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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說完,不等秋意北反應,自顧自下了樓去,只給秋意北留下老人家這個年紀并不怎么佝僂的背影。 或許是聽到了樓道里有動靜,秋意北再抬起頭時,陸渟恰好開了門。 果然如老人家所說,她給陸渟做了很多道家常菜,只不過一看,就發現陸渟沒動幾筷子,而且也不打算再吃了。 秋意北:你聽見我的聲音了? 陸渟神色懨懨地窩在沙發里,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病容,沒有,我是在想,你今天怎么還沒來。 陸渟這番話說的面無表情,語氣毫無起伏。 秋意北放下自己帶來的保溫袋,坐到陸渟面前。他明明已經吃過飯了,卻還是裝作自己胃口大開的樣子,拿過陸渟的碗筷,邊說飯菜真香,邊往嘴里塞了幾大口。 陸渟好像被秋意北的吃相勾的也有了點食欲,坐了起來。 秋意北抓住機會,夾起一塊雞rou直接塞進了陸渟的嘴里。 嚼。 陸渟茫然地嚼了嚼。 秋意北被逗得一笑,咽了。 陸渟聽話地咽了下去。 就這么一個瞅準機會塞飯,一個說讓嚼就嚼,說讓咽就咽,陸渟還真吃進去了小半碗飯。 天徹底黑了下去,秋意北收拾桌子上的碗筷,站起身時不小心踢到了他帶來的保溫袋,眸色一暗,不動聲色地將它推到了桌底。 陸渟趁著秋意北整理桌子,去檢查了蔣芳月身上的儀器,確保正常運行,以及蔣芳月的各項身體數值都處在正常區間。 走。秋意北過來牽住陸渟的手,帶他出了屋子,一路向上,爬到了頂層7樓。 老式居民樓年久失修,各個出口都生了銹。 秋意北爬上鐵架子,半天沒推開通往天臺的鐵蓋子,最終不得已放棄,和陸渟并排坐在了六層半的樓梯上。 秋意北用風衣把陸渟整個包裹住,右臂環上陸渟的身體,陸渟自然而然地把頭擱在了秋意北的膝蓋上。 秋意北的另一只手摸了一把陸渟的額頭,還是有點發熱,陸渟也時不時輕咳幾聲。 手挨上了陸渟就不想離開了,秋意北也想時刻監測陸渟的體溫,避免又燒高了。所以他的手就在陸渟的額頭旁,一圈一圈繞著陸渟額前的一縷頭發。 兩個人之間保持了很久的沉默,除了陸渟輕咳時,秋意北會低下頭,安撫地親吻陸渟的耳朵,其余時間,他們兩個就像是兩尊雕塑,如果不是窗外的月亮爬起又落下,時間仿佛就此被他們人為靜止。 你來找我的三天前,我收到了一筆五十萬元的轉賬,來源不明,但是恰好是治療母親一個療程的費用。陸渟突然開口。 秋意北手指一頓,沉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時刻關注著你,不讓你和我相見,卻又對你不忍心了。 我收到的轉賬還有一筆,在昨天,二十萬,同樣來源不明。 秋意北皺起了眉,兩股人? 陸渟輕咳幾聲,搖了搖頭。 秋意北又摸了一把陸渟的額頭,還好,沒燒上去。 還不愿意告訴我,分開的一個月你在哪里嗎?秋意北把自己的頭輕輕枕在陸渟的頭上。 這一個月,陸渟選擇不回答,你過得好嗎? 秋意北立刻道:不好,一點也不好,頭快疼死了,你心疼嗎? 心疼,也快疼死了。陸渟說。 我找了所有地方,還給文心師姐打去了電話,我托警局的朋友打探消息,可是他們什么都不說你是在里面嗎? 陸渟不說話。 見到陸渟這樣的反應,秋意北其實心里已經有數了,怎么不把我說出來,我是你的共犯啊。 對啊,你是共犯。陸渟輕聲重復。 怕我的幽閉恐懼癥加劇嗎?還是怕我頭疼? 都不是。 陸渟拉下秋意北放在他額頭上的大手,把他溫熱的指尖攥進自己發燙的手心里。 我怕我心疼。 秋意北的心臟一下子像被一只無情的大手攥到一起,又猛然松開。 他用力擁住陸渟如今變得過分單薄的身軀,說:我的心也開始疼了。你真的快要把我害死了,陸渟 陸渟聽了反而微微笑了笑,那就一起吧。 屋外夜間呼號的風突然停了,停了很久,兩人之間只有心跳聲的靜謐也持續了很久,時鐘的分針轉了幾個圈,時針指向了數字3和4之間。 秋意北扶正陸渟的上半身,站起身剛準備把陸渟抱起來,后腦突然一跳的疼,他的傷其實還沒有完全康復,偶爾的疼痛還時不時侵襲著他。 但他為了不讓陸渟看出來,裝作無事地向下走了幾個臺階。 秋意北剛要回身問陸渟有沒有力氣走路,身后突然撲來一個用力的擁抱。 想讓我背你?秋意北笑著問。 陸渟不回答,牙齒卻在解秋意北頸上的項圈。 等秋意北發現陸渟在做什么時,陸渟已經叼著項圈把它扔到了地上。 伏特加信息素的味道鋪面而來,陸渟猛咳了一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