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錯人后她引火上身(重生) 第2節
世子一走,柳硯鶯在郡王府的日子就難過了起來。 路承業早就漸漸變成她唯一靠山,而為了靠上他,她幾乎把府里人都得罪完了。 柳硯鶯才不在意,她苦心經營那么多年,讓世子往東他不會往西。等路承業回來她只會更加風光,她要住進世子院里,叫恨死她的世子妃每天看她穿金戴銀。 出身好又如何?她出身奴籍,照樣能過貴女才能過的日子。 哪知道后來,一夜變天。 平旸郡王和世子全都戰死,不光柳硯鶯,整個平旸王府的天的都塌了。 消息傳回府中時,王妃和世子妃站在最前面,見傳旨的宮人來家里,還以為是軍隊打了勝仗已在回來的路上,這是加官進祿要她們領賞。 “昊天有命,皇王受之。平旸郡王與世子驍勇,重創吐蕃軍隊,濯州一戰,郡王世子忠心報國戰死沙場,千載流芳。朕心甚哀——”不等那宦官宣讀完旨意,世子妃便暈了過去,女人們都哭起來。 王府的女主子一夕間全都成了寡婦,各個披麻戴孝哭成丑八怪。柳硯鶯也不例外,她裝也要裝得悲痛欲絕,何況她是真的悲痛。 一個賣身的婢女,要想改命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飛上枝頭,可還沒等飛上去,枝子竟先斷了。 還有什么能比這更叫她感到悲痛的? 這下好了,全府上下只剩三郎、五郎兩個庶子,五郎年紀尚小,字都識不全。三郎雖不在平旸王麾下,但也一直戰在前線殺敵陷陣,隨時有可能殞命。 平旸王府算沒落了。 起初還有宮里的人來慰問王妃,再后來前方戰事吃緊,京城皇室自顧不暇,不得不親自領兵上陣。 慶王李璧帶兵北上,苦戰一年終于贏回戰事,而路景延彼時正效力于慶王麾下的軍隊,頻立戰功。 據聽說路景延識破敵計打了極精彩的一仗,這才為大鄴奠定勝局,他跟著慶王凱旋,撐住了平旸王府和京城的天。 軍隊回京復命那天,王府上下只有路景延的小妹路云真去了城樓下迎接。 她回來后哭著說,哥哥穿著沉甸甸的甲胄,騎著一人多高的棗紅大馬,跟在慶王李璧的左側,迎著百姓慶賀風風光光回京。 世子妃聽罷也哭了,許是在想為何歸家的人不是她的世子,再抬眼,望著柳硯鶯的眼神沁出毒液滿是怨恨。 * 路景延回到京城沒幾天,柳硯鶯就死了。 那天是世子的第一年忌,柳硯鶯蹲在湖邊燒紙,硬擠出了幾滴眼淚拿手帕掩著,聽到腳步以為是有丫頭來給她披衣。 一回頭,就被推進了湖里。 起初她還沒被冰冷的湖水凍到痙攣,于是撲騰著求生,后來嗆入口鼻的水越來越多,痛苦反而倏地從軀體抽離,人也在剎那間歸于平靜,睜眼仰躺水面。 素白色的孝服盛開在了碧綠的湖水間,仿佛一朵圣潔的白蓮。 這許是她生命里最消停也最寧靜的一刻。 等小廝請來路景延主事的時候,人已凍得連關節都扳不動。 府里事忙,死了一個婢女這樣的事按理說不必麻煩路景延,但柳硯鶯不是普通的婢女。如果沒有這場“意外”,如果世子凱旋,她這會兒肯定風光著。 最后路景延只先叫人將她抬進屋,燒起炭火將她僵硬的四肢暖得又能動了,再為她合眼,請人將她端端正正地收殮。 這一切,柳硯鶯都看在眼里,她的魂魄打從脫離軀體的一刻,便半虛半實飄浮在了rou.體不遠處。 她親眼看到路景延在她的棺木旁站了一刻鐘有余,始終皺著眉毛,像是在為她戛然而止的結局感到錯愕。 當然這只是柳硯鶯自己的解讀,路景延到底想了什么,她不得而知,沒準是在贊嘆她連死了都這么栩栩如生活色生香。 叫她記得最深刻的,還是死后岸邊的一張張臉,岸上有猙獰的世子妃,冷漠的平旸王妃,看熱鬧不敢上前的姨娘和小姐們…… 整整齊齊,這是約好了一起吃過晌午飯就來置她于死地? 真有夠荒唐滑稽,柳硯鶯不甘心。 她好不甘心。 作者有話說: 古言預收文:《偏執首輔的掌心刺》(強取豪奪究極火葬場) [天真懵懂小姥姥x卑鄙險惡男狐貍] 方沁生在金陵第一大家,方家人丁昌盛,她出生便和孫輩同歲。 十五歲這年,外甥女領回一個落魄俏書生,說是認的干兒子,叫曹譽。 這個曹譽忍常人不能忍,給大不了他幾歲的人當兒子,還要叫她這個十五歲的小丫頭姥姥。 曹譽很孝順她,為她敬茶,為她穿鞋襪,為她描眉涂唇。 她望著他的丹鳳狐貍眼,偶爾懵懵懂懂贊他一聲“乖孫”。 后來曹譽借方家之力進入內閣,不再有時間孝順她,她才發現曹譽對她做的許多事都不是他該做的…… 十八歲這年,方家犯罪,方家人盡數流放,曹譽沽名釣譽,落井下石。 方沁被人從大牢里帶出來,她聽救她的人說,這是曹中堂的意思。 