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初戀情人

    查子驍一踏進他的套房，還沒看清楚房間的擺設，就被摁在門板上。南渡舟的唇輕輕貼了上去，邊親邊呢喃：「你的嘴怎么這么甜？」

    「還不是剛剛那碗紅豆牛奶剉冰，那蜜紅豆甜得我牙齒都疼了?！?/br>
    嘗盡了微微的豆香和奶香，南渡舟更想嘗嘗他身上那兩顆紅豆。拉起他蔚藍色的上衣，露出一片漂亮的風景。他壓低重心慢慢地吮舔。

    「難不成你沒吃飽？」查子驍笑問。

    「是很久沒吃飽過?！?/br>
    此話何意，查子驍并不想追問，輕輕撓著他俐落的短發，說：「你再不住手，后果自行負責?！?/br>
    最慘的代價就是用自己的菊花抵償，難道還能要了他的小命不成。

    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忍不住的。

    南渡舟又親了幾口，最終還是沒有繼續做下去，原因很簡單，居然是剛吃完晚飯，肚子撐著不適合。

    擋住查子驍視線的人移開了。他一看，發現這套房的格局和他的有幾分相似，他緩步走近窗邊，望向八米外的大樓，發現對面居然自己的房間。

    「平日都是暗的，我還以為這間是空房?！?/br>
    「你早就注意到我了?！鼓隙芍坌闹袣g喜。

    「想太多了吧你，我就是隨便看看?！?/br>
    南渡舟的那扇窗子基本和壁紙無異，他幾乎沒打開過，惋惜道：「要是我早點開窗發現你這個美男那該多好！我們就不會是那樣認識彼此?！?/br>
    「明明只有你看了我的資料，我到現在只知道你叫南渡舟，是個警察，其他的一概不知，你說，這樣公平嗎？」

    「至少我不是個壞人?！鼓隙芍畚⑿χ?。

    「警察要是真的做壞事，遭殃的可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我說的對嗎？」

    南渡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問：「怎么會想學柔道？」

    「小時候身體很差，剛好我家附近有間道館，我就去了?！?/br>
    南渡舟看著他結實而修長的身材，很難想像他小時候瘦弱的樣子。

    「我明天休假，要不我們一起去看個電影什么的？」和男人談戀愛，南渡舟沒有什么小心思，基本上都是直來直往。

    「最近沒有值得一看的電影?！共樽域斨苯泳芙^，南渡舟的眼里閃過一絲受傷的可憐?！肝冶容^想去戶外走走?！?/br>
    「走走走！想到天涯海角哥哥我都陪你去?！?/br>
    「那我想想，晚點傳訊息告訴你。我回去，明天見?！共樽域斣谒拇铰湎乱粋€吻，便轉身離開。

    *

    隔日，約會時間還沒到，南渡舟就買好早點等著查子驍。一看見他從對面大門走過來，便迫不及待把早點遞上去。

    南渡舟說：「開我的車嗎？」

    「你見過我開車嗎？」他把吸管插入杯中，吸了一口豆漿，「謝謝你的早餐?！?/br>
    「那改日如果下雨，我送你去上班?！?/br>
    「我騎摩托車就行，說不定老天都趁你值勤時才下雨?！?/br>
    老天爺不會這么不給面子吧？但事實就是如此，日后雨中接送情這戲碼，根本沒在他們身上上演過。

    查子驍選的約會地點并不遠，就是半個小時車程的郊區。

    車窗外一片綠意，車子沿著彎曲的山路越爬越高，然后停在某一小塊空地上。下車后，他們手中各自拿著一瓶水就往登山步道走去。

    南渡舟見他熟門熟路，問：「你常來嗎？」

    「偶爾?！挂宦飞隙紱]遇見半個人，查子驍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們今天真幸運，不用和別人共享這一片寧靜?！?/br>
    話語方落，轉了一個發夾彎才發現有兩個穿著防彈背心還配戴槍枝的人往山下走來。

