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還騙婚嗎?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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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大半夜,兩人在迷迷糊糊中淺淺睡去。睡時明明還裝模作樣裹在兩個被籠里,沒過一刻,杜譽便一點一點地摸了過來?;ǔ鼥V中感覺一只手臂將他摟的更緊,睡得更加安心、更沉了。 官舍因住的都是需早起點卯的年輕官員,養著一只十分勤懇的大公雞。雞鳴時花朝正睡的吧唧著嘴。杜譽摸索著起床,饒是非常小心,因兩人貼的很近,還是驚動了她。 她迷迷瞪瞪地瞇著眼:“……唔……好吵,這就天亮了嗎……”意思性地抬了抬那沉重的眼皮,沒抬開,十分欣慰地鼓囊了一聲:“原來還沒亮啊……” ……你眼皮都沒睜開,天怎么亮的起來? 杜譽轉身見她費勁力氣也拉不開那腐皮膠黏住了似的眼皮,不由一笑,伸手在她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你再睡會吧,現下還早。我讓廚下晚點時候給你送些早點過來,順便叫你起床?!?/br> 花朝卻“身殘志堅”,睡夢中仍惦記著他昨日一只手受重傷的事:“不用,我、我要起來……我要幫你穿衣……” 杜譽見她如此,自心底感覺到暖意,微微一笑,忍不住戲謔道:“你不是說,只管脫,不管穿的嗎?” “誰、誰說的,姑奶奶豈是那般不負責任的禽獸???”朦朧中的花朝意識尚停留在斗嘴的動物本能上,根本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 “是嗎?”杜譽見她意識混沌,忍不住逗弄:“可某人對我做了不軌之事,又不負責任地溜了,這可算得上禽獸行徑?” “禽獸!絕對是禽獸!”花朝朦朧中正義感爆棚,狠狠一拍床板:“小公子莫怕,本女俠為你主持公道!本女俠這就去將那禽獸擄來,就地正法……” 這大概是,串到哪個游劍江湖的戲本子里去了。 見她半夢半醒間仍能對答如流,杜譽不禁懷疑方才那掙扎要起來的狀態根本是假的,她其實不過是在說著夢話。 當初在那茅屋之中,她就有這個毛病。白日里極盡可能的裝著淑女,一到晚上卻原形畢露,毫無章法、毫無預兆地張牙舞爪起來。 偏生杜譽還不能叫醒她,只能亦哄亦引導地陪著她。 眼下她這模樣,實在既可愛又好笑,杜譽一面艱難更衣,一面隨口接道:“女俠萬萬不可!小生對那人早種情根,縱是她再行禽獸之事,小生亦舍不得她死……” “噫!你竟是個癡情人!罷罷,本女俠這就替你去將那負心人綁來,令她對你負責!”說話間,一個翻身,將身上蓋的被子大半掀掉。 杜譽無奈,只好過來替她重新蓋好,又掖了掖被角,銜笑回:“女俠預備怎么讓她負責?” 花朝一拍床板,似拍驚堂木一般,另抬首捏捏頜下那并不存在的長髯,挺胸昂首,道:“本府自是判她下嫁于你,判你二人一雙兩好、同結連理?!闭f著,手下又是重重一拍:“來人啊,將這一對新人送入洞房!” 這不知,又是串進了哪個升堂審案的青天傳奇里。 杜譽卻不顧,唇邊只是綻開一個溫柔的笑,彎腰湊到她身前,低低道:“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贝捷p輕在她額上點了一點。 她迷蒙中覺察到這個微有些涼意的吻,雙眼小貓一樣地眨了眨,睜了半天,也只睜開了一條縫——還口口聲聲說幫自己更衣呢?