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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車??空緯r手腕被什么物件扣住,質感硬,溫度微涼地圈住了他。邱聲朦朧中低頭一看,鍍鋼的琴弦在手腕纏了一圈。 邱聲皺了皺眉:這什么? 隨手做的,送你。聞又夏低頭,借著椅背遮擋,嘴唇貼了貼邱聲的眉心。 沒有征兆也沒有任何契機,邱聲得了一個奇怪的禮物,手腕有被抵著的重量。他甚至顧不上先給開心或驚訝的反應,把那根貝斯弦轉了一圈后發現了端倪。 應當是A弦,沒有特別粗,嶄新的,上面的紋路都清晰可見,剪短后根據邱聲的手腕周長首尾相連成一條簡單質樸的手鏈,為防止脫落加了金屬扣,摸上去凹凸不平。邱聲抬起手,立刻有兩個小東西重力作用下飛速閃過他的視野。 有個小鈴鐺,銀白色,里面的芯被拆了所以不會響,戴著也不產生雜音干擾演出。 而另外一個小東西像貝殼的形狀。 和他最喜歡的那個撥片一模一樣,連略軟的材質都完全相同,但邱聲明明記得他有場演出時被觀眾要走了。他送的時候很舍不得,偏偏要裝得不在意。 邱聲摸過那個半透明的尖端,這系列的撥片一共好幾枚,除了花紋其他沒區別,但邱聲就是喜歡那個萬花筒。弄丟之后過了段時間,他再想去買一個時聯系了好幾家店,最后問去廠商才知道這款已經半年前停產了。 湖底藍的紋飾被忽然閃過的一道天光照亮,上面竟瞬間流光溢彩,然后重歸平靜。 你上哪兒買到的?邱聲啞然失笑。 琴行。我以前在那兒教過一段時間的吉他,老板也很喜歡這牌子的撥片,聽說要停產就囤了點,找他要的。聞又夏說,用的時候就從那邊取。 邱聲一捂撥片,往聞又夏身上倒:我才不呢!這次誰想要我都不給! 后來邱聲將收到樸素手鏈的這天在心里偷偷定為一個節日,是他心里的立春。 盡管邱聲認為已經應當回暖,公交車上的小插曲也逐漸過去,但這年東河的春天來得格外晚。甫一回溫,緊接著又是雨夾雪重返零度。 2月的第一個真正晴天,白延輝按約定到濱海新區的排練室探望他們。 說是探望,邱聲心里繃著一股勁兒,比平時早去了一個小時調音和練習,把這個看得比演出還重,不允許自己在白延輝面前有任何失誤無論聞又夏怎么想,他潛意識里將這人連同爛蘋果的時光都當做假想敵,只準自己比他們強。 白延輝給他們帶了很多東西,飲料,零食。這點小東西收買不了邱聲,卻很能拉顧杞和盧一寧的好感,幾個人一通寒暄打趣,氣氛輕松得仿佛曾經恩怨都一筆勾銷。 也對,恩怨都是聞又夏的恩怨,與其他人并沒有關聯。 開始得很正常,白延輝還在中途出門接了兩次電話。他回來時見邱聲看著自己,指了指手機,毫不介意地說:啊,是一澤。 那個大明星?邱聲眉梢輕輕地一挑:白老師,你們關系很好啊。 我是他的制作人嘛。白延輝說得理所當然,也有點私交。最開始朋友介紹認識的,那小子人不錯,也很有上進心。 邱聲問:那他找你是為了催新歌嗎? 當然不是啦!白延輝笑著擺手,他問我什么時候回去呢,準備發新專輯了。 邱聲哦了聲,觀察白延輝提起胡一澤的表情語氣,那是他沒見過的白延輝盡管他和白延輝也沒十分熟悉,但迄今為止的幾次見面禮,哪怕對聞又夏,白延輝仿佛都沒露出過這樣無奈的又有些寵溺的神態。 關系不簡單嗎?邱聲想著,先前的警惕不由得削去了三分。 你們一般排練到幾點?白延輝問,拆開礦泉水瓶喝了口,晚上請你們吃飯? 邱聲沒正面回答:每天進度不同,我們結束時間不固定。 白延輝說了句這樣啊,好似沒聽出邱聲話里有話的你有事就先走,在靠近門邊的地方坐下來。他低頭玩手機,全沒有在意樂隊排練內容的意思,倒真像只是等他們結束。 音箱里,貝斯彈了兩下的響動撩了邱聲一把。 他抬起頭望過去,用眼神問:怎么了? 聞又夏指了指樂譜,邱聲去看,才發現按原定的計劃他們馬上就要排《》這首歌已經磨合完畢,只要排練得當就馬上能進棚,下個月發歌似乎板上釘釘了。只是邱聲要求嚴格,在這之前還沒給公司的人透過旋律。 要練嗎?聞又夏在問他,這首歌連柳望予都不知道進度到哪兒了。 邱聲按住吉他弦,抿起唇,用余光又瞥了一眼白延輝。 那人皺著眉打字的焦急樣子不像是裝的,結合前面兩個電話來看估計有正事在忙。邱聲還沒坐好決定,看見聞又夏給他們打了個手勢。 左手側面豎起,右手食指劃過一小段然后往下拉這是他們以前在livehouse演出時用以壓縮時間約定的信號,表示只演到第一段副歌。而《》這首歌分三段,后面的主歌變化更多樣。 顧杞接收到后不明所以地啊了一聲,看向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