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42節
平旸王妃端茶的手一頓,“成家哪是想與不想的事?就是你離京去到再遠的地方,有人替你在京城把小家守著,你也沒有后顧之憂?!庇辛廁L的事鋪墊,她此時心情不錯,笑意不減,“我都還沒說為你物色了哪家小姐,你也不怕將話說得太滿?” 這說得,就像道出那人名姓,路景延就會立即回心轉意一般。 路景延勾勾唇角,其實莫說是他,就是柳硯鶯都猜到了平旸王妃說的是誰。 “是你表妹妙兒,我的親外甥女?!币虼私议_謎底,誰都沒有感到驚喜,果然,看在長輩眼里,他們兩個也是極其般配,且看上去會是情投意合的。 柳硯鶯見瑞麟終于端著茶點來救她的場,欠欠身先行告退。 她低頭看著腳尖回屋,買來的東西都被整理在了桌上,布料泛著好光澤,玉鐲透著好成色,她興致缺缺拿起鐲子看了看,又放下。 胸口像悶了一張窗紙。 她以為這是對平旸王妃的怨氣,前世她被推到湖里,平旸王妃就是世子妃的同謀,這兩個女人死了丈夫變成瘋子,將所有怨毒的恨都歸結在了她的身上。 一定是因為前世的宿仇,才叫自己突然這么氣悶。 挨到王妃走后,柳硯鶯找到瑞麟,拉他走到墻根,問七問八,最后才問三爺答沒答應娶劉妙兒。 瑞麟撓撓頭,殷勤的笑容讓柳硯鶯好受了些。只要瑞麟還愿意巴結自己一日,就說明看在別人眼里,路景延和她還是挺像回事的。 “三爺說,劉侍郎未必同意將女兒嫁他,他是武將,又跟著慶王,將來定然是要領實職真刀真槍帶兵打仗的,妙兒小姐身體羸弱,過不了那樣提心吊膽的日子?!?/br> 柳硯鶯心里那塊大石稍稍松動,垂下眼睫絞了絞發梢,“三爺可真會說,還知道為表小姐著想?!?/br> “嘿嘿,這我就不知道了?!比瘅肼牫鰩追执滓?,笑著告退。 柳硯鶯可不管什么醋不醋的,她提心吊膽著呢。 前世怎么死的都還歷歷在目,路承業許諾娶她,卻先抬了世子妃過門,結果等路承業一走,世子妃要她一個婢女的命比捏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這和她眼下的處境有什么區別?有,那就是路景延還不如路承業喜歡她。 柳硯鶯縮縮肩膀,已經開始怕了。 * 平旸王妃去往親弟劉錚的府上走了一趟,為的是劉妙兒的婚事。 劉妙兒此時和路云真在女子私塾上學,明日才休沐回府。 正好趁著她不再,確認確認兩家長輩的意思。 平旸王妃落了座先只說:“妙兒八月中就要及笄了?!?/br> 劉錚揣著手點頭:“說長大就長大了,都在一轉眼吶?!?/br> 劉夫人一聽王妃親自上門提及妙兒,當下清楚了來意,應了一聲,“女大不中留,這及了笄妙兒就是待字閨中的大姑娘了?!?/br> 平旸王妃笑道:“妙兒小時候來京中養病,我那時看著她就覺著喜歡,若不是承業有了婚約,我是想撮合這兩個孩子的?!?/br> 劉錚沒轉過彎來,真以為平旸王妃是來保世子和妙兒的媒,愣住了。 平旸王妃笑一聲道:“瞧你,我還能真讓妙兒給承業做???” 劉夫人也手帕掩嘴跟著笑,輕輕搡了搡丈夫手臂,“你且聽王妃說下去,別急?!?/br> 平旸王妃先看向劉錚,在看向劉夫人,道:“弟弟,弟妹,你們覺得景延怎么樣?” 