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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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同學會最單純的意義,是跟老同學聯系感情敘敘舊,那于慈恩的想法或許會太過現實和有目的性,不可否認的,現在的大社會確實如于慈恩所說那般。 陳若初一手拿著要呈報的資料本,將記事本墊在上面記錄著蔡老闆交代的事情,蔡老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會出現三十天在公司,那三十天他總說是給自己「放假休息」的時間,可這句話從他嘴里出來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 「你今天先去幫我量地,后天我要進公司!」 陳若初停下在手中轉動的筆有些懵,點亮手機鎖定畫面確定日期沒有錯,便將「老闆回國」紀錄在記事本上。 「資料等一下就會進你信箱,這是我朋友委託的案子,給學校設計的,所以要更用心知道嗎!」 蔡老闆交友甚廣,總是有這種突然冒出來的案子,有時是施工補強,有時是建筑設計,不過她也已經習慣甚至挺喜歡這種突如其來。 陳若初畢業前已經在蔡老闆手下實習過一段時間,蔡老闆也很喜歡陳若初這個老老實實的年輕人,畢業之后也熱烈歡迎的邀請她來事務所上班,陳若初沒有思考太久就答應他的邀請。 她甚至是感謝他,讓自己沒有求職的煩惱。 或是,覺得自己還是有人要的。 「老闆你每一個案子都說要用心,我的心都不知道被泥沙埋多少次了?!?/br> 陳若初悠悠的讓話傳進話筒,沒一會兒蔡老闆爽朗的笑聲傳了回來,「這案子結束帶你們去玩!好好洗洗被泥沙掩埋的心?!?/br> 「老闆,說話算數啊?!?/br> 「那當然,我先忙!掛了!」 說完他自顧自掛斷了線,讓陳若初有些無奈,不過好好說再見反而不是他的作風。 再見說出口,是再次相見還是再也不見,誰知道。 所以那天陳若初沒有向葉沂潔說再見,同學會也沒有,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再次進入她的生活之中,當再見說出口時,是期待下次的見面。 我就是那么的自私,那么自負── 那么自以為是。 而這種自以為是,將自己帶到葉沂潔的面前。 她在暮色蒼茫,夕陽西下時來到學校,從門口就能聽到cao場傳來的嬉笑聲。 陳若初和警衛核對基本信息換了證件,剛從鐵門外邁進校園1步,便看見遠處有位女生匆匆往自己方向跑來。 互相打過招呼,對方是總務處派來接洽的人員,她帶著陳若初來到規劃區,一百五十坪的基地,校方打算興建一棟圖書館,順帶整修老舊建筑。 陳若初如往常般做著她早已熟練于心的工作,土地基本測量、現場照片、風向、日照的初步分析,cao作時偶爾還能和一旁的總務員聊上幾句。 結束測量后,陳若初跟隨總務員的腳步抵達要整修的教學樓,初淺來看損耗較為嚴重的多半在三樓和學生教室連結的天空步道附近,她握著捲尺外殼拉出若長的鐵皮尺放到地上,想量一下地板銜接處的裂痕大概多長,好方便去制定接下來的方案,是加強修補,或打掉重建。 那天太陽下山的迅速,可能沒多久就要下雨了,本想今天完成全部測量才離開的陳若初,如今不得不加快動作,不然只能等明天再來。 直至太陽完全落下、放學鐘響以前,她都是這樣想的。 以至于葉沂潔從眼前的教室踏出時,陳若初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所有的動作。 唯獨她的心跳,和松開榫頭的鐵捲尺。 捲尺收得迅速更無情地在她虎口劃上一道淺長的傷痕,沒有流血卻疼得她回過神,空氣直接接觸,沒有血液保護的傷口,讓她疼得忍不住嘶了聲蹲在原地緩一緩。 遲到的永遠都是多馀的,給過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 這時血液才姍姍來遲地涌出覆蓋住傷口,而遲來的保護,只讓陳若初覺得困擾。 她寧可繼續痛下去,也不要那一抹紅沾染到自己的包包,和那件雪白的襯衫上。 我寧可你轉都別轉頭,把我放在那。 面紙直落于她的傷口,將那血褐腥紅一併帶走,她沒有出聲,只是輕壓她的手。 如果說同學會最單純的意義,是跟老同學聯系感情敘舊,那陳若初做到了。 只是,不知道她想不想。 疼痛讓她的手不自主的顫抖,總務員看起來有點慌張,本以為能順利結尾的任務出了問題,讓她臉上的焦慮被放大數倍,陳若初笑說問題不大,只是說出每個字聲音都在顫抖,每一次和葉沂潔交錯的目光總是閃躲。 不是因為痛,是因為眼前握著自己手的,是她不再妄想過的人。 有人說,忘記一個人的開始,是從忘記對方的聲音開始。 「這個應該要消毒包扎一下——」 「楊老師你不是下一節有課,我帶她去保健室就行了,我沒課?!?/br> 葉沂潔的聲音穿過她的瞬間,心里像有什么東西壓著,每喘一口氣就像吞針一樣難受,陳若初低著頭不敢看葉沂潔,她大腦一片空白,慌亂佔據了思緒。 天空開始飄下綿綿細雨,陳若初望向被她擺在地板上的教科書被雨點打濕,她現在應該很想離開才對,只是出于同事間的互相幫助才會替她帶自己去處理傷口。 保健室的門還開著,不過阿姨不在,陳若初坐到椅子上,看著她不疾不徐地將藥水繃帶拿過來。 「這個算小傷,沒事的——」 她沒出力,也沒用力,只是將雙氧水滴在傷口上,陳若初就疼得說不出話。 「怎樣算小傷?」她有些不耐煩,「你還是這樣,一點也沒變?!寡劾锏那榫w看不透。 空氣里的濕度在上升,她額前的碎發擋住了葉沂潔的表情。 我沒變。我在你面前還能變成什么樣子? 「這樣不好嗎?」陳若初冷笑了一聲,「反正我們不過只是認識的人?!?/br> 「說只能當同學的不是你嗎?」 「結果連老同學也當不成——」 棉籤停在傷口邊緣,從語氣間能感覺到葉沂潔是抑止著怒火和不悅,可表情卻還是那樣的平靜。 「你可以,別那么不要臉嗎,陳若初?!?/br> 明明是炎熱的夏季,葉沂潔的話卻像寒風刺骨。 「這句話是你先開口說的?!?/br> 她抬起眼,這是絕交后,陳若初第一次認真的注視著她的雙眸。 「陳若初,是你對不起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