望”,他只是想要道歉,稍微貪心一點,他想回家。 一夜枯坐后,他準備啟程離開松谷矢埋葬自己弟弟的神社。他在這里埋葬了自己的哥哥。 “請稍等?!?/br> 骨瘦如柴的巫女叫住了銀發少年,手里捧著一枚御守,與此前交付給松谷矢的那枚一模一樣。 “這是他上次寄存的東西,囑托我除了你和他不能給別人。他不會再來了吧?” “......他不會再走了?!焙跐申嚀u了搖頭。 松谷矢把這座神社護得很好,資金走的是隱秘渠道,他又向來行蹤詭秘,每次來這里都小心謹慎的避開了旁人。因此組織竟也沒有關注到這破破敗敗的神社。 黑澤陣希望這里一如以往。 他靠在紅楓樹下,雙手平穩地拆開了御守。據說御守是不應拆開的,拆開御守便釋放了神明的力量,也就沒有什么功效了。 但黑澤陣他們向來不信神魔,這枚御守看上去也與此前松谷矢給他的那枚不同,大抵只是傳遞信息的工具。 御守內躺著一枚薄薄的金屬片和一張疊起的紙條。黑澤陣深呼吸了兩口,探指將其取了出來。 金屬片上刻著五瓣櫻,在陽光下泛著金光。疊好的紙條上是熟悉的筆觸,一眼看過去不成篇章——是松谷矢曾告訴過黑澤陣的個人加密習慣。 他讀得很慢,一字一句嚼碎了,一邊讀著一邊揣度著那個人寫下這些字句的心理。 “長話短說,組織進行著兩項危險的實驗,我并不希望你參與其中。準備只有這些,如果接受,讀下去,如果不愿意,就隨你。 “第一個準備出于我的私心,我希望你能像普通孩子一樣長大。我和公安做了交易,你可以擁有一個完全透明的身份,就算我因意外離開,這也不會影響到你。 “第二個選擇是一條退路。我在公安那邊留下了一個空白的協助人身份,盡管限制頗多,但如果你想回頭,這會是后路。 “cao作方式如下?!?/br> “……” 黑澤陣記下了這些話——這封信里也沒有什么訴說衷情的話語。想要將他們燒去。身上沒有打火機,只得向巫女借了一根香燭。在點燃時他手不自覺瑟縮了一下,別開視線不去看那烈焰。 他被騙了,他現在當然知道,松谷矢大抵也是知道的。但這并不是他能原諒自己的借口。仇恨仿若一團活火在胸腔躍動,代替心臟泵出維生的勇氣。這把刀終究是要向債主討要償還的。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有人已經永遠消失在白日烈焰之下,被剩下的那個還要繼續著……繼續前進。 上木蒼斗沒想到在格蘭威特死后還會再收到加密保護過的聯絡信息。出于對合作對象和公安自身安全的考慮,當初約定好了隱秘的聯絡方式,無法確認安全雙方都可以取消。但這個信號是約定后再沒有使用過的——屬于計劃中被保護者的信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