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如果他們聽命的機構，或者那個人不在了，他們可以選擇解除自己的任務，也可以選擇靜默?！?/br>
    “靜默，其實就是潛伏，更深層次的隱藏。而且會不會被喚醒，全看國內這邊有沒有足夠的信息?！?/br>
    “如果國內這邊失去了所有的聯系方法，那對方的靜默，也就跟完全解除了聯系一樣，除非他們主動跟國內聯系?！?/br>
    “當我確定了王建材的‘鼴鼠’身份之后，我就去找了我那些朋友?！?/br>
    “他們就是處理這種事情的特殊機構?！?/br>
    “這一次因為有了王建材這個具體目標，他們才能在自己的數據庫里有效查詢?！?/br>
    接著，那led大屏幕上又打出一連串的黑白照片。

    “這個人，叫李唐心，他曾經跟富蘭克林羅斯福一起，在國外給一個叫司徒的大佬做律師。而這個叫司徒的大佬，曾經回國參加過開國典禮?！?/br>
    蘭亭暄微怔：“這個李唐心長得跟王建材很像?！?/br>
    “嗯，他應該就是王建材的外祖父?！?/br>
    “應該？”

    “因為我們沒有切實的證據，只能通過我們有的線索進行推測?！?/br>
    衛東言又打出一張照片，是一張上個世紀中后期的全家福照片。

    當然是國外的。

    之前那個叫李唐心的男人已經老了，拄著拐杖坐在正中，身后站著一男一女，懷里還抱著一個嬰孩。

    “他身后站著的是他的女兒和女婿，他懷里的嬰孩，應該就是王建材?！?/br>
    蘭亭暄忙說：“能調高分辨率嗎？看的不是很清楚?！?/br>
    衛東言放大了一下照片，不過清晰度并沒有增加。

    “……這是掃描的光學照片，原來的清晰度就不高?！毙l東言有些無奈地搖頭。

    蘭亭暄不再說話，抱起雙臂，豎起耳朵，繼續聽衛東言講述。

    不料衛東言說：“我們的線索就到這里?！?/br>
    “聽說這張照片沒拍多久，李家就發生了火災，李老先生的女兒、女婿和外孫都被燒死，李老先生受到沉重打擊，也住進了一家老人院，很快就去世了?！?/br>
    蘭亭暄驚訝地合不攏嘴：“……那么小就被燒死了？那這個王建材又是誰？！”

    “……別急，燒死其實只是一個幌子。當時確實發生了火災，但是李老先生的女兒和女婿，以及他們的孩子都沒死，李老先生也沒死在老人院?！?/br>
    “因為他們當時被國外的某股勢力盯上了，李老先生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不僅擺脫了國外勢力的跟蹤，也給了自己的后代新的身份?！?/br>
    “不過他做的太好了，以至于國內都不知道這是他的計謀，真的以為他一家都死了?！?/br>
    “又過了十八年，李老先生真的病逝之前，給國內寫了一封信，這些照片和資料，就是那時候寄回來的?！?/br>
    衛東言指的是他先前放的那些照片，包括李家的全家福照片。

    “國內有關部門才知道，當年他并沒有死，他的家人也沒有死。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制造了一場事故火災，讓全家擺脫了原來的身份?！?/br>
    “這位李老先生最厲害的地方在于，他把自己的外孫培養出來了?！毙l東言感慨不已，“那年火災之后，他把那時候還是嬰兒的王建材托人送到了孤兒院。是的，這位王建材先生是在孤兒院長大的?！?/br>
    “李老先生這些年就在孤兒院里，做了個普通員工，一邊照看自己的外孫，一邊培養他?！?/br>
    “后來王建材成人之后，李老先生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問他愿不愿意接受這個身份?！?/br>
    “王建材同意了。他給自己起了一個代號，這個代號，就是鼴鼠?！?/br>
    “根據我們的慣例，王建材的身份只有一個人知曉，但就算是這個人，也不知道長大后的王建材是什么樣子，只知道他的代號是鼴鼠。他們跟他確實是單線聯系?！?/br>
    “不知道長什么樣子，那怎么聯系??？”

    “做他們那行的，聯系從來就不是看人臉?！毙l東言含蓄地說。

    蘭亭暄聽到這里，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那rose呢？王建材不是說，是rose招攬他的嗎？”

    “……rose就是他單線聯系的那個人的代號。王建材其實也不知道rose的真實身份?！?/br>
    “那rose真的不在了嗎？”

    衛東言點點頭：“rose確實已經去世了?！?/br>
    “……你繼續說?！?/br>
    衛東言又放出另一沓照片。

    這些照片，就不再是人物照片，而是都是一些拍的很模糊的文件、數據和賬號密碼之類的東西。

    “這些，就是鼴鼠曾經傳回來的資料，都是非常厲害的內容。但是十多年前，他在國際論壇上突然提出‘加密貨幣’的概念后，就跟國內失去了聯系?！?/br>
    “開始的時候，國內以為是因為他無事可做，所以鼴鼠轉入靜默了?！?/br>
    “但一過四五年都沒有任何消息，國內覺得不對勁了，開始輾轉托人找到我們，委托我們云上聯盟找一個人?！?/br>
    “……找狡猾的鼴鼠，并不是鼴鼠，是吧？”蘭亭暄聽明白了，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衛東言微微一笑：“對，鼴鼠在國際賽博論壇上的賬號是sleeky??mole，狡猾的鼴鼠。這是國內唯一確認過的線索?！?/br>
    “我們云上聯盟找了他三四年之后，突然在九年前，狡猾鼴鼠的賬號又發布了一個加密貨幣交易所的交易漏洞和補丁程序。當時我們以為是鼴鼠露面了，馬上追查，結果查到了你爸爸沈安承頭上?！?/br>
    －－－－－－題外話－－－－－－

