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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套是入冬的時候江照給買的,郁里平時沒怎么穿過,相比起修身的長外套,他更喜歡短款。 江照往日都是開車,今日破天荒地提議了坐公交,郁里被他拉上去,拿著手機還在想自己昨天根據喪尸病毒來的靈感,思索著怎么跟郁博士傳達這個概念。 江照的設定相比起他來說,更不像個智天使,他學什么東西好像全憑喜好,江獻對他,仿佛除了聰明之外,沒有任何別的期待。 而且他還跟江獻長得很像,說他的基因里沒有江獻的,誰也不信。 江照靠在公交車上,看著他擺弄手機。入冬的天氣,早起失去了熱氣,穿的厚一點,剛剛好,只是在路邊靠站的時候,會有一閃而過的光影投在他身上。 江照的眼底,除了他身上之外,所有一切重新變成了黑白。 這代表著郁里全心全意都在想別的事情,心里沒有半分江照的影子。 江照湊過去,輕輕吻了吻他的臉頰。郁里立刻仰起臉看他,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公交車外穿過一輛紅色瑪莎拉蒂,江照故意道:都跟我一起出來了,還在想別的事情,這樣我可是會生氣的。 我在想的,是,大事。他一本正經,江照的手按在車窗上,又來吻他,郁里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江照笑出聲,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道:你看,城里的葉子都快落光了。 郁里便朝外看,看到樹枝上的葉子被風吹落,就想有一天抗癌導彈也能被風吹走,行向世界上的每一寸土地,到時候,就不會再有爺爺奶奶那樣的事情發生了。 剛剛亮起的世界再次暗淡下去,江照看著他精致的側顏,緩緩收回了視線,看向前方。 公交車行駛著,發出細微的晃動,他放任著自己隨著車廂,而微微地晃動著,沒有再糾纏郁里。 兩個人到了附近的商場,江照拉住他的手,道:下來了。 郁里跟著他走下去,來到一個人滿為患的地方,后知后覺意識到這里是游戲廳,他立刻看江照:人,很多。 喜歡嗎? 郁里確實喜歡熱鬧,但他這會兒更希望可以回家,安安靜靜地研究他的資料,他點了點頭,道:你不是,不喜歡。 你喜歡的東西我都喜歡。江照道:去夾娃娃么? 郁里嘆了口氣,道:好吧。 我們把這里所有種類的娃娃,都分別夾走,帶回家,怎么樣? 郁里點了點頭,果斷地道:分愁,行重。 然后便飛速消失在了人群里。 江照原地站了快半分鐘,才看向娃娃機里黑白的小玩偶,微微嘆了口氣。 半個小時后,兩人會合,袋子里已經夾了一堆娃娃,此刻距離電影開場還有十分鐘。 兩人匆匆趕向影廳,取票入場的時候,電影剛剛開始。 是愛情片,名字取的很苦情,叫什么,下輩子一定在一起。郁里和江照中間放著爆米花,兩個人的心思都沒在這虐的撕心裂肺的電影上。 郁里很快又低頭去擺弄自己的手機。電影的光影很美,但昏暗的影廳里,江照幾乎已經成了一個瞎子。 他偏頭看向郁里,從他臉上看到電影昏黃色調的光,才稍微覺得今天沒有白來。 郁里輸入的手忽然停了下來,抬眼看向江照。 有一瞬間,他懷疑在對方的眼睛了看到了流淌的星河,對方眉梢微揚,道:終于想起我了? 他說話很輕,但安靜的影院里,郁里聽的很清楚。 他久久地望著江照,然后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墜不起。 江照把兩人中間的爆米花拿開,湊過去靠近他,道:給我親一口,就不生你氣了。 江照怎么突然之間,滿腦子都是這些事。 他小聲說:不許伸,褶皺。 江照笑,溫柔地貼住了他的嘴唇。這個吻果真柔和,郁里被放開的時候還有些飄飄然,全無早晨的抗拒。 親完,他又說:你不要難過了。 江照頓了下,道:你不理我,也不想我,我怎么會不難過。 那也沒必要這么難過啊。郁里伸手,江照微微把頭垂下來,由著他拍了拍,縮回手的時候,他道:晚上,還一起睡。 江照頜首,微瞇著眼睛道:好。 他握著郁里的手,看著電影,郁里又低頭,一手握著他,一手在手機上編輯著什么。 江照的手機忽然響震動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郁里的側臉,然后垂眸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的短訊顯示聯系人是:郁叔叔。 時間倒退到昨天晚上。 江照收回停留在江獻寄來的,快遞箱子上的視線,轉身走了出去。 快到郁里房門前的時候,他卻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鬼使神差地走了回去,坐在箱子面前,好半天才緩緩打開。 他想起郁里的話。 江獻對他的設定除了聰明之外,就只有外形和聲音。 外形和聲音。 那就代表著,聲音也是可以被編輯的。 如果聲音可以被編輯,那么,郁里是不是可以通過這件事,恢復聲帶的發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