時隔三年,她再一次見到那雙數次出現在她夢魘中的狐貍眼,只是這次她見面便給了他一個耳光。 “不肖子孫!” 他拇指蹭掉唇邊血跡,一如當初蹭掉她唇邊胭脂那樣,放進口中吃掉。 “我姓曹,我是我曹家的子孫,從今往后還是你的表兄,你未來的夫郎?!?/br> *** 曹譽不愿意別人記得他奴顏媚骨,摧眉折腰的樣子。 如果那個人是方沁,他想她記自己一輩子。 閱讀指南: *男大女4歲,究極火葬場 *梗刺激想寫,但是人太渣女鵝不會跟他幸福he *男德保證,女主有白月光且不會為男主守身,潔黨慎 *主角在一起時已解除名義親人關系 第2章 “柳硯鶯,你也不過是個下人,在我們面前拿什么主子腔調?” “誰呀?老遠走過來就聞到好大一股狐sao味?!?/br> “……想不到還真讓她勾上世子了?!?/br> 世子妃尖利地叫喊著結束了這一切:“你不是要世子抬你進府嗎?!我成全你,下去陪他吧狐貍精!” 柳硯鶯捂住雙耳從噩夢驚醒,嘴唇慘白盯著墻上的樹影許久。 這一覺睡得她全身汗濕,如同剛從水里打撈上來一般。她下意識伸手摸上臉頰,訥然感受著透過皮膚傳遞出的溫熱。 屋里的另一張床上,同為婢女的秋月被她吵醒,坐起身不滿道:“吵什么?讓不讓人睡覺?” 柳硯鶯還沒緩神,根本聽不進秋月的問話。 秋月嗤了聲,翻身朝里:“明天過年府里那么多事,我要是起晚了唯你是問?!?/br> 柳硯鶯仍舊充耳不聞,她吞口唾沫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妝奩前坐下,和鏡中冷汗涔涔的自己對望。 哪怕她已死而復生一年了,仍擺脫不了這場噩夢,每每夢見都像昨日發生。 她又氣又怕,牙關直發顫。 她真的被淹死過,而且她在死后又蘇醒過來,回到了五年前,也就是她十五歲那年。 柳硯鶯確認自己重生后想過很多,包括一走了之遠走高飛,從根源杜絕再次被殺的可能,但她實在不甘心。 離了平旸王府,她寸步難行,因為她賣身在路家,生是路家奴,死是路家小鬼。 就是她想另謀高就也拿不出身契,要想嫁人就更難了,她是奴籍,出嫁需得主子許可,否則就算嫁給賣魚宰牛的也名不正言不順。 老天將她送回來,就是為了給她一次重新做出正確選擇的機會,她不能辜負這次機會。 是以,柳硯鶯花了一年時間平復記憶中的所有恨意,好自如地面對王府上下所有人,包括那些曾經站在岸邊的旁觀者…… 前世她在十六歲接近世子,從此攀上高枝,這個選擇已被證實非常錯誤愚蠢,選短命鬼做靠山的后果就是自己也變成短命鬼。 “柳硯鶯!”秋月聽她“窸窸窣窣”不睡,從床上坐起來問:“大晚上不睡覺照鏡子扮鬼?臭美到這份上,你瘋了吧!” 柳硯鶯扭頭看向秋月,笑了笑:“秋月,我跟你商量個事兒?!?/br> “干什么?” 秋月異常警惕,因柳硯鶯自從去年高燒之后,就對她突然親近起來,要知道從前她是看不上這些跟她同為下人的婢女的,就好像她柳硯鶯有朝一日能當上主子似的。 柳硯鶯笑著商量:“明早前院搬花我替你去如何?你也可以多睡會兒?!?/br> 秋月難以置信:“替我?你不是有事要求我吧?” 柳硯鶯手指把玩發尾:“哪的話,過年府里事多,你那么忙,王大那廝只說要從老夫人屋里借個人,也沒說借誰,你去我去不都一樣?!?/br> 花是跟外面種花的佃戶選購的,老夫人有個習慣,每年開春就買一批鮮花進府,給各個院里送去,討個春暖花開的好意頭。 秋月不知道柳硯鶯為何要攬這種臟累的差事在身上,道:“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br> 柳硯鶯一聽也有些窩火,不得不拿出自己前世最盛氣凌人的氣勢,“那我實話告訴你,我聞佛堂的檀香頭暈想休息一天不去,你替我陪老夫人禮佛,我替你去前院監工。一錘子買賣,要還是不要?” 秋月這么一聽倒舒服了:“隨你,我樂得清閑?!?/br> “那就這么說定了?!?/br> “柳硯鶯,怎么你還知道搶活干了?” 柳硯鶯絞著發梢只笑不說話,那當然是有利可圖咯。 一來上輩子她樹敵太多,這輩子得結點善緣。二來明天大年夜府里主子團圓,路景延從滄州軍營回來算日子該到了,得讓他一回府就注意到她。 誰能想到這個最不受寵的路家庶子后來能立下赫赫戰功,統領三軍大權在握。 前世她押錯人,只能眼看到手的榮華富貴全都散了,氣得七竅生煙還搭進一條命。 這輩子她知道府中所有人的命運,說什么也得押中寶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