    晚上七點第二更。周末會存稿，下周開始加更。(●?●)

    第248章 父親的保險箱

    蘭亭暄這時反應過來，立即說：“我爸跟鼴鼠是朋友，他們倆共用賬號的?！?/br>
    “嗯，我們查到了。就是因為你爸大概是唯一可能見過鼴鼠真面目的人，所以我們派了人回國找你爸爸了解情況?！?/br>
    “結果不巧的是，我們的人剛到海市，就發現你爸跳樓自殺了?！?/br>
    蘭亭暄握緊拳頭：“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是不是你們中間有人走漏了消息，才導致我爸被‘殺人滅口’？！”

    衛東言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這也不是不可能。后來我們還調動了我們在國內的人手，參與到你爸自殺案的調查中，發現毫無破綻，就是自殺?！?/br>
    “那你們就沒有馬上調查鼴鼠是不是在梅里特風投？”蘭亭暄冷聲問道，覺得衛東言他們那個什么云上聯盟忒不靠譜。

    衛東言嘆口氣：“當然也查了，完全沒有任何線索。而且你爸當時進梅里特風投，還真的是梅四海拍板，王建材當時確實在國外進修，這都是有據可查的，所以，當時沒有人想到王建材頭上去?！故敲匪暮?，曾經追蹤過，但年齡對不上，所以放棄了?！?/br>
    蘭亭暄繼續看著那些衛東言投影出來的資料，喃喃總結道：“所以這個鼴鼠，是從小在國外的孤兒院長大。那你們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回國的嗎？”

    “……我直覺是他跟國內機構失聯的時候，就已經回國了?，F在對照王建材的回國時間，剛好能對上?！毙l東言又打出了王建材的履歷。

    “你看這上面，王建材只有大學本科學校，沒有小學初中和高中的記錄。為什么？因為他的小學初中和高中不是在國內讀的，他入職梅里特風投，是通過姻親關系，所以這方面也沒有人去追問、復查?！?/br>
    蘭亭暄皺起眉頭：“……這個學?？雌饋碛行┭凼??！?/br>
    是美國東部的某個常青藤名校，但蘭亭暄覺得她不是第一次看見過這個校名。

    衛東言看她一眼，“你以前見過王建材的履歷？”

    蘭亭暄想起來了，“嗯，在公司網站上，我去年想查我爸的案子，曾經在梅里特風投的官網上搜過這些高管的履歷?！?/br>
    當時她怎么就沒想到查王建材的小學、初中和高中記錄呢？

    蘭亭暄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衛東言接著分析：“還有，你看，他回國的時間正好是十多年前，還是跟梅瑾歡一起回來的?！?/br>
    “他們什么時候結婚的？”

    “在國外就結婚了，王依依也是在國外出生的?！毙l東言淡定地說，“所以王依依是外國國籍?！?/br>
    “王建材也是外國國籍？”

    “嗯，但他回國之后，申請了國內的永居證明，因此可以一直留在海市工作?！?/br>
    蘭亭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衛總說了這么多，是在向我證明，王建材就是鼴鼠，就是那個李唐心大佬為國內培養的人才……”

    她說“人才”兩個字的時候，譏諷之意幾乎不加掩飾。

    衛東言垂眸關掉電腦，冷靜地說：“他是鼴鼠也沒有關系。我們現在要調查的，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沈安承為他而死。還有，九年前的黑客事件，跟他有沒有關系?！?/br>
    “我爸是因為他而死，并不是為他而死，這是兩碼事?！碧m亭暄同樣冷靜地反駁，“我始終不信我爸爸是心甘情愿為他擋刀而自殺?！?/br>
    衛東言把電腦放進電腦包，淡淡地說：“這就需要證據，不能只是你相信?！?/br>
    “我會找到證據的?！碧m亭暄很堅定說道。

    ……

    第二天，蘭亭暄沒有去公司上班，而是一個人去了海市的銀行。

    這個銀行，就是她生父沈安承用她身份證件租銀行保險箱的地方。

    蘭亭暄拿著自己的證件和那把鑰匙，來到了銀行專門存放保險箱的地庫。

    這里常年低溫，一進來就是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蘭亭暄打了個寒戰，跟在銀行工作人員身后，找到了那個保險箱。

    工作人員又檢查了一遍她的證件，才說：“蘭女士，這就是您的保險箱，請查驗?！?/br>
    說完就走了。

    蘭亭暄一個人站在那個保險箱面前，待了好一會兒，才用鑰匙使著開保險箱。

    這里是那種老式的機械鎖，但開啟的方式比較特別，轉的圈跟對密碼似的。

    蘭亭暄試了好幾次吧嗒一聲打開。

    里面放的東西并不多。

    一個小小的首飾盒，一個帶鎖的筆記本，還有幾份存折。

    蘭亭暄先把首飾盒拿出來。

    這個首飾盒是密碼鎖。

    蘭亭暄稍一思量，就用了自己的生日當密碼。

    果然也是一試就開了。

    一打開，里面的金色光芒幾乎閃瞎她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