劉夫人拿著帕子的手在膝頭一拍,笑開了,對劉錚道:“我就說別急吧?這下可合你心意了?” 平旸王妃好奇看向劉錚,后者笑笑,儼然是滿意了。 平旸王妃說道:“原來我們都想到一起去了?!?/br> 劉錚說道:“如果景延能一直在京城任職,我想他會是妙兒所嫁夫婿的不二人選?!?/br> 話說到這兒,平旸王妃眼神暗了一下,拾起茶杯抿了口,復又念了遍,“留京任職?!?/br> 劉錚問:“如何?可是景延沒有這個打算?” 平旸王妃一下頓住,緩緩道:“我來之前先探過景延口風,他說自己將來是要領實職的,跟著調令跑,妙兒未必受得了?!?/br> 劉錚夫妻擔心的就是這個。 如此也沒說下去的必要,劉錚看好他就是因為他事業為重,既是事業為重,就代表他不會讓步。 妙兒又是家里的掌上珠,叫她跟著武將擔驚受怕,實在不忍,她身體康健倒也罷了,可偏偏是個多愁多病的底子,經不起摧折,扛不住憂思,嫁了路景延少說也要折壽三年。 這看出了一點不好,其余的的缺點就也逐一顯現。譬如路景延庶子的身份,劉妙兒身為吏部侍郎的嫡女,要想高嫁個前途無量的貴府嫡長子也未嘗不可。 和路景延相配,不能說不好,只不是頂配。 此事耽擱下來,直到劉妙兒休沐歸宅。 她擦洗完了坐在妝奩前等婆子侍候梳頭,耳聽屋外有小丫頭竊竊私語,被嬤嬤打了出去,她依稀聽見誰提了句“路家三郎”,一時間心亂如麻,忙問嬤嬤發生了什么。 那嬤嬤是當年陪著劉妙兒進京住在平旸王府的老嬤嬤,劉妙兒的許多心事劉錚夫妻看不懂,卻瞞不住這位老嬤嬤。 “小姐,平旸王妃來過府上,說起你八月中及笄,問老爺夫人如何看待路家三郎?!?/br> 劉妙兒果真睜圓了眼,兩手抓上嬤嬤給她披衣的胳膊,“爹娘怎么說的?” 嬤嬤別開眼道:“回絕了?!?/br> “為何?!” “小姐,老爺夫人總有他們的考量?!?/br> 劉妙兒一聽,讓父母之命壓得安靜了半晌,坐在鏡前一動不動,良久忽地站起來,“我不,都還沒問過我的意思?!彼幌抡f得急了,弓著背直咳嗽。 嬤嬤見狀一個勁給她順背,“快讓我再給小姐多穿一件,別凍到了?!?/br> 劉妙兒早就穿戴整潔,這下撥開嬤嬤的手走出門去,找到劉夫人跟前,劉浵正在劉夫人處請安啊,見meimei來了正要寒暄,卻聽她帶著哭腔先開口。 “娘,您都沒跟我說,您怎么都沒跟我說?!?/br> 劉夫人一怔,“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好孩子?” 劉妙兒一頭撲進劉夫人懷里,哭了會兒才道:“我…我愿意的,娘,我是愿意嫁的?!?/br> 姑娘家臉皮薄,話只說一半,劉夫人反應半天明白過來,聽她哭得直咳嗽,將人抱在懷里哄,“傻丫頭,路家三郎說了,不愿意為你留在京中,將來但凡有個風吹草動,說將你丟下就丟下了,他到前邊生死未卜,留你在后院心驚rou跳,這可怎么行?” 劉妙兒搖搖頭,哭得梨花帶雨,連說“我不怕”。 這時候她聽什么都像是好話,劉夫人明明在勸她,她卻覺得是在說路景延胸懷大志,驍勇善戰,他什么都好,只缺她在后院打點一切。 許是柳硯鶯的出現叫她倍感危機,她只覺這一次機會若不能抓住,從此就要和路景延失之交臂。 