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夫人變了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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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和父王上門提親的時候,林大學士夫妻何其欣慰。對,是欣慰,不是高興。不是那種攀上高門的高興,是女兒找到好人家的欣慰。 晏君復的話,一字一句的鉆入林清見耳中,她一直忍在眼眶中的淚水,終于忍不住,從眼眶中掉了下來。 她恨爹娘,從小恨到大。恨他們不要她,也恨他們讓她無法擁有父母的疼愛。她恨著,嫉妒著,卻也向往著。 可每每她流出一絲想要尋找親生父母的念頭,義母就會告訴她,那種爹娘你找了做什么?等他們再把你扔出來一次嗎? 她想找,可也確實怕再次被他們拋棄。 但是現在,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個人,跟她說,你的爹娘很疼愛你,也很想你。 林清見抿緊了唇。 晏君復站起身,往前蹦了兩下,對她道:“我今日一看見你,便從你那胎記,懷疑你是林大學士的女兒,但我又不敢確定。我和林家公子私交甚好,我怕你若真是林家女兒,貿然攻寨誤傷你,所以才讓退兵?!?/br> 這是他退兵的緣由?林清見靜靜看著他。 晏君復見她眸中多了份真摯,溫和笑了,哄道:“我跟你說,那羅剎女,作惡多端,不是個好人。不如咱們里應外合,把這孔雀寨端了,然后我送你回家,可好?” 話音落,林清見恍然反應過來,心間情緒一掃而空。 所以,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是嗎? 用身世哄騙她,博取她的信任,再利用她,從內部瓦解孔雀寨?他們強攻,不見得能攻下來,但若是騙了她來幫忙,就能一網打盡。 一個是養她長大,在身邊十幾年的義母,一個是突然帶兵剿匪,殺上門來的莫名其妙的世子,猜她會信誰? 思及至此,林清見心下已對晏君復有了判斷。 他能找到孔雀寨的位置,就證明對孔雀寨做了一番調查。查到少寨主非寨主親生,見到她后,再用她脖子上的胎記,做這么一篇文章,也是很合邏輯的事。 林清見正欲拆穿他的謊言,卻忽然想起山下駐守的官兵。 既然晏君復想策反她,那她何不將計就計?反手利用他瓦解官兵,破了孔雀寨這次危機呢? 林清見微微低眉,軟了神色和語氣,對晏君復道:“這事太過突然,你得容我想想?!?/br> “你慢慢想,我不著急?!标叹龔脱巯聦λ幸蝗f個耐心。 林清見又道:“若是我配合你里應外合,確定能將孔雀寨端了,送我回家嗎?你有什么好計策嗎?” 本打算是強攻的,里應外合的計策,他還真沒想。 晏君復這才低眉思索了一番,片刻后,抬頭對林清見道:“左右先得把我放出去,要不然你先出去跟他們說,我要好好做壓寨相公了,先把我放了,然后我出去看看孔雀寨的地形,我們再想法子?!?/br> 放他?沒門! 林清見苦惱道:“暫時恐怕先沒法兒放你,如果放你,寨中兄弟會懷疑,多等幾日吧?!?/br> 晏君復點點頭:“也成?!?/br> 見說通了林清見,晏君復來勁了,面上笑意盈盈,又并著腳往前蹦跶了幾下,蹦跶到林清見面前,俯身直視她的眼睛,頗有些迫不及待道:“什么時候讓我做名副其實的壓寨相公???” 第6章 林清見心下冷嗤,果然是想見義母。 這人心思這般九曲回腸,若讓他見到義母,還不知憋著什么壞心思呢。 但眼下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林清見便道:“你剛來寨里,這么快順從,怕是會有人懷疑,恐日后麻煩不斷,暫且先等等吧?!?