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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彬的手很穩,按住出血點拔出針頭之后,江照自己按住了那一處。 他跟你不一樣。 江照朝休息室看了一眼,郁里還扒著玻璃門在眼巴巴瞅著實驗室,他起身追到了郁彬身邊,道:哪里不一樣。 他是聲帶發育不全,正常人體器官一般是在胎中就長成的,沒有在成人身上再生的先例。郁彬把血液收好,江獻道:那江照呢,可能痊愈嗎? 你說呢? 江獻皺起了眉,道:如果說郁里可以讓他恢復視覺,那是不是代表他的基因里有治愈江照的可能。 郁彬把東西全部收拾好,端起托盤,道:我不知道。 他走向郁里,問他:想進去看看? 郁里點頭。 郁家父子倆走進了實驗室,江照坐在外面,臉色有些陰郁蒼白。 江獻似乎想說什么,最終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目光落在扔回桌上的文件袋上,神色又染上幾分晦暗。 郁里戴著帽子穿著無菌服,盯著儀器里逐漸匯聚的兩份血液樣本,表情認真而虔誠。 郁彬敲了敲桌子。 郁里回神,也敲了敲桌子。 這么喜歡生物科學? 點頭。 為什么。 郁里想了想,敲:也middot;許middot;我middot;基middot;因middot;里middot;寫middot;了middot;為middot;科middot;學middot;而middot;生。 郁彬繼續凝望著樣本的融合,漆黑的眼底卻逐漸有什么在蒸發氤氳。 兩人回到集訓營的時候,考試已經開始了二十分鐘,金淼相當不悅,但到底是看了一眼時間,允許他們進去了。 郁里一進去就馬上取出筆開寫,可惜今天似乎有點倒霉,筆劃了兩下就掉了珠,他又去翻自己書包,沒找到筆,打開自己的手表,倒霉透頂,手表居然也沒電了。 金淼在臺上,眉頭緊鎖。 他當然是喜歡郁里這孩子的,但集訓營是一個實行淘汰制的地方,不管他是因為自己的失誤還是別的什么意外,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他假裝沒有看到,扭過臉擰開水杯,仰頭灌了一大口。 郁里左右看了看,驀地舉起了手。 一支筆忽然放在他的桌面,扭臉一看,正是江照,他在桌上輕敲:你middot;先middot;寫middot;我middot;接middot;著。 郁里回神,又重新埋首于試卷。 他跟江照都是匆匆進入考場的,兩個人回家就沒帶多余的筆,如果是平時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但幸運的是,這件事并不是發生在正規比賽上。 金淼朝他們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再次看向了手上的表。 集訓營的試卷比京朔的月考難多了,郁里飛速在腦中計算,另一邊,江照也完全沒閑著,正迅速瀏覽試卷上的大題,率先在腦中得到答案,好等郁里把筆還來就立馬開寫。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學生們也在陸續交卷。 于沉白櫻櫻肖倩三人幾乎是第一批走出教室的,與此同時的還有一中的陳小顏和明德高中的潘陽。 過道里,潘陽先發出了笑聲:這就是你們京朔的并列第一?做題就這種速度? 于沉道:他們只是遲到了。 都遲到快半小時了還讓進考場。陳小顏偏頭,道:老師這算不算明顯的偏袒? 集訓營可沒有規定說遲到也能作為淘汰標準的。肖倩道:而且金老師在開營講話上說了,所有規則的最終解釋權歸他所有,你們與其在這里不服氣,倒不如直接去問他。 問他干什么,就這點時間,他們能做幾題還不一定呢。潘陽轉身離開,陳小顏也瞥了他們一眼,忽然很稀罕地道:白櫻櫻同學,這次集訓營很沉默嘛,遇到比你更強的人,就只會趴在地上一蹶不振了? 白櫻櫻冷冷道:我敬服比我強的人,你如果不服氣,把他們擠下去啊。 我何必非要把他們擠下去。陳小顏微笑道:只要他們不傷害到我的利益,和平相處也未嘗不可。 只是你,白櫻櫻。陳小顏撇嘴,道:一副輸不起的蠢樣子,真是丟死人了。 于沉看了白櫻櫻一眼,沒有出聲。 郁里終于寫完了題,立刻把筆丟給江照,后者接過就寫。郁里跑上去交了試卷,出門正好看到等在外面的許俊一,他急急抓住郁里:你倆怎么回事? 郁里下意識去擺弄手表,屏幕完全暗淡了下去。 他指了指許俊一的書包,許俊一:? 郁里直接拉開了他身上書包的拉鏈,許俊一老實站著沒動,任由郁里在他的大書包里翻找。 郁里找到了他的筆,然后抽出他書包里的草稿紙劃了幾只,火速奔進教室給江照送了進去。 與此同時,江照手里的筆也的確沒水了。 他接過筆點了點頭,又一次埋首于試卷。 這個時候,教室里只剩他一個人,時間也只剩下不到三分鐘。 行了。金淼在上面看:送完筆就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