劉夫人被哭沒了方向,直說等劉錚回來商量。 * 夜里倏忽間一陣風過,吹得門窗“啪嗒”作響,緊跟一聲驚雷,有劈開夜空之勢,預示夏季將至。 暴雨要來了,這念頭剛起,雨滴便噼里啪啦砸在了窗戶上。 路景延起身正欲放下窗戶,卻聽屋外傳來敲門聲。 屋外該是有瑞麟守著的,他道:“進來?!?/br> 又是兩聲敲門聲,路景延眉尾微揚,心知能將瑞麟差使開的人只有一個,不知她在外邊搞得什么把戲,踱步過去將門“吱呀”打開。 柳硯鶯素著張盈潤的小臉,抱著小黑胖在門口站著,她沿游廊走來淋了點雨,薄衫隱隱貼在肩上,發絲也絲絲縷縷地粘在臉畔。 看著是淋了許多雨,其實是她出來前用水抹的。 能讓她瞧著楚楚可憐些。 “我怕?!彼娏寺肪把?,兩眼水光瀲滟,開門見山問,“我能帶著小黑胖和三爺一起睡嗎?” 路景延不急著請她進,擰眉看向夜幕的狂風閃電,“你還怕打雷?” “轟隆隆”一聲響雷,小黑胖嗷地從柳硯鶯手上竄出,她往路景延懷里一撲,臉頰貼著他胸膛,甕聲甕氣。 “我怕你娶表小姐?!?/br> 第44章 “穿這么少,不冷嗎?” 她兩扇衣衫單薄的肩如同質地溫潤的暖玉,在他掌下輕輕發顫,像在哭,也像在尋求他的幫助。 實際柳硯鶯鉆在他懷里,臉頰貼著他衣料,兩眼“滴溜溜”忙著在屋里打轉,今晚不論如何都要留下,化被動為主動。 她得讓路景延知道,她和那些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的,大家閨秀是干鍋里的煎魚,她才是池塘里的紅鯉。大家閨秀才沒有她那么好。 小黑胖先她進了屋,它平日被柳硯鶯訓明白了,不上床,只在腳凳縮著。 柳硯鶯卻借口攔它,焦急跟著進屋,她張開雙臂將小黑胖擋在床下,“不許上床?!?/br> 小黑胖“喵”了聲,慢悠悠在腳凳窩著,頂下這口黑鍋。 柳硯鶯如愿進屋,嘻嘻笑了笑,抓起濕濡的發尾抬眼看向路景延,自然道:“三爺給條毛巾吧,我擦一擦,不然要著涼了?!?/br> 路景延見她和小黑胖“配合默契”地占領了床鋪,輕挑眉梢將門合上,扯了條毛巾闊步朝她走去。 柳硯鶯不接,眨巴眨巴看著他。 他問:“要我給你擦?” 柳硯鶯點點頭,側過身微微背對路景延。她發髻僅用一支金釵松松挽就,路景延抽出發釵,五指穿過她柔滑的發絲,不疾不徐替她擦干濕濡的發尾。 柳硯鶯無事可做就執那支釵細細的看,本來王妃走后沒什么欣賞的心情,這會兒又怎么看怎么喜歡,身體左右輕輕擺動哼起小曲。 她忽然問:“今天是四小姐學堂休沐的日子,怎么不見她回來?” 路景延答:“抱琴齋來人送過信,說她今晚不回來?!?/br> 她仍是端詳手里的金釵,分心說了句:“哦,那她是知道怕了?!?/br> 路景延笑問:“就這么喜歡黃金?” “喜歡呀?!绷廁L將那釵放到燈火下邊,映得它熠熠生輝,“看,在發光?!?/br> 路景延只看著她握著金釵的手,比黃金奪人眼,“怎么不叫安寧打傘送你過來?” “忘了?!?/br> “瑞麟在外間怎么不給你開門?” “我叫他先下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