只怕同僚都散值了他衣裳還穿不好! 便是那條縫中,也仍是朦朧。這可當真是睡意綿綿,竟有一種抽刀斷水水更流之感。 有時候竟不免有些羨慕她。 杜譽不由一笑。這一笑,落入意識尚混沌的花朝眼中,恰如日光自烏云后頭掙脫出來,燦燦奪目。而這日光里頭,是一張清俊到令多少言語都黯然失色的臉。 他這一笑,帶的花朝也是一笑。下一瞬,她忽然伸出雙臂,勾住他脖子:“小公子好生英俊,何苦為那負心人傷心,不如來我寨中,我給你個壓寨夫……啊不對,壓寨郎君做!” 好么,這一回又串上綠林好漢了。 杜譽忍著笑,故意冷聲道:“不做!當家的好意小生心領了,小生已心有所屬,當家的不妨再尋他人?!?/br> 花朝道:“我知道你心有所屬,可那女子是個負心薄幸的禽獸,你何苦吊死在一棵樹上?” 可虧的她,竟還記得前情。 見她無知無覺中罵自己禽獸,好容易忍住笑,一時未能立刻回答她。 她卻勾著他半坐起來:“公子不肯,難道是我不夠美?” 杜譽看著她散亂烏黑青絲下一張白如凝脂的臉,定定道:“夠美?!?/br> 花朝輕咬下唇,媚眼飄飛:“那是不夠嫵媚?” “亦夠嫵媚?!?/br> 一只手勾著他脖子,另一只手輕輕摩挲他襟前:“不夠溫柔?” “夠……溫柔?!?/br> “既如此,那女子有什么好?我有什么比不上她?”花朝噘嘴問。 杜譽眸光鎖著她,晨起心頭那難以抑制的火早被她燎的蹭蹭直竄,她非但無知無覺,還在戲里懊懊惱惱地與自己吃著醋。 望著她那迷蒙的睡眼、那微張著的、石榴子一般鮮艷的唇,好半晌,方咬著牙,恨恨道:“她啊,特別會勾人!” “勾人?”花朝輕輕一笑,咬住下唇:“這我也會……”話未落,忽將衣襟往兩邊一扯,漏出肩頭一大片雪膚:“官人~~~” 杜譽一怔,眼底墨色霎然變重——她再這樣下去,他還怎么去衙門? 都怪自己自作自受,沒事陪她串什么戲? 暗恨間,他伸手去撥她手。她卻吃吃一笑,不等他觸到自己,已松開了手,落回到床上。因松的急,她差點整個人直直摔了下去。好在杜譽眼疾手快,伸出一只手托住她,又小心翼翼將她放平在床上。她卻過河拆橋,頭一觸到枕頭,就抬掌將他的手一把拍開:“好困,別吵我!”又自覺拖過被子將自己舒舒服服的裹了起來。 看樣子自己方才特意過來替她蓋被子,倒著實是多此一舉了。 杜譽失笑,卻又想起一事,不由眉頭一皺,眸光微凜:“你這些……都是和誰學的?”四年前的她可是一派天真,于情/事上幾乎是一竅不通。只是憑著本能無意識地撩撥他,眼下卻…… 她在夢中聽見問話,低低笑著,含含混混、口齒不清地回:“紅袖招的……姑娘啊……” 杜譽心中的凜然和酸意一下子轉成了無奈的笑。 “以后……莫再去那種地方了……”他也不知她還能不能聽得見,淡淡道。末了,卻又覺得如此,仿佛奪了她一件樂趣,轉口道:“算了,想去就去吧,只是以后……可不準對著別的男人如此?!?/br> 她不知是否有聽到了這句,輕輕“嗯”了一聲,把頭往床里側埋地更狠了,似乎為了避開他喋喋不休的噪音。 作者有話要說: 花·戲精·朝~~ 沙雕日常,獻給大家~~ 看到評論區小伙伴看到希望花朝早點對杜譽敞開心扉,快了快了~~ 第四十章 杜譽望著她縮成了個刺猬球似的睡姿, 無奈笑了笑,這才走出里屋,喚來官舍小侍, 為他更衣。 花朝是被門外小廝的敲門聲吵醒的。小廝提著食盒進來:“杜大人讓我給姑娘送早飯來。大人讓姑娘用畢早飯,再休息?!币灰蛔允澈兄腥〕鼍曼c心,和一碗溫的恰到好處的魚片粥。 花朝本還有些起床氣,一看到這琳瑯滿目的吃食, 立刻消了氣。因受過餓,她從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晨起大雨初霽, 屋外一片晴好。