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龍傲天 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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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族和他被驅逐出領地,來人奪走了他們所有辛苦儲存的糧食,殺了他們半數的族人,在阿蘇默勒眼下將它們剝皮抽骨,圍著篝火大吃大喝。 在草原上,弱小的族群沒有生存的權力。 “少廢話,叫你們走就走!” 那日陶都大亂,茶鋪被人闖入,許多妖族被捆綁著推上了板車,由蒼鷹運送到深淵。 天空密密麻麻全是運輸的隊伍,阿蘇默勒被壓在最下,兔族在他身邊,有的在發抖,有的舔舐他的臉,眼中平靜。 “阿蘇默勒,我們要死了?!卑⒛钜勒f。 它有對漂亮的兔耳朵,總被一個人叫雙馬尾,化成人形時,她也就喜歡梳兩條長辮子。 它們最后一眼見到的天空是灰色的,空氣很冷,凝著冰霜。 很快,它們就被推搡著押進了狹窄的深淵。 走了很久,哭喊哭求的聲音早已聽不到,親衛劃開它們的喉嚨,把它們推下了冰窟。 阿蘇默勒看到了那個金發燦爛如同太陽的人,他冷冷的張開雙臂,卻并非太陽無私而公正的照予生靈,而是下令將他的子民盡數奉為祭品。 太陽王。 阿蘇默勒墜入深淵,鐵灰色的眼睛染浸鮮血,再不接受太陽的恩照。 他的手仍撫摸著族人發抖的身體,但漸漸地,只摸到一片冰冷。 他也快死了,只是不知為何,還吊著最后一口氣。 吊著這口氣,吊了很久很久,眼前什么也看不見,血紅的一片,只剩中間那一點模糊的光點,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法光震天,廝殺聲起,也驚動不了他。 直到灰敗的瞳孔,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冰窟倒映著絢爛的法光,仿佛冬日寒潮撞出的幻光,竟顯出一些虛幻的溫暖。在這樣的喧鬧輝煌中,他一直看著他。 又仿佛看到草原上遼闊無際的天空,春天在生長,他披著銀色的鎧甲,縱馬奔向世界的盡頭。水滴過的青草漫過馬膝,許多人高呼他的名字,感念他的恩德,載歌載舞,歌頌草原王的詩章。 這個畫面,仿佛臨死前綺麗的幻想,忽然而然出現在他腦海。 命運線戛然而止,被輕輕剪斷。 阿蘇默勒被壓在重重尸山之下,讓他堅持到此的那口氣,終于殘燭般散去。 這一刻,他一無所有,徹底死去。 但他的手中,卻忽而出現一樣東西,土黃氤氳,閃耀著光芒。 …… 時間靜止。 冰窟內的廝殺陡然一停,像被人按下了暫停鍵,懸浮在空中,緩慢的看向下方。 冰崖上的地精消失無蹤,反之,萬妖尸堆之下,一股強烈的波動緩緩而強烈的擴開。 妖族尸體盡數湮滅,只露出手執地精已然死去的阿蘇默勒,和他周圍幾只殘破的兔子,靜靜漂浮著。 但那紅色深處,卻有一道無法言喻的黑色光芒從地脊中劈開,剎那間就轟開了整片冰窟! 界壁咆哮,祖地剎那被撕成兩半,八十一件半仙器所成大陣在勉力支撐,唯有仙元能減緩黑芒蔓延之態,卻擋不住地脈深處傳來的可怕位移和崩塌之聲。 整個五洲都在地震,上界也好,下界也好;修士也好,凡人也好,無數人驚惶失措,看向撞出渾然紫光的天幕。 “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 “孩他爹,快去接兒子回來!” “混賬!有你這么侍奉的嗎!酒都灑了!” “少爺,不是小的錯,您快看看外面吧!” 碧桐書院剛入門的弟子露出害怕之色,縮在魏冶后面:“師兄,有人在渡劫嗎?” 魏冶卻神色微變,瞇眼抱他朝門派躍去。 也有人淡定自如:“怕什么,天又塌不下來,指不定是什么人搞出的噱頭呢!” 但整個五洲都在哀鳴,已有山河崩塌之色。 十萬年前,無量仙尊布下五行至寶,與天道相和,篆刻禁則: 天乙木精,本世之人不能拿起,位于藏山秘境,鎮壓下界; 天玄金精,非至善之人不能拿起,位于佛修圣境,鎮壓兩界界壁; 天生土精,非一無所有之人不能拿起,位于極北冰窟,鎮壓北洲地裂; 天化水精,非暴戾冷酷之人不能拿起,位于東洲極東,鎮壓東海深淵; 天演火精,非至情至性之人不能拿起,位于碧桐書院飛來海底,鎮壓中洲倒沉。 如今五去其三,剩下其二共傷毀去,那一剎那,還在極北冰窟的人臉色驟變,從未有過的駭然危機降臨,本能壓過了所有的恩怨,立時撕裂空間,想要朝外奔逃。 