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言之約 第184節
不過她在短暫的失語之后,很快恢復過來。 蘭亭暄看著那張撕下來的圖片,突然問:“這么多年了,你居然還隨身帶著這張撕下來的圖片?” 李芬淡淡地說:“今天是阿芳的忌日,我每年都會撕一張這個披著人皮的斯文人照片,燒給阿芳?!?/br> 蘭亭暄:“……” 衛東言本來也要問這個問題,被蘭亭暄搶先了,他就沒有說話。 李芬這個回答,也蠻出他意料的。 他瞥了一眼不知道該怎么回應的蘭亭暄,淡聲說:“你既然知道害死郭芳的人是誰,為什么不報給警察?為什么不找他算賬?” “他那么有錢!我怎么會是他的對手!警察都幫他的,說阿芳就是車禍!是她自己的責任……過馬路沒看紅燈!我知道他的真正身份后,才想明白他為什么要讓阿芳和她肚子里孩子的命!”李芬激動起來,“這個人有老婆孩子的!還是上門女婿!要是被他岳家知道,他就什么都沒了!” “你們看雜志上都報了!他是精英!還是海歸!我們阿芳連高中都沒讀完!我就知道阿芳喜歡跟斯文人!可斯文人狠起來,比那些小流氓還要狠一百倍!”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衛東言也沒有繼續挖掘線索的打算。 他點點頭:“那打擾了,我們去找這個人要債?!?/br> 李芬愣了一下:“阿芳真的欠你們錢?那欠條呢?” 衛東言痞痞地一笑:“這就不勞你cao心了。我們找這個披著人皮的斯文人要債,你不應該高興嗎?要不要到時候幫我們做個證?” 李芬昂起頭,發狠說:“要是你們真的能讓他身敗名裂,我幫你們作證!” “我們干嘛要讓他身敗名裂?我們只是要錢而已?!毙l東言聳了聳肩,朝蘭亭暄使了個眼色。 蘭亭暄很大姐大地拍拍李芬的肩膀,“芬姐好樣的!我們幫你的小姐妹報仇!讓那個斯文人出大血!” 兩人轉身離開,沒有繼續糾纏。 李芬這才松了一口氣,覺得腿軟得都站不住了。 衛東言和蘭亭暄搖搖擺擺從這個小弄堂出來,和兩個身材瘦削,戴著口罩的男人擦肩而過。 衛東言突然鼻子一抽,皺起眉頭,然后很快加快腳步,拉著蘭亭暄走向他停在弄堂外面的林肯。 可就要拉開車門上車的時候,衛東言腦海里浮現剛才那兩個男人出現的方向。 如果他沒看錯,他們就是從他停車的這個方向走過來的。 電光火石間,他沒有拉開車門,而是突然側身抱住蘭亭暄,飛快地往地上一撲。 蘭亭暄反應也很快,以為受到攻擊,下意識反手要扼住衛東言的咽喉。 衛東言迅速仰頭,蘭亭暄扼了個空。 一個照面,衛東言已經緊緊把她壓在地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濃重的轟響,還有沖天的火光和黑色濃煙霎時間騰空而起。 他們來的時候坐的那輛林肯,就這樣被炸成了一個空架子。 ------題外話------ 先發,還沒捉蟲。(●?●) 第231章 第一次親吻 突如其來的大火和爆炸聲震撼了整個街區。 很多人從弄堂里跑出來,有的拿著水桶,有的拎著水龍頭,還有的披著棉被,澆上水,準備來救人。 蘭亭暄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耳膜像是被震破了,????那種激烈的疼痛仿佛無數根牛毛細針從耳朵眼里一直扎到腦袋里。 她的臉上褪去血色,白得嚇人。 衛東言只掃了一眼她的神情,就知道她是被近距離的爆炸聲震到耳朵,產生暫時性的聽覺失調。 他甩了甩頭,撐著地站起來,剛把蘭亭暄拉起來,眼角的余光就瞥見那兩個瘦高個的男人跟著人群沖過來了。 他們的右臂都緊緊貼著褲縫,左臂大幅度擺動,一看就是用槍的好手。 衛東言朝蘭亭暄的耳朵大吼一聲:“……跑!” 然后拉著她的手,????拼命往前狂奔。 蘭亭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衛東言那一聲“跑”如同沖破無數阻礙,才達到她的大腦。 蘭亭暄的身體比她的腦子更早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事。 就像條件反射一般,她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跟著衛東言跑了兩條街,來到一處爛尾樓附近。 大火和爆炸都被他們遠遠甩在后面,可依然有兩個人在對他們窮追不舍。 