然而沒一會,臨到正午時, 竟忽然下起雨來。那雨原本還淅淅瀝瀝,花朝并未在意,躺回床上, 打算再小憩一會。 然而當她再醒來時, 窗外雨點就變得如高空撒豆一般, 噼里啪啦, 砸在窗臺上。 花朝走到檐下,怔怔望了一會那雨幕。一轉頭, 見門邊放著把雨傘, 蹙起眉頭。 杜譽忘了帶傘? 這書呆子,如今竟變得這般馬虎了嗎? 他身上還受著傷,昨夜已淋了不少雨。衙門還隔著幾條街,若這么一路淋過來, 只怕傷口會更加惡化。 可誰叫他自己不打傘的?活該! 他不是會夜觀天象提前預測晴雨的么? 想著,她淡漠地踅身回了屋內。然而下一刻,她卻又走到門邊,撿起那把傘,撐開,出了門。 到了衙門口,令門口的小廝通報了一聲。本待等小廝過來傳她,卻見到杜譽披著一身細雨,穿過院子,快步走了過來。 本來就是給他送傘的,他倒好,干脆先把自己淋了個濕透。 所幸這一會雨下得不算大,他只是肩頭有一點濕跡。見了她,自眼底笑開:“你怎么來了?” 花朝將傘往他身前一杵:“喏,給你!” 杜譽先是一驚,見了那傘,明白她來意,笑意更加燦燦。她卻似已完成任務一般,扭頭轉身就走。 卻被杜譽一把攥住手:“傘給了我,你怎么回去?” 倒是真未考慮過此節…… 花朝一時愣住,杜譽笑道:“還有一個時辰就散值了,你既來了,不如在這里坐一會?!?/br> 話未落,便撐開傘,半拉著她往部衙深處走去。 花朝就這么半推半就著隨他回到了衙房。杜譽將她安置在一旁,拿給她一包果脯和吳源前日替他買的話本子:“在這稍坐會,我還有一個折子寫,寫完一起回家?!?/br> 花朝掂了掂那包果脯,略有些驚訝:“你竟會在衙房里備著這等零食?” 杜譽道:“記得你以前愛吃甜食。中午休息時上街買的,本想下了值帶回去給你,正好你來了?!?/br> 花朝卻抓住了他話里的一點關鍵信息:“中午時買的?中午下著雨,這包果脯怎的一點未濕?” 杜譽微微一怔,尷尬笑道:“我、我借了吳源的傘……” 話剛落,吳源忽匆匆走進來:“大人,街鄰來告小兒不慎跌傷了腿,卑職想來和大人告個假?!?/br> 杜譽沉沉道:“快回去吧?!?/br> 吳源卻未就走,又吞吞吐吐道:“卑職聽……聽門房說姑娘來給大人送傘,那大人原先那把傘,可否借卑職一用?” 杜譽從容的臉色突然垮下來,立刻掩飾著輕笑一聲:“本、本就是你的傘,說什么借?!在柜子里,自己去拿!”微微側過身,小心向吳源眨了眨眼。 吳源尚在懵懂中,花朝卻含笑踱到杜譽跟前:“阿譽,你眼睛怎么了?” 杜譽尷尬一笑:“似乎風吹進了什么東西,有些迷了眼!” 衙房的門只開了一扇,室內連氣息的流動都沒有,更不用說風。 吳源立刻知趣,連傘都不敢拿,匆匆忙忙退出了杜譽衙房,還順手幫他將門給帶上了。 花朝淺笑著踱到杜譽跟前:“阿譽迷了眼?” 杜譽下意識往后避開:“……嗯?!?/br> 花朝更進一步:“那我給阿譽吹吹?” 杜譽聽她如此說,本欲躲閃的心忽然受了誘惑,竟呆立住,任由她整個人靠過來。 還不覺躬下身去。 她果真撅起小嘴,要替他吹吹眼里的沙子。杜譽被那溫溫香香的氣息一拂,一時竟忘了自己方才的錯漏百出……然而才吹了一口氣,她忽狠狠一腳跺在杜譽腳上,杜譽毫無防備,痛的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尚未走遠的吳源聽到這聲慘叫,心有余戚地搖了搖頭。 “眼里還有沒有沙子了?”花朝叉著腰,氣勢洶洶地問。 杜譽連忙搖了搖頭。 “那方才那傘誰的?”花朝鼓著腮,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