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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切都是毀滅再重來再毀滅,那他的堅持有什么意義? 聞又夏內心掙扎著,不合時宜地想起鮮花公園的夜晚,邱聲仰起頭看他時眼睛很亮,像今天偶遇的那只貓。 倔強,堅決,深處藏了不易察覺的柔軟。 那時邱聲說:我們和好吧? 城北三環高速路擁堵距離350米。 西城區桐林立交2號出口封路。 建新大道南段發生交通追尾事件,延遲通行。 這些或近或遠的廣播中,聞又夏的話語險些沉入全部頻段聲波: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首歌我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它會不會變成永遠的刺? 司機師傅從后視鏡瞥了他們一眼,把車載廣播音量調大。 邱聲反問他: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聞又夏望向他,出租車后排的狹窄空間裝不下他的沸騰,我昨天一晚上沒睡,想盛小滿,想許然,如果我那么羨慕他們,他們現在的樣子就是我想要的嗎,我們和好了會不會某一天和他們一樣?歌怎么辦?我的歌,我太愛它了所以不能忍受失去,如果它會成為一輩子的遺憾,那接下來我該怎么面對你? 我想不出答案,但是想新年第一天就見到你。 邱聲心口驀地發酸。 盡管有許多不確定環繞著,聞又夏需要他,強烈地需要。 出租車后排坐墊是黑的,聞又夏的外套也是黑的,襯得他手背格外蒼白,青筋顯露,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因為彈琴略微變形,昨天演出前剛修剪過指甲干凈平整這著實是他深深愛過的一雙手。 幾個月前,聞又夏還對他說:不可能,銀山是你一個人的樂隊。 而現在,他說我想見你。 邱聲鼻尖微酸,因為在療程中他的情緒更敏感了,一點細枝末節都可能在意識海掀起一場海嘯。他屈起手指貼著對方,接著被裹住了。 聞又夏的手大部分時間都很暖,哪怕在冬天都帶著令他心安的溫度。 歌依然是拼圖的缺口,他的病還沒好,他們還對感情不確定地摸索著長久,但是起碼在這一刻聞又夏站在他身邊。 第67章 這次都不要輕易放棄。 邱聲趕到太果寫字樓,阿連已經在排練室等他們了。 顧杞對他和聞又夏一起到的沒表示出太驚訝,他關了門,想了想又上鎖,好像這樣就可以和外界喧囂徹底隔絕。 大約柳望予提前叮囑過,阿連也沒對他們有所隱瞞,開誠布公地說:盛小滿的情況比新聞報道里寫得糟糕,現在人還沒醒。我打聽了一下,他們的經紀人建議許然先換鼓手完成年內的演出計劃,但許然現在已經快崩潰了,他堅持要等盛小滿醒再說別的,可就算人醒了,他的傷勢一寧你應該很清楚。 盧一寧早年打鼓時因為一個不小心用寸勁兒了,然而就這么一點傷,也弄得他好長時間內都不能承受劇烈使用,更何況盛小滿是骨折。 cao。盧一寧自我代入過剩呼吸困難,胡一澤這狗東西! 今天不提他好嗎?聞又夏問。 他的反感來得壓抑卻陰沉,盧一寧愣了愣,做了個給嘴巴上拉鏈的動作。 總算安靜了,阿連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想還好出事的不是銀山,傳說中的2014年3月1日再來一回,她和柳望予都得崩潰。 她簡單地說明了Woken情況:雖然大家都對這樣的事很遺憾,但畢竟是兩個團隊,他們的事兒公司會關心,咱們現在應該專注自己的活動我長話短說了,Woken有兩個代言、三個商演已確定短期內無法履行,現在正跟合作方談著解決方案,公司的意思,如果談妥了換人,可能會盡力給銀山爭取。 邱聲猜到有資源傾斜,但多少超出了想象:我們和Woken差得有點多吧? 還好。阿連說,你這兩年有作品,重組后樂隊的演出也很順利,只要你們別自己作死,前途不會太差。 但是公司其他簽約的樂隊沒有考慮嗎? 這是黃總的意思,他自稱你們的大樂迷啊。阿連笑了笑,下一秒又收斂,不過我今天找大家來面談,主要是因為另一件事。 幾個人面面相覷。 你們有一首未發表的歌,旋律和胡一澤的《Ali the dream》高度相似對方的制作人白延輝曾經以此為由與邱邱簽了個私下的協議,要求轉讓給他,還付了一定的報酬買斷,是吧? 什么相似啊,那首歌本來就是我們的,都怪邱聲!盧一寧搶答。 聞又夏抬手給了盧一寧后腦勺一巴掌:說上癮了? 盧一寧今天第二次被聞又夏收拾,齜牙咧嘴,敢怒不敢言。 然后團隊的矛盾爆發,大家都太沖動了阿連把一本筆記本翻得刷刷響,所以這件事其實幾年前沒有得到很正式的處理她說到這兒看向邱聲,這事兒我以前不知道,既然現在聽說了來龍去脈,那我就想著,咱們是不是可以復盤一下看有沒漏掉一些東西,萬一找到什么蛛絲馬跡呢?但是,我也知道要面對這件事對大家尤其是邱邱很難,所以還是把決定權交給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