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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家的女婿躺上去了,季國忠也不可能把對方喊下來,但季染跟李紅梅都沒拿打地鋪用的東西,這就導致季染晚上沒地睡。 季國忠想給李紅梅打電話,讓她送幾張拼接地墊,再拿一個褥子跟薄毯,但被季染拒絕了。 走廊外面有凳子。季染說,這個時間段走廊上基本沒人,在椅子上也能湊合一宿。 那怎么行?連個枕頭也沒有,這怎么能睡得著,讓她過來送一趟吧。季國忠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 不用打電話了,我們這有地墊。鄰床男人對女婿說,曉峰,給你這個哥把地墊拿出來。 王曉峰應了一聲,然后從他岳父的病床下面把袋子里的地墊拿了出來。 謝謝,我來鋪吧。季染走過去幫忙。 不用哥,我來吧順手的事。王曉峰倒是很熱情。 季染在季國忠病床旁邊打了個地鋪。 病房睡了四個男人,有兩個都打呼嚕,再加上地墊很薄,對于睡習慣床的季染來說不太舒服。 睡到后半夜的時候,季染就聽見季國忠在床上總翻身,時不時還要錘一下腿,他本來睡的就淺,很快就被這個動靜吵醒了。 季國忠的腿不太舒服,右腿發麻,就像腿里有一根筋突然縮水變短了,稍微舒展就會皺巴巴的,所以他總想蜷縮著腿。 但蜷縮了一會兒,那種酥麻的勁頭又來了,攪的他很心煩,所以睡不著。 醫生說這是正?,F象,想要恢復正常就得讓季國忠的腿多做抻拉伸展這樣的動作。 季染站起來,坐到了病床邊上給季國忠伸拉腿,找到他說的那根筋兒后,季染用拇指摁著揉。 季染摁了二十多分鐘,季國忠就讓他去睡覺。 反正也睡不著。季染淡淡說。 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左右兩邊的人倒是睡的很沉,還打起了小呼嚕,在安靜的病房里顯得很突兀。 季國忠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開口,你梅姨這個人吧 季染沒有多少情緒地看了一眼季國忠,我不想知道她跟你說了什么,是不是挑撥離間我也不在乎! 因為季染不需要靠著季國忠生活,更不會惦記他一分錢,所以李紅梅的挑撥,季染不在乎,幾百萬而已他一本小說就能賺回來。 剛起了個頭的季國忠就這么閉嘴了。 第32章 按摩是個力氣活, 季染時速六千的手給季國忠摁了一個小時的腿,第二天剛碼字的時候,他的手不太受控制。 只寫了五千字, 季染的手就很酸了,他以前趕稿的時候也會出現這種情況,但沒現在這么嚴重,手指那根筋兒都疼。 接下來這幾天, 季染跟李紅梅倒倒班照顧季國忠。 整整輸了一個星期的液,季國忠的病情才穩定了下來,現在他已經能扶著墻自己慢慢走了。 腦血栓有個兩到三天的發病期, 發病期間的癥狀十分嚴重,嚴重到這幾天季國忠根本不能走路。 但過了發病期,穩定下來癥狀就會減輕, 至于以后能恢復成什么樣子, 醫生說還需要患者自己的鍛煉, 再加上控制飲食,禁煙禁酒。 能走路后, 季國忠心里那塊大石也終于能放下來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擔心腿徹底被栓住不能走路。 季國忠病狀輕下來的第二天,去了旗縣辦事的季鳴才回來了。 雖然季鳴比季染小七歲, 但結婚卻很早,一個月前跟比自己大兩歲的女孩結婚了。 從旗縣回來后, 季鳴就跟新婚妻子一塊來醫院看季國忠了。 季鳴就跟個社會小青年似的,穿著一件豹紋短袖, 脖子戴著一條鉑金項鏈, 露出的手臂隱約還能看見一個豹子的紋身。 除了手臂上,季鳴的脖子右側還紋了一個蝎子, 走路搖頭晃腦的樣子,用季國忠的話來說就是個收保護費的二混子。 季鳴的媳婦叫蘇亞,長的十分漂亮,頭發染著新潮的紫粉色,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露腰的運動白T恤,外加一條短裙,洋氣又時尚。 季鳴摟著蘇亞進了病房,見季染也在里面,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很明顯的不屑跟厭惡。 看見季鳴這個樣子,季國忠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走路,你腳抬不起來?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不知道上輩子什么東西轉了個人。 你干什么?孩子剛回來你就訓他,當著亞亞的面你給兒子留點面子。李紅梅有些不滿。 季鳴對季國忠多少是有些怵的,他松開了蘇亞,然后殷勤的叫了一聲,爸。 李紅梅給季鳴使了個眼色,季鳴問,你病好點了嗎?我這剛回來,澡都還沒有洗就來了,車跟司機都帶回來了。 爸,我跟季鳴給您買了點水果,聽說吃獼猴桃降壓。蘇亞拎著一堆水果。 聽見這話季國忠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別站著了,你們都坐下來,今天趁著人全,我跟你們談點事。 現在病房就只剩下季國忠一家子了,隔壁那個病友兩點就去門診做理療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季鳴拉著蘇亞要坐了下來,但蘇亞嫌病房不干凈,她沒坐只是用胳膊靠著季鳴,時不時去打量一旁的季染。 季染也沒坐,他站在病床旁邊,那張臉從始至終都很冷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