五姓老祖更是大驚大怒:“混賬!” 地精被拔,完了,一切都完了! 黑芒所到之處,一切湮滅化為虛無,只是被半仙器撐著,驟然爆發后速度減緩,向上蠶食。妖族慢了一步,落進了黑淵中,無論如何努力震動雙翅,都無力飛起,掉落下去,很快失去了蹤影。 莫恙因為本能想去拉阿蘇默勒,錯失了逃離的最好時機,和亂石一起被卷下了深淵,一切御空之術失效,他同樣飛不起來,背后還壓著一塊巨石。 放在平日,區區一塊巨石,一個法術便能擊碎,可在此時,莫恙已經無力把它翻轉。 無窮無盡的惡念從淵底往上沖,沖入他的識海,他幾乎被這股浩蕩磅礴的污濁沖了個千瘡百孔,護體的靈力跟一層紙一樣脆弱,而沒讓他被沖成傻子的原因,是他識海深處微微亮起的一點光。 隱隱約約,他覺得這不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痛苦。 “劍乃君子,道心如劍心,需磨礪才可出彩?!?/br> “集中注意,無論風霜雨打,只看準劍尖,其他一切,不必再管?!?/br> 識海里傳來清涼之氣,是仙尊留下的一縷分魂在保護他,莫恙咬牙,屏蔽痛苦,集中思緒,將眸光匯聚于一點,維持了理智。 他看到了下方的阿蘇默勒,也在墜落。 他好像睡著了,卻再沒有一絲生息。 莫恙忍著痛苦,想去拉他,但兩人中間隔了一段距離,他怎么樣都拉不到他。隱隱約約還能能聽見其他兇禽的慘叫,離他很遠,看不見身影。 更恐怖的是,他們下墜這么久,卻始終沒有要落地的意思,996的傳送功能也失效了—— 莫恙按捺下驚慌,讓996放開最大的探測范圍,企圖找到點可以依靠的東西。 【探測失敗】 【探測失敗】 這片黑暗好像永沒有盡頭,無論996把范圍放得多廣,都落不到實處。 這讓莫恙想起曾經在西洲聽到過的神話,傳說在遠古有個地方叫虛淵,上無出口下無盡頭,墜落下去的人永遠也落不了地,只能在這個過程中慢慢被餓死?;蛘呤懿涣俗员M,靈魂化作瑩光,永遠迷離在這片黑暗。 莫恙額頭已經汗水淋漓,越往下墜,他承受的痛苦越深,全憑著多年的煉心堅持。 太像了,他的直覺告訴他,再不想辦法停下墜落,他遲早會死在這里。 就在此刻,莫恙忽然看見了星星點點的白光,從阿蘇默勒的身后出現。 它們微弱、渺小,猶風中殘燭,卻始終不屈,沒有被無邊際的惡意引誘墮落,反而抵在他背后,減緩他的墜落。 還有一些,撐著莫恙,努力的抵著他。 莫恙認得這些白光,是魂魄,他數清楚了,一共十八團。 “滾!”認出光團的那一剎那,莫恙心中忽然涌現出巨大的力量,憑意志把識海的惡念緩緩壓下,更想驅逐出他的身體。他攤開音域,跳躍到阿蘇默勒身前,將他抱住,捆在了一起。 “我會帶你們出去?!?/br> 莫恙試著攤開音域,反向往上跳躍,卻遇到了無法突破的屏障,歸墟真如傳說所言,一旦落下,就沒有辦法再回頭。 但莫恙沒有放棄,始終一遍一遍嘗試。 所有的手段盡出,直到最后,莫恙放出了扶桑。 沒有大陣的桎梏,這一次他召出的扶桑足足長到了家園里本體大樹的級別,莫恙第一次見到了它完整的根,無數魂靈棲息,使它的根綿長沒有盡頭,縹緲如霧,靜靜漂浮。 它竟然扎根在了這片虛無當中! 雖然是橫著的,可它起碼穩住了沒掉下去! 莫恙欣喜若狂,抱著他的樹干,撅下一根枝條,把阿蘇默勒背在背上,站在了樹干上。兔族的魂魄眷戀的在阿蘇默勒身邊挨挨,有些顏色已經很淡了,似乎下一刻就要熄滅。 魂飛魄散,將再沒有任何復生的可能。 好在它們腳下就是扶桑,莫恙把虛弱的光團攏進扶桑的枝葉中,讓他們棲息。 接下來,就是想辦法上去。 莫恙平心靜氣,運用所有靈力,cao縱扶桑樹根,讓它慢慢變化扎根的位置,一點點挪上去。 都說人挪活樹挪死,莫恙既要維持扶桑形態,又要讓它動,真元消耗非???,一旦見底,半天的努力都不見得有他幾個呼吸掉的距離多。 所以他必須非常小心,控藍、補藍,達到平衡。 扶桑驅散了惡念和污濁,在茫茫的黑暗中,魂靈是唯一的光芒。 莫恙一點一點往上挪,想著燕凌云,想著師尊,想著他的隊友、他的同門,想著從他穿越過來一路遇上的人,努力堅持著。 他一定要爬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看見了光。 不是出口的光,而是有人從深淵上跳下,拽著湘水綢,白衣負劍,尋他而來。 燕凌云喊他的名字: “莫恙?!?/br> =====五卷·紅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