    雙方都停下了腳步。

    「警官，我們不能上去嗎？」查子驍看著眼前的人，嚴肅的臉龐上已是薄汗一層。

    「渡舟?！拐卤篌@訝喊著。

    熟悉的聲音和臉龐，令南渡舟明顯走神，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好久不見?！?/br>
    這一聲好久不見竟然是多年后。

    章斌驚訝過后，隨即打量著他身邊的帥哥，「這位是？」

    他也沒等還沉浸在訝異之中的南渡舟回話，便自我介紹起來，「我是渡舟的……朋友?！?/br>
    查子驍感受到他們之間曖昧的氣氛漫開，本想故意說自己是他的男朋友的。雖然兩人互相說了喜歡，但關係好像也沒確定下來，更何況他不知道南渡舟介不介意公開自己的性向。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幼稚，不，是有點吃醋。

    會來這里的人，章斌大概知道他們想做什么，阻止道：「根據線報看見一個通緝犯在這出沒，你們還是別上山?！?/br>
    查子驍似乎在和他較勁，道：「從這上山后，我要是逃犯肯定選擇其他更省體力的路線跑。放心，我們是要上天梯，應該不會遇到他，除非他也是來看風景的?！?/br>
    一旁的警員說話了，「隊長，我們該走了，其他兄弟……」

    「渡舟，自從……」章斌拿出手機，「加我好友吧，我把通緝犯的照片傳給你，你自個小心點?！?/br>
    「叮咚」兩聲后，章斌他們往山下走。

    南渡舟看著手機上傳來的相片，說：「你也看一下?！?/br>
    查子驍第一眼是看章斌的頭貼，圓圈內的圖片只有局部，就是一對冰藍的眼眸，看起來像哈士奇又像隻狼，跟本人竟有幾分相似。

    他看著相片問：「還上山嗎？」

    「聽你方才的語氣，感覺是勢在必行?！鼓隙芍劢K于能正常說話了。

    「我看你倆的眼神，就像看見多年不見的『初戀情人』?！共樽域斮€氣似的拔腿就走，「難不成真讓我猜對了？」

    南渡舟大步跟上。這陡峭的山路一走，整個腿部的肌rou都緊繃起來，南渡舟的心情亦同。

    「子驍，你是不是不開心？」

    查子驍側過頭，扯了一個敷衍的微笑，「你看我的樣子像生氣？」

    「不像，」南渡舟突然牽起他的手，「比較像是吃醋?！?/br>
    他甩掉他的手，說：「我就是吃醋，可惜??！我根本就什么都不是，還吃醋。傻??！真是傻！」

    「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還挺討人喜歡的?！?/br>
    查子驍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著他，又問：「他真的是你的初戀嗎？」

    南渡舟輕輕地點點頭，「我們……」

    查子驍現在一點都不想被「他們的青春無悔」虐，立即阻止道：「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聽?！?/br>
    看見查子驍如此在意的樣子，南渡舟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故作瀟灑，靜靜看著他，猶如一旁蒼勁的老松，靜靜看著這一片天空。

    方才南渡舟的反應查子驍全看在心里，他認為南渡舟對章斌仍是無法完全忘懷。忽地想起南渡舟的腹部那道傷痕，肯定也和章斌脫不了關係。

    想起了他的傷疤，查子驍竟也覺得一絲絲疼痛。

    都是因為太喜歡一個人，所以查子驍才無法淡定，默默走了一小段路后，終于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幼稚的舉動和學校那群小毛頭沒兩樣。

    一陣風吹來，驚擾停在野花上的蝴蝶，蝴蝶翩然起舞，轉而停在南渡舟的手背上。

    看著美麗的蝶，看著深情的他，查子驍一絲愧疚涌上心頭，徐徐牽起他溫暖的手，真心實意說，「等你準備好再和我說吧?！狗凑乙呀浾J定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們的未來還很長。

    蝴蝶飛了！

    來不及告別。

    消失在枝葉扶疏的山林里。

    初戀宛若美麗的蝴蝶，雖已飛遠，卻是個永不磨滅的記憶，是場永遠不能再重來的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