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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嚼勁,微微的辣味在舌尖彈跳,這時再喝一口甜茶 我感覺一口就飽了,又忍不住繼續吃。翟藍點評,手里還在繼續把餅子撕成小塊,像印度菜,又比印度菜清新一點點,雞rou混合了香料但其實不太刺激,rou香很明顯,可能香料有不一樣的地方,也可能因為咖喱其實沒有很厚 游真聽得發笑:你真專業啊翟藍。 謝謝夸獎。翟藍把這當做一句表揚,我可是很挑食的,雖然不會做飯但菜好不好吃絕對很會選。 他說得一本正經,游真也往心里去了:那我的店,回頭開發新甜品時請你試吃? 真的?翟藍聲音歡快許多,你要記得叫我! 一言為定。游真舉起甜茶的碗。 兩個小碗在半空碰了一下。 清脆的一聲響,仿佛能一直撞進心底。 行了,快繼續吃涼了會影響口味。游真催促,其他幾道特色你試試看。 除了咖喱配楠,游真點的另一道土豆牛rou包子也是招牌。土豆打成泥,與牛rou餡包在一起高溫油炸,表皮焦黃,掰開后guntang,芝士和著rou餡的致命誘惑讓人忍不住一口吞了,卻又礙于溫度無法下口,平白給食物增添了幾分吸引力。 分量看著確實不夠厲害,起先見翟藍那副餓壞了的模樣,游真還偷偷擔心過自己點的東西夠不夠,做好了加菜的準備,然后發現沒那個必要。 尼泊爾菜其貌不揚,真吃起來才發現都是高碳水、高熱量、高蛋白。 雞rou,土豆,最后喝了口甜茶來宣告結束,翟藍吃相看不出胃口大開,等他停下,游真才發現桌上幾個菜幾乎都光盤了。 低頭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再拍一拍,聽著那道悶響,翟藍笑出了聲:我靠,真的飽了。 你那什么動作游真嫌棄地說。 翟藍不理他,兀自搖頭晃腦了幾下,轉向窗外。 熾熱的陽光仿佛永遠不會終結,他經過長途奔波,不停心理建設接受現實再到尋求改變,現在和游真坐在這間拉薩的餐廳里吃一頓便飯,其中到底有多少巧合,又需要積攢多少運氣才能走到現在的時間線? 而這幾乎是翟藍能想到的,許多原因疊加后最好的一次結果導向。 午后,藍天澄澈干凈沒有一絲流云,向后遠望,布宮的紅墻只留一個輪廓,而更近的前方金色穹頂璀璨無比。 穿過整條八廓街,與布宮如出一轍的紅色圍墻繞著金頂,五彩經幡飄揚,紅衣僧侶變得更多了。念念有詞的普通居民、信徒、游客,次第前行,每個人之間都默契地保持一步之遙,手掌拂過廊下一排轉經筒。 大昭寺的轉經筒。游真說,他對這里的熟悉更甚布宮,語氣都染上了懷念,好多年了,一點都沒有變過。 什么時候來的? 十來歲,可能是十三,可能是十四,那會兒我還在上初中。 翟藍沒有再問,他猜游真應該同家人一起來旅游的,隔了這么多年沒印象也說得通。他們聊著行人和轉經筒,不知不覺默契地排在了隊伍最末端。 誰也不開口,也無需多交流,似乎有一種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推著他們走向那排脫色、斑駁、可依舊被每一只手虔誠撫摸的轉經筒。 推動它們的是風聲,或者愿望? 順時針往前走去,手掌第一次碰到沉重的黃銅色時,翟藍感覺到指尖在顫抖。他輕輕地一推,刻滿藏文、浮雕的經筒向前轉動,筒身中空,隨之發出了如風一樣的呼喚,似乎回應著心里的某個聲音。 翟藍走出一步,手掌全部貼上微冷的金屬,他輕輕閉了眼。 耳畔,風反復鼓噪,與誦念經文低語連成一片,織就了密密麻麻的網,為翟藍隔絕出一小塊靜謐的空白,讓他能聽見心跳有力地躍動。 我不想繼續困在死亡的陰影里。 活著,不再去反復回憶那些畫面了。 但是我也不要遺忘。 每個人都會成為自己的支柱。 最后一個轉經筒上文字凹凸不平,手指劃過,伸出去觸到風,好像真的有了實體貼著指腹轉瞬即逝的溫度,成為回應。 陽光像金子一樣珍貴,翟藍看向身邊白墻紅檐,無意識地揉了揉眼角。 身后是游真,兩人的目光短暫接觸時都避讓開。 提示路線的牌子立在左側,游真往前一步追上翟藍,示意他一起往那邊去。沉默地拐過長廊,入口處就在眼前。 朝拜人群比游客還要多,這里是拉薩的中心,也是所有信徒的圣地。他們鋪開一米來長的墊板,心無旁騖地叩等身長頭,全然無視了周遭好奇的敬佩的打量他們的目光,他們眼中只剩下那個小小的入口。 藍天鋪滿了他們,雪山落下的光停留在他們的后背。 從山南、阿里、日喀則,甚至梅里、玉樹、理塘一路叩來,餐風露宿,花上數年時光,直到站在這里距離圣地一步之遙。那入口很小很窄,甚至是有點暗的。 但他們只是默念著聽不懂的語言繼續叩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