/br> 晏君復點點頭:“也是?!?/br> 林清見看了看他手上的鐵鏈,對他道:“山下你帶來的兵還在等著,若是長久不見你出去,怕是會攻寨,若不然,你先寫個安撫的書信給他們?” 山下的官兵,就跟懸在頭上的一把劍,直接讓退兵,晏君復必然不愿,但若先能暫時安撫下來,便可再找機會甕中捉鱉,一網打盡。 晏君復想了想,應下:“成?!?/br> 林清見即刻命人送了筆墨紙硯過來,并解開了他手腕上的鐵索。 晏君復手腕上一片青紅的痕跡,他揉了揉手腕,提筆便將自己安全的事寫下,另外又叫他們按兵不動,莫要輕舉妄動。 只是,晏君復額外留了個心眼,孔雀寨畢竟作惡多端,又在此地盤踞多年,既熟悉地形,且或許還有他們未知的埋伏。 為了確保順利帶走林清見,以及將孔雀寨一網打盡,晏君復便用暗語,在寫信的同時,給出再找康郡守調兵,埋伏孔雀寨四周的命令。 暗語散落在信的各處,以特殊的排列方式呈現,不是他們陳留王府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晏君復寫好信,遞給林清見:“你看看,這樣行嗎?” 林清見接過信,從頭看了一邊,見無異樣,便將信收起來,對晏君復道:“手給你解開了,但腳怕是還得再等等。等下便會派人給你送飯送藥,我晚些時候再來看你?!?/br> 晏君復放下手中筆,沖她含笑點頭,提醒道:“記得我們還要商量里應外合的事,早點兒來?!?/br>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和神色,林清見莫名感覺怪怪的,干澀的笑了笑,拿著信出了門,重新上鎖。 走出關押晏君復的院子,林清見這才看了看手里的信,唇邊綻開一個嘲諷的笑意,心道:這陳留王世子,怕不是腦子有??? 一會兒看他精的要死,一會兒又輕而易舉的上當,這人若不是真蠢,便是一條真正的千年狐貍,她還是得留神著些。 林清見走到寨門處,喚來一名哨兵,將信遞給他,對他道:“給山下的官兵送去?!?/br> 哨兵領命而去,林清見自回了寨。 折騰了一整日,眼下天色已至黃昏,林清見剛走幾步,便被廚娘叫?。骸吧僬?!今晚宰了兩頭牛,已經烤上了,兄弟們在廣.場上,都等你過去呢?!?/br> 官兵既然已經安撫住了,林清見自沒道理不叫寨中兄弟們快活,道一聲好,便朝廣.場中走去。 廣.場上幾十張桌子皆已擺好,各個桌上都擺著大口的酒壇子。而兩頭剛宰的牛,已經處理干凈,架上了火架。 林清見直接走過去,在其中一張桌子上坐下。 寨中女子少,男人多,林清見打小便是跟著這一批人混大的,過去便提起酒壇子倒入碗里,坐下和大家邊聊邊喝了起來。 晏君復獨自一人在房間里,林清見走后沒多久,就有人給他飯菜和藥,并提進來一桶水給他用,洗臉還是喝,隨便他。 好在晏君復是呆過軍營的人,對此也沒什么異議。吃完后,他便無聊地躺在榻上,兩手枕在腦后,盯著房頂發呆。 天色漸晚,房中暗了下來,晏君復起身,復又一蹦一蹦的蹦到桌邊,拿起火折子,點亮了桌上那盞油燈,昏黃的火光亮起,給小土培房中裹上一層暖意。 剛點亮燈,晏君復便忽地聽聞外面傳來唱歌跳舞的聲音。 晏君復看向窗戶的方向,仔細聽了片刻,他便蹦去了窗邊,彎腰,扒著窗戶那個縫隙,往外看去。 正見院外的廣.場上,篝火亮起,寨中男男女女,皆圍著篝火起舞。舞圈的外圍的桌上,有人喝酒劃拳,有人抓著大塊的rou,大口的吃著,無人在意形象。 晏君復眼一亮,忙開始在人群中尋找林清見。 他兩手扒著窗戶,用力從那個縫隙往外看,眼珠子都轉酸轉乏了,方才看見一張桌旁的林清見。 她手里拿著匕首,割著桌上烤好的牛肋骨rou,然后直接用刀插起來,放進嘴里吃,另一手還端著酒碗,就著rou大口的喝著。 桌上其他人在劃拳玩鬧,她便毫無芥蒂的跟著一起玩鬧,時而仰頭大笑,時而將酒潑人身上,開朗大方,毫無顧忌。 