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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酉匡興奮第說道。 最好能拓印一份放在桃花村,這事就更穩當了。 他一說拓印冉昱就十分心虛,因為他很清楚那所謂的手稿根本就是個贗品,是他阿元表哥找人偽造的。 可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也沒有回撤的余地,只得硬著頭皮答應錢郡守,等高文淵回來一定帶文稿給他看。 就這樣盼著盼著,高文淵終于回來了。 高文淵不是一個人回來的,他還帶了兩個孩子,這讓冉昱十分驚訝。 阿元表哥從來都不是愛管閑事的人,這次是怎么了?! 跟你說件重要的事。 高文淵一回來,就拿著那枚壞了的飛羽箭找上冉昱,把自己在柳枝胡同看到冉旸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這東西是你造的吧? 他舉起半截飛羽箭問冉昱。 冉旸就是看了這玩意才信了那個賭鬼,我覺得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你這東西造的是不是另有門道? 另有門道?有什么門道。 冉昱輕輕搖頭。 這飛羽箭是他給侄子侄女造的小玩物,那日和蕭烈成試車的時候看到了賣煙葉的小童,便隨手送給了他。 這樣的小玩具,他還做了很多。 那就奇了。 高文淵靠上椅背,斜歪著身體仰頭看天花板,手指輕輕敲擊桌面。 不可能沒原因,冉旸那么篤定,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一個爛賭鬼,明明周身都是破綻,結果冉旸還是差人高調迎接,他這模樣看著可不像是在做做樣子,他似乎真的相信馮二狗就是那個馮天吉。 可他到底憑借什么呢?孫大郎的一面之詞么?孫大郎是開賭坊的,冉旸就算再傻也該知道賭鬼的嘴巴不可信,但他卻偏偏就相信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驀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抹匪夷所思。 阿昱,你覺不覺得,現在的冉旸有些奇怪? 第70章 奇怪的冉旸 聽到這個問題,冉昱的臉上就露出古怪的表情。 應該說不愧是從小斗到大的對手嗎?阿元和三哥的想法簡直一模一樣,連說話的語氣都沒什么差別。 阿昱也覺得冉旸奇怪,這種直覺要追溯到興福樓事發以前,冉旸讓他轉交矩子令給馮文娘的那天開始。 現在想想,冉旸當初絕對是故意的,故意給他制造了不得不去興福樓的理由,像是知道興福樓一定會發生什么,在他說要留下照顧病人的時候,冉旸才會那樣慌張。 難道,冉旸可以預知未來? 這個匪夷所思的想法,要是換成以前的冉昱,那絕對是不可能會去琢磨的。 可現在他是綁定了矩子令的人,都能和已經成仙的寧小統對話,冉旸會預言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過冉昱覺得,冉旸肯定不是一開始就獲得了預言的能力。至少在興福樓事件發生以前,冉旸表現的都沒什么異樣。他的行為模式與三哥給他的評價十分匹配,就是一個好高騖遠但沒什么真本事的公子哥,冉旸從未作出任何超出他們預料的行動。 肯定是發生了一個契機。 冉昱覺得問題在于冉旸生的那場怪病。 那天據說他是與花娘吃酒吃到興頭上,正要吟詩一首,人忽然就昏了過去。再醒來以后,冉旸開始變得心事重重,說話也不像以前那樣陰陽怪氣了。 是的,冉昱就是覺得,不陰陽怪氣的冉旸就很奇怪。 后來他去探病,冉旸那個模樣明顯是在偽裝,他拿了玉佩要自己去送,結果卻早就偷偷跟馮文娘解除了婚約。 唔,說起來,好像冉旸的婚約也是在生病以后解除的,這事連他祖父都不知道,完全走的先斬后奏的路子。 月鷺知縣馮得志跟海倭國一直有眉來眼去,馮文娘在解除婚約后許給了海倭國大商人水原氏的次子,這可不是一樁病急亂投醫的婚事。 冉昱記得三哥曾經這樣說道。 彼時三哥坐在窗邊,半個身體都隱沒在夜色中,唯有手中把玩的連發槍,反射出一道細微亮光。 那個瞬間,阿昱忽然覺得有些危險。 像是小動物的生存本能在示警,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溫和的草食伙伴,而是隨時可能暴起殺戮的上古兇獸,而這頭兇獸已經鎖定了它的獵物。 阿嚏 阿昱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一件帶著體溫的軍裝覆蓋住他,他掙扎著探出頭,正對上三哥不贊成的眼神。 洪叔說你最近都沒在喝湯了。 三哥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后伸手把他從椅子上拉起。 天不早了,早些休息,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親自盯著你喝藥。 冉昱打了個哆嗦,猛地從回憶中醒過神。 高文淵早就習慣了表弟時不時就會走神的毛病,見他發呆也沒有多想。 我怎么想怎么覺得這事透著蹊蹺。別的不說,但就是那個馮天吉,你是沒見到那個玩意,明擺著就是個滿嘴跑火車的騙子么!富貴說他爹從來都不懂機關之術,家里既沒有設計圖也沒有模型,結果冉旸只打了個照片就認定人家是隱世不出的馮大師,你說他要不是知道點什么,怎么可能這樣篤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