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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的互相剖心雖然是無意中促成,卻比預期更讓兩個人的距離走近。再次和游真踏上來時路,翟藍莫名感覺面前的男人沒有那么疏遠了,就在幾小時前,游真哪怕示好都帶著玩笑,曖昧忽近忽遠,但現在,翟藍好像可以去握他的手。 這么想著,剛好手電的光照得不太分明,山坡小路入夜一點燈也無,星光清澈但不足以讓他注意到溝壑與碎石。 翟藍壓抑心跳,深呼吸,接著往前跨了一步毫無預兆一把牽住了游真。 嗯?他詫異地發出一聲鼻音。 翟藍認真觀察路況:剛哭了,我眼前還是糊的,看不清。 這借口拙劣到根本不用拆穿,游真笑了笑,短促氣音充滿對他的包容,他反手抓緊翟藍,五指都收進掌心的姿勢,拇指緊貼翟藍虎口。 連脈搏都一清二楚地感知得到。 山路上牽著的手沒放開過,肌膚相貼時言語短暫地退出了溝通,翟藍呼吸有點急促,他分不清是下坡太累太險峻,還是游真的體溫一刻不停地附著他,讓他腦內一片漿糊,心跳加速,被擦過的眼睛又開始不自禁泛酸。 但這次倒不是別的什么緣故,他被游真弄得理智全無,幾乎喪失了說話能力,辨別不清方向了,只跟游真往前走。 沒有任何先兆,能概括此時此刻身體與心理所有反應的好像只有那個詞。 我有點喜歡他?是比在Zone的那天晚上更喜歡嗎?翟藍混亂地想,這算一見鐘情,還是怎么這算喜歡么? 他稀里糊涂,沒體會過愛情的滋味,現在卻先入為主,覺得不可能有別的解釋。 哪怕正式認識不到一周,此前僅僅見過兩次。 但是,喜歡他。 不只因為他很好才喜歡他。 目之所及是游真的背影,翟藍眼皮一垂,黯淡燈光照不亮掌心里的手指。游真腕骨的白月牙藏在陰影中,不知怎的反而有點亮。 失神,腳底打滑,翟藍踉踉蹌蹌兩步,前方的人回過頭:怎么了? 你走得太快了。 是嗎?舉著電筒的那邊手掌蹭了蹭頭發,游真選擇了遷就,那我們再慢一點。 牽手一直沒有放,翟藍用大拇指試探著摩擦他的胎記。 游真不回頭,笑著罵他:臭小鬼,別碰那里啊很癢 但哪怕再放慢腳步、刻意延長拖手時間,下山到底要快些,安靜地走了半個多小時后兩人看到了之前路過的藏民家。 這地方是可以開車的鄉道終點,門口,一盞路燈佇立。 踏進光明覆蓋范圍后游真就放開了翟藍,手指被他捏得有點麻木,現在風一吹,驀地只剩下冷。翟藍搓了搓那兒,不動聲色,他剛剛情竇初開找不到方向,現在游真什么都沒發生似的退回原位,他說不失落是假的。 不過,別總得寸進尺。翟藍這么告訴自己。 游真看了眼時間:從這里走到街上起碼還要一兩個小時,有點久啊。 啊。翟藍以為他是在說路程長,急忙忙地證明自己,沒事,我現在不是很累,再說走回去也行,沒有很晚 我去找大叔借個車好了。游真打斷他,剛剛他也提過我們下山可以跟他打招呼。 留下一句你待在這兒等我,游真就絲毫不見外地推開了半掩鐵門。過了會兒,他拿著一把鑰匙出來,指向旁邊的摩托車示意。 翟藍目瞪口呆:借、借車給你了? 把水瓶還給大叔,然后我跟他提了一下從這里到城區好像還很遠,最后一班公交也沒了,他就問我會不會騎摩托車。游真研究著手里的鑰匙,待會兒把車給他放在色拉寺后門,鑰匙藏好,附近居民都認得這輛車所以沒關系。 傳說中的社交牛逼癥 游真:你小小聲嘀咕什么呢? 說話間,他跨坐在那輛半舊摩托車上,擰下了發動機。前方的照明瞬間點亮,翟藍的眼睛也被晃得好一會兒適應不了。 上車。游真說著,給他留出更多空間。 后座被抬高了,翟藍剛坐上去時往前傾,整個人幾乎貼著游真的后背。他意識到這點時臉猛地紅透徹,為避嫌,也為保持冷靜,翟藍伸手抓著一個金屬架子小心翼翼直起身向后仰,拼命和游真拉開距離。 發動時嗡聲悠長,游真沒理會他的小動作,徑直順著山路加速俯沖。 風在身后推了翟藍一把,幾秒鐘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直起身會受到雙重阻力,翟藍不自覺地靠近游真,對方根本不在意,他就停止了掙扎。 天很冷,白天艷陽高照的熾熱好像是上個世紀,翟藍抽起沖鋒衣的帽子戴好,但冷風依然一刻不停地撲著他,凜冽地灌入每一絲縫隙中。他牙關打著寒顫,抓住金屬支架維持平衡的手轉瞬被凍得冰一樣。 翟藍在發抖,察覺到這點后游真側了側頭,他按住剎車減速,余光瞥見翟藍通紅的指關節。心里有疑惑一閃而過,游真不理解他怎么不揣進兜里。 吹風就那么好受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