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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訣慢條斯理地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冬天過去,第一部里面我戲份不太多,只有叢林一節你看過原著吧,小露個面,大概最后剪輯出來有十五分鐘。第二部是重頭,明年六月拍,到時候估計蹲在新西蘭喝一年的風。 說起工作計劃他總是自信,這是他引以為傲的事業。謝安閑點點頭,他的可麗餅吃完了,把手往褲兜里一抄和他告別:我先走了。 沈訣點頭:路上注意安全。 他對待自己的態度像是對一個年紀小些、隨時需要照顧的朋友,謝安閑走出兩步,沒來由地升騰起一股無名火,他扭頭回來,停在沈訣旁邊。由于身高差,他得稍微抬頭才能凝視對方的眼睛,那里面無波無瀾。 一張嘴卻是個無比奇怪的要求:你下次見到我,能不能假裝不認識,別跟我說話,也別請我吃東西,更別送我去哪。 沈訣并不意外似的: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時間在這須臾暫停了,謝安閑清晰地感覺自天靈蓋上一陣疲軟擴散到四肢,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感知,像是整個人浮進了虛空。他用力地閉了閉眼,掐了把手心找回理智,勉強還能維持禮貌和風度。 謝安閑朝沈訣頹敗地笑了笑:我永遠,都不會想和你只當朋友,別給我希望。 他說出這話后轉身,自以為義無反顧,實際上狼狽不堪。謝安閑差點撞到了街邊的郵筒,他扶著它錯開身子,一言不發,也沒有回頭。 終于說出來了。謝安閑想,這可真是個頗有新意的告白,破罐破摔,再無聯系,挺好。 而后他果然再沒見過沈訣。 生活卻還在繼續,殘忍得不給人停下喘息療傷。謝安閑把自己搞得很忙,他在好萊塢跟隨實習公司的老板學習,他聰明懂交際,對方很是器重,甚至提過希望他畢業之后來此工作,被謝安閑婉拒了,理由是落葉歸根,他要回國。 這一年的圣誕假期,謝安閑讓自己放松的方式很特別。他去了阿拉斯加,極夜,冰屋和火爐,默默地看了好幾天清澈的星空。 時間不停往前走,謝安閑逐漸地把沈訣從自己的生活里抽離開來。他在美國學習,沈訣在美國拍戲,他偶爾從新聞上看到對方劇組的消息,打開國內的社交圈子時,也有他的照片,一絲不茍地在片場。 他會停留,會懷念他們之間什么都沒發生的交情,然后迅速恢復正常。 等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卸了貨,謝安閑碩士畢業,帶著一堆鍍金的響亮頭銜回了國。正是一個繁花似錦的夏天,他闊別近一年,再回來時心情完全不同了。 謝嘉樹接到他時第一句話就是:嫂子生了個兒子!大哥可開心了,你上飛機沒多久就落地了去醫院看他嗎? 好啊。謝安閑意氣風發地說,那這算我大侄子了,他叫什么啊? 啊開車的人扭曲片刻后,不忍直視地說,大名叫云旗,爸從楚辭里起的。小名團團。 于是謝安閑就很給面子地爆發出一陣大笑。不為別的,謝正則那條當半個兒子看的哈士奇二寶,三月的時候和隔壁的哈士奇生了一窩狗崽子,別的都送人了,留下一只自己養,名字就叫做團團不知道是誰跟誰一樣了。 謝安閑記起去年自己哭著喊著要回國時的理由是享受家庭的溫暖,他這會兒才切實感受到了,由衷覺得家里最好。 回國沒多久,他得到了一份協議。謝正則說到做到,力排眾議說服了董事會給他們成立子公司的機會,并把這邊的主要事務交給了謝安閑,讓他放手去做。雖說目前還沒有辦起來,但謝正則給了謝安閑資金支持。 覃宛來找他去上海時,謝安閑正忙著寫策劃書,一口回絕:不去。 電影節哎,覃宛往他書房的沙發上一坐,我票都給你買好了,真的不去嗎? 筆尖微微停頓,他在單相思那幾年攢的興趣愛好和去電影節的愉悅從回憶里掙扎著爬出來。謝安閑軟了態度:去多少天啊,這邊忙得很。 覃宛知道他不比自己,成天吃喝玩樂也沒人在意,誠懇道:就三天,你要是同意我馬上定機票和酒店,聽說今年挺精彩的,還有好幾部歐洲電影過來參展。而且《暗戰》首映,你懂我意思吧 果然是為了沈訣,謝安閑一個字寫壞了,索性把紙筆扔開,打了個哈欠:知道了,不找我找誰呢,舍命陪覃小姐,去吧去吧,錢回頭我給你。 找到了同盟,覃宛很高興:不用你給我,就當我請你的。 電影節這種充斥著迷妹的地方,謝安閑顯得格格不入。他任勞任怨地給覃宛提包,跟著她東跑西跑,見了好幾個明星。 謝安閑不把自己當特權階級看,真要論出身,他也沒什么好驕傲的。 他們先看《暗戰》。噱頭拿的很大,主演是前兩年的金馬影帝和百花影后,配角里沈訣時隔數年第一次演國語電影。 影帝演臥底警察,和飾演毒/販的沈訣開幕就是一場交易戲。 沈訣比他年輕,點了根煙瞇起眼睛。他修長的手指拂過桌上的密碼箱,抬眼驚鴻一瞥,再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比平時更低啞,乍一聽很不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