晏君復看著看著,眸光便愈發莞爾。 回想起前世,無論是參加聚會,還是和他吃飯,她都是束手束腳,笑會遮唇,喝酒只是小抿,何曾有如今日這般的大方與快樂? 即便這樣看著很累,但晏君復還是一直看著她,想將她此時的樣子,全部清晰的刻印在腦海里。 他明白,他想要這樣的林清見,想和這樣的林清見,過一輩子。 這一刻,之前那些什么救她出來就一別兩寬的想法,徹底從他腦海中消失?,F在的他,只想讓她做最真實的自己,哪怕到了自己身邊,也想讓她永遠保持現在的樣子,本來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林清見明顯已見醉態,方才站起身,和桌上其他人不知說了什么,轉身離開。 篝火昏黃的光,照在她一邊側臉上,另一邊臉陷在黑暗里,顯得她五官輪廓愈發明晰動人,再兼臉頰上的酒后紅暈,美得就像一壇馥郁的酒,令人心魄震顫。 晏君復目光陷進她如夜色撩.人的醉態里,久久無法回神。 直到林清見走進院中,他才恍然驚覺,她來找他了! 晏君復大喜,喝醉后還這么晚來找他,莫非抱著別的心思?畢竟她可是要讓他當壓寨相公。 晏君復的心莫名激動的怦然跳躍起來,他趕忙蹦回塌邊,對著放在一邊的水桶,將水面當鏡,整理了下自己的儀容。 可整理著整理著,他忽地停下,似是想到了什么。 片刻后,他忽地站起身,將身上的輕甲脫下扔去榻上,只余玄色底衣。 他將腰封解松了些,然后扯開衣領,露出一片堅實的胸膛。 他這才又對著水桶照了下,但是看了看,還覺不滿意,又將衣領往開里拉了拉,順道還將頭發拉松幾捋垂下來,讓自己看起來慵懶感更重一些,一副很好欺負的樣子。 做完這些,晏君復方才心覺滿意,重新蹦回塌邊,竄上榻,靠墻坐了下來,坐姿同樣慵懶。 很快,他便聽見開門鎖的聲音。 晏君復盡力藏住了嘴邊的笑意,但是心里都樂開花了。 萬沒想到,他居然有色.誘自己夫人的一天,而且還這般令人期待。也不知以他夫人現在女匪的想法,尤其還喝醉的情況下,會不會釋放出狂.野的一面。 念頭閃過,晏君復不自覺便腦補了那個畫面,一時丹田中都guntang了起來。 哈哈哈,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雛.兒了,這一回,一定給他夫人極致且難忘的體驗,保管不叫她有半點不適。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林清見推門走了進來,抬眼往里一看,林清見腳步瞬間凝滯:“???” 但見榻上的晏君復,靠在墻面上,正閉目小憩。 輕甲已不在他身上,本穿在輕甲下的玄色底衣,衣領松松垮垮的敞開著,縫隙近乎開到腹部,堅實的胸膛和腹上塊塊分明的肌.rou,半遮半掩的映入眼簾。 他仰頭靠在墻上,落在林清見眼里的下頜線線條清晰,在油燈昏黃的慌忙下,喉結的影子投射在他脖頸的另一側,處處透著撩.人的氣息。 他頭發也有些亂,幾捋發絲灑落在他的臉上,整個人愈發有種說不上來吸引力。 林清見腳步凝滯在原地,一時不知是進還是走。 在寨里這么些年,男人見過不少,但她這還是第一次,意識到原來男人的樣貌,也可以這么叫人移不開眼。 她忽然就有些理解,為什么會義母會喜歡少年郎。 這便是王孫貴族的子弟嗎?再想想義母跟她說過的,王孫貴族那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做派。這一刻,她忽然就具象的明白了“道貌岸然”、“衣冠禽獸”這兩個詞的意思。 林清見目光從他面上移開,用力的咳了一聲。 晏君復這才幽幽“轉醒”過來,眸中閃過一絲意外,笑道:“這么晚了,少寨主怎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