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哦,還有些眼熟。 他在記憶里回想了一下,覺得這么有辨識度的臉,自己不該忘記。 他是陳星野皺了皺眉頭,之前被爆裸|照|那個周漾? 這事兒當時鬧得挺大的,過去也很久了,主要是這張臉確實讓人過目難忘,所以陳星野還有印象。 范驚陵伸手,捏了捏周漾的臉:沒必要遮著。 他說:照片沒有錯,你也沒有錯。 我知道。周漾朝他笑了笑,語氣溫柔,笑意卻不達眼底,錯的是把照片傳出去的人。 范驚陵被他那雙清亮的眼睛盯著,心里像是被針刺了一下,不算疼,但這種感覺對他而言,也很陌生。他轉過頭,慢慢地吸了口煙。 周漾說:我有點困,回車上睡會兒。 說完也沒征求范驚陵的同意,轉身就回了車上。 陳星野心想,這人倒是比范驚陵以前身邊的人有脾氣。 一支煙抽完,零星的火星也滅了去,一輛小金杯劃破夜色,駛入眾人的視野里。 陳星野剛想叫江持風一聲,就見坐在他小瑪莎副駕駛上的人下了車,神采奕奕地朝小金杯走去。 他們抽煙提神,而這人看到喜歡的人,就瞬間充滿了電。月亮的清輝鋪照一地,映照在江持風俊朗的眉眼上,眉梢笑意融了月光的清冷,只剩下滿眼的光,朝著魏聞行而去。 范驚陵挑了挑眉頭:那是誰? 魏聞行。陳星野頓了頓,江少的心上人。 范驚陵之前是聽蕭遙說了這人,頭一回見。這幾年他在生意場上打交道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沒見過,只一眼他就能看出魏聞行對江持風的不同來,那個男人眼下還有沒休息好的青黑,可是看到來人,眼里就有了笑意。 而且看相貌看氣質,這人不比他們圈子里富家子弟差,如果自己有能力,出頭是遲早的事。 范驚陵吐了口氣:他怎么能從小到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老天有這么偏心嗎? 命好。陳星野說,你不也是。 我命好?范驚陵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了起來,指間的煙都被他笑得一點點地往下掉。 比起很多人,咱們算命好的。你不能往上比,跟陸長亭、楚驚鴻、江持風他們比有什么勁,你往下比,不也是要什么就有什么。陳星野吸了口煙,你現在都把璨星握在手里了,家里的老頭子再怎么偏心私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手里有權有勢有錢,身邊也有人,怎么不算命好。 陳星野是打從心里覺得,他們這些人從出身上就已經贏了太多,普通人家難道就沒有相看兩厭、互相撕扯,沒有離婚、出軌、沒有私生子嗎? 苦難可不挑人出身,有的人可能除了生活中的苦難一無所有,他們至少還有錢、有健康的身體、大把的青春和能隨時約上就出發的朋友。 范驚陵搖了搖頭:野哥,我是爭來的。 為什么要往下比。 他從來都只往上比,往上走,哪怕這條路遍布荊棘。 天還沒亮,月亮也被云層遮住了,一眼看過去都是黑沉沉的天,只在天際有一線淺淺的光亮。 江持風指著那線光,語氣興奮:要日出了。 陳星野看過去:我去叫蕭遙。 范驚陵跟上去,把周漾也叫了下來。 大家在觀景臺邊等著,等一場日出。 天空的顏色從黑色慢慢變得越來越淺,一開始像是黑色和普藍里混入了大量的白色,在天幕鋪開一層淺淡又通透的底色。幾顆星星也漸漸隱入了云層,不過幾個眨眼,天邊就泛起了魚肚白,遠遠望去,樹林和山脈的輪廓也一點點顯露出來。 江持風沒有說話,只是偏頭看向魏聞行。 天穹壓落,云欲擦肩,入目的每一處都像是一幅無與倫比的風景畫。在這樣的自然景觀前,不需要任何語言,也沒有任何辭藻能還原和描述這場日出。 而身姿挺拔的男人眼里帶了笑,好似撥云見日,讓人從他那雙深邃的眼里得見天光。江持風在他眼里,也看到了一輪日出。 哇!蕭遙醒的時候還迷迷糊糊的,這會兒已經驚訝得瞪大了眼,艸,太好看了。 拍照拍照! 天邊的光越來越亮,一抹溫暖的橘紅色一點一點地鋪展開來,又慢慢加深,染得整個天空粉一片藍一片。包裹在一片暖色里的太陽也隱隱約約地從云層里露出了半張臉,陽光從云層里透射出來,驅散了清晨的涼意。 男人俊朗的面龐被陽光鍍上一層淺淺的暖色,漆黑的眼眸盛滿了溫柔笑意,也看向了身邊的江持風。 江持風已經轉過頭去了。 他看他的時候,他在看日出。他看向他,他也在看日出。只在余光交錯的剎那,心跳不受控地加快,成了這場日出獨家的背景音樂。 快快快。蕭遙叫范驚陵,陵哥,叫你司機過來幫我們拍合照! 陳星野叫蕭遙的時候,司機就跟著下了車,只是在觀景臺的另一邊看日出,還錄了日出的視頻,聽到叫他,就過來拍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