蘭亭暄耳邊如同群蜂亂舞一般的嗡嗡聲漸漸褪去,她的聽力終于恢復正常了。 一邊跑,一邊問衛東言:“汽車怎么爆炸了?是你的油箱起火了嗎?可你的車也不是特斯拉啊……” 衛東言冷聲說:“……就算是特斯拉也沒有這樣的聲勢?!@不是普通的汽車起火,這是有人在車下方安裝了定時炸彈!引線接在車門上。只要我一拉開車門,就會引爆炸彈!” “……可我記得你并沒有拉到車門?!碧m亭暄回想剛才那電光火石間的千鈞一發,心有余悸的說。 衛東言說:“是,我沒有引爆炸彈,所以那兩個人直接遙控引爆了?!?/br> 蘭亭暄立刻回頭。 砰地一聲脆響,????子彈劃破空氣的聲音啪地一下落在腳邊,激起陣陣塵土。 蘭亭暄冷然道:“他們居然有槍!” 還不是一般的槍,是加了消音器的槍! 衛東言看了看面前只有基本樓層結構,????如同露天骨架一般的爛尾樓,說:“能上去嗎?” 這個上去,可不是走樓梯或者坐電梯上去,而是要徒手爬腳手架,從底層往上爬。 蘭亭暄抬頭看了看。 她是攀巖好手,這個爛尾樓雖然高,但大致結構都蓋好了,比那些真正陡峭的懸崖好爬多了。 蘭亭暄點點頭,只是擔心地問:“……可是他們有槍,能安全嗎?” “從腳手架里面爬上去,那里的鋼筋結構很多,可以做天然掩體?!毙l東言這是只后悔自己大意了,忘了讓蘭亭暄穿上防彈衣再過來。 “行,沒問題?!碧m亭暄斬釘截鐵說,沒有想太多。 衛東言的話也很有道理。 爛尾樓雖然是個露天的骨架結構,但是結構里都是鋼筋水泥,如果從里面往上爬,對方在樓下就算拿狙擊槍都無法瞄準他們。 衛東言說完就和蘭亭暄一左一右,順著兩個腳手架往上爬。 而那兩個男人追到爛尾樓下,????舉著槍連開十幾槍,沒有一槍打中。 兩人也發現了那些鋼筋水泥結構就是天然掩體,????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保護作用。 兩人對望一眼:“上去?” “上去!” 他們一手握槍,一手攀著腳手架,也開始往上爬。 開始的時候,他們試圖一邊爬,一邊開槍。 結果發現打得更不準了,因為不僅那些鋼筋水泥結構阻擋了視線,而且他們因為還要一只手來維持身體平衡,只靠一只手瞄的不太準。 就算他們的槍有瞄準器,可當開槍的時候,身體總是會晃一下,因此就算儀器瞄準了,最后的結果還是大相徑庭。 兩人氣得嗷嗷叫,最后決定暫時不開槍了,直接分左右爬上去再開槍。 他們也是有恃無恐,因為他們追了這么久,又放了這么多槍,對方一次都沒有回擊。 因此兩人判斷前面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槍。 所以膽子更大了,要甕中捉鱉,抓住那兩個人好好折騰一番! 可就在他們快爬到爛尾樓頂層的時候,左邊的鋼筋架上突然倒吊下來一個人。 正是衛東言。 左邊的槍手嚇得大喊一聲,幾乎把手里的槍都扔下去了。 而倒吊下來的衛東言突然伸手,如同鐵鉗一般掐住左邊槍手的脖子,把他掐的雙目凸出,連舌頭都伸出來的時候,再一松手。 左邊的槍手之前雙手拼命掰著衛東言的胳膊,想讓他放開自己的脖子。 這時衛東言一放開,這人立刻沒有了任何平衡托力的地方。 他腳下一滑,整個人從二十多層高的爛尾樓頂層直直倒栽下去,慘叫聲一路下滑,直到最后撲通一聲響,慘叫聲才戛然而止。 右邊的槍手看見這一幕,嚇得死死抱住一根鋼筋架子,生怕也掉下去了。 蘭亭暄卻在上面拉著一根鋼筋橫梁,整個人如同在半空蕩秋千,長腿用力,一腳踢出,正好踢在那人手腕上。 那人的手腕一陣酸麻,突然失去了力氣。 他再也抱不住那鋼筋架子,雙臂飛快往后飛舞著,整個人往后仰躺下去。 如同一只蝴蝶,飛躍了滄海,最后也是撲通一聲響,沉悶地傳過來。 蘭亭暄松了一口氣,雙臂用力,往上撐起,飛身上了最頂層的露臺。 這里雖然也是鋼筋水泥結構,但露臺的模樣已經初見雛形。 衛東言已經坐在那里了,單腿曲起,支在身前,另一條腿伸長在露臺上。 他一手拿著一支煙,一手抹了抹臉,頓時抹去臉上的偽裝,露出他的本來面目。 身上的運動上衣早在一路奔逃中被他拿來做了工具,現在只光著上身坐在那里。 古銅色肌膚在湛藍的天幕下仿佛發著光。 肩膀寬壯,以前藏在精致時裝底下的肌rou這時表露無疑。 往下是八塊明顯的腹肌,似乎還滴著粒粒汗珠。 衛東言就這樣坐在爛尾樓的露臺上,背后是明亮的暖色陽光。 他默默凝視著剛剛爬上來的蘭亭暄,抽了一口煙,胸膛激烈起伏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