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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洲失笑:別打著我的旗號就跟你提了幾個字。 好吧。竇霜吐了吐舌頭,我自己想八卦。 六個人各自領了活兒,大半夜,電視跨年晚會接近尾聲,客廳總算脫離了火鍋和燒烤的味道。蔣子軼這天殺的,居然還開窗透氣。 今年是幾十年一遇的寒冬,冷空氣南下,有時起得早都會看見樹葉上的白頭霜。 按傳統節氣來算,冬至后開始數九,元旦還沒到最冷的時節,但吹一吹風也夠嗆。景曄坐的地方挨著窗,沒堅持兩分鐘反手把窗戶緊閉,他揉揉額頭,感覺酒精揮發殆盡,而一身的熱血也漸漸冷卻。 冷靜后的景曄脫離了沖動,不得不承認剛才咄咄逼人的林蟬說的都是對的,都是深思熟慮,在這一點上,林蟬比他考慮的多了太多。 但是,但是 做、做是他理解的那個做嗎? 這未成年一天天的在想什么! 景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驚人熱度吹了會兒冷風也沒完全消退。林蟬不久前自下而上的角度,雙手握住腳踝盤腿坐著,仰頭看他,顯得眼睛明亮、笑容無辜,和他偷偷想象的小狗完美重合,用那張可愛的臉說那樣的話 太那個了吧 景曄干脆捂住臉,腦筋徹底轉不動了,聽別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后背突然被碰了碰,剛才林蟬摸得他腰上起了一圈雞皮疙瘩還沒消散,又挨了一爪子,景曄差點原地跳起來,猛地抬頭:誰!? 你反應那么大干嗎?蔣子軼舉起手作投降狀,我以為你睡著了呢。 景曄: 這個坎一時半會兒是過不去了。 第23章 相信 說著分享八卦,聊了沒幾分鐘話題就被虞洲這個明顯不想成為討論中心的人牽走。雖說都是發小,不見外,可到底感情問題屬于隱私,他愿意和人商量是一回事,被竇霜開座談會似的拉到中間,幾雙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視,虞洲渾身不自在趕緊岔開,攛掇大家玩狼人殺。 景曄對這些游戲敬謝不敏,沒參與,想找個理由溜號卻被強行按在客廳。 他哈欠連天,看林蟬雖然身在局中也滿臉興趣缺缺。換作平時,景曄少不得跑過去勾肩搭背,再和林蟬找點其他的事做聯機打游戲,聊天,找個電影看,再不濟也能一起吃點外賣燒烤什么的。 但他今天完全不敢靠近,被林蟬嚇得夠嗆,也害怕萬一再靠近,自己的反應不受控制。 這同時也是景曄最大的迷惑所在。 已知,林蟬喜歡男人所以對他的觸碰有點反應,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起碼能夠理解,至少符合邏輯。他作為一個自我認知為性別男取向女的人,活了二十年,雖然沒對哪個異性真正動心過而常識告訴他身體的反應往往很誠實。 等一下,這不對勁。 景曄狠狠搓了一把臉,仿佛發現問題在哪兒,詫異地抬起頭。 正好對上林蟬不經意間掃過自己的目光,景曄心頭一震,對方又云淡風輕地移開了。 電視里,偶像劇女主正撕心裂肺地朝男主撒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對她沒感覺,好啊,那你們抱在一起是為了取暖? 別跟我說哥哥meimei,你自己心里沒鬼嗎?! 連電視劇都欺負他! 景曄沒聲沒息地把電視調了個臺,是跨年晚會的重播。他心不在焉看了會兒,裝作沒事人似的伸了伸懶腰:蔣大頭,我熬不住了,我想 林蟬也早說不想玩了,那你倆休息吧,我們打麻將。 景曄環顧一周:你家有麻將? 蔣子軼樂呵呵地說:手機麻將啊,就在微信群里發錢,方便。 虞洲:要學嗎?教你。 景曄搖頭:不了,我今天腦子不夠用。 竇霜不知被他哪個字戳中了,笑得險些天梯石棧相勾連:腦子不夠用更得學了,要不還是在這兒看我們玩吧?小林你也是,坐虞洲旁邊去唄。一個重慶人不會打麻將說出去別人信不信。 魔鬼般的笑聲中,景曄撈過一個靠墊塞進懷里,然后整個人陷入沙發,只露出一雙眼睛,雙目無神地盯著即將開始的麻將局。 他不想打麻將,也不想玩狼人殺。 信息加載過度而現在的景曄只想找個被窩睡過去,免得面對林蟬若有若無的小眼神。以前不覺得,自從那陣莫名其妙的欲望上頭后,景曄總感覺林蟬眼睛像帶了鉤子,撩他一眼,輕飄飄的卻能勾出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景曄本能地害怕,唯恐發現他連自己也不認識了。 現在幾雙眼睛盯著自己,景曄心道反正去臥室也不一定睡得著,起碼人都在,他不會搞出什么難堪的事 那就這樣吧。 打麻將是四個人,林蟬坐在虞洲旁邊,表情認真,好像真就開始學。 有那么好玩嗎?景曄暗自腹誹著,別別扭扭掏出手機找人打游戲。只是這個點,找了一圈要么睡了要么沒空,最后只能走匹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