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那個人是梁知南嗎
江橪擅長的泳姿分別是蝶式和自由式,這兩種都曾在過去的比賽都獲得很好的成績,穩定的發揮和矯健的身姿一直都是他的招牌。 國三的最后一次比賽過后有體育記者向前採訪,問他稱霸三連的心得和感想是什么,他沒有回應,也沒有想法。 對于江橪來說,游泳是一種自由,那是他唯一能夠紓解壓力的方式。 所以得不得獎、參不參賽一直以來他都并不是很在意。 教練抽空叫來了他,告訴他的比賽項目分別為蝶式一百、自由式一百。 「江橪,我希望你這次能夠參加四人接力,你負責自由式的部分?!?/br> 「我不比四人接力?!?/br> 這個回答倒是在教練的預料之內,通常像江橪這種已經習慣個人泳的選手會選擇不參加的例子也是有的。 教練點點頭,但還是想說服一下他?!肝铱催^你之前的比賽,你國二的時候曾經也有參加過四人接力,那隻隊伍也得到了第一名,雖然隊友不再是你以前的朋友,但……」 「教練,不是隊友的問題,是我個人的問題?!菇瓩L神色淡淡,薄唇輕啟。 「謝謝教練,不過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br> 他沒有等教練回答,微微鞠躬之后便轉身離開,重新戴上了泳帽和蛙鏡之后又躍進了水池。 溫涼的水縈繞在他的周圍,他迎著水流微微擺動身體,整個人潛在了水底,享受著只有在水里才有的寧靜舒適。 簡曼書手機上的記事本早已記錄了許多關于游泳隊的介紹和詳細資料,她向其中一個男孩微微一笑道謝,便隨即將目光快速的在池里尋找江橪的身影。 不一會兒,她就看見了從另外一頭正往自己方向游過來的身影,她走到那一道的邊上,等對方從水里探出身來時,她蹲在了那人的面前。 「嗨,江橪?!顾冻鎏鹛鸬男θ?,嗓音甜膩。 簡曼書那張臉一瞬間映入眼簾,江橪微微一愣,便不動聲色的從她身旁支起身子越過她。 「我剛才在不遠處剛好聽見了你和教練的對話,你為什么不參加四人接力呀?是因為上次有不好的回憶嗎?」簡曼書一點也不在意江橪冷淡的態度,一路上跟在他的身旁,睜著好奇的大眼問他。 江橪原來沒有想搭理,但聽見最后一句時還是停下了擦拭頭發的動作,他拿下毛巾,額前的碎發遮掩住了他眼底的一抹冰冷。 「你還有問題的話就去問別人吧,我沒有什么要說的?!?/br> 簡曼書的微笑微微僵滯,「我就是想多認識你,沒有惡意的。如果冒犯到你的話,我跟你道歉?!?/br> 見她微微泛紅的眼眶,他看了一眼,忽然唇邊扯出了一抹笑。 「你叫簡曼書對吧?」 「嗯!」簡曼書眨了眨眼,原本有些喪氣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用力的點了點頭。 「抱歉,我現在沒有多馀的心思談感情,所以你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了。如果我誤會你的意思的話,我也道歉?!菇瓩L的目光平淡,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傅覀円淮尉桶言捳f明白了,希望你之后看見我能當作不認識我這個人?!?/br> 簡曼書的喉嚨彷彿被什么梗住,難以下嚥。 她是家中的獨生女,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掌心里寵著,成績好、人緣好,甚至外貌也是同儕女孩中最突出的那一個,多少男孩追在她身后跑,只是她從來都沒真正看上過任何一個男孩,直到江橪出現,僅僅卻只是一張相片,她甚至那時候都還沒見過他本人。 「連做朋友也不行嗎?」 「我不想做無謂的交際?!?/br> 簡曼書第一次知道,原來眼前的這個人也可以這么殘忍。 她曾見過他在人群中心笑得燦爛,而他也是最為出眾的那一個。 簡曼書承認自己是挺外貌協會的,江橪因為長年運動的關係,身材偉岸,肌rou的線條每一處都很完美,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一雙狹長的眼微微上勾時顯得更加帥氣。 這么完美的人,站在他身邊的女孩子應該也是要像她這樣好看的才配得上啊。 只是為什么,無論她多么主動,江橪的目光卻從來不曾放在她身上? 「那你為什么只對知南學姊笑呢?」她輕咬下唇,抬頭看他。 不管是上次體育課梁知南昏倒的那次,還是剛才梁知南差點踩空落下泳池的事,江橪的行動都不如他表面上來的那么冷漠。 「你有喜歡的人了是嗎,那個人是梁知南嗎?」簡曼書倔強的問,她想,她就算是失戀也要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哪里。 「不是?!?/br> 江橪一點波瀾也沒有,面對簡曼書的逼問,他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厭煩感?!改阌X得你在我這里碰了壁,所以很不甘心是嗎?但這不會是你人生中的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后一次,如果你每一次都要以這種咄咄逼人的心態來處理你的情緒的話,之后只會更難過?!?/br> 「……我只是想要知道理由?!?/br> 「沒有理由?!?/br> 簡曼書覺得江橪簡直就是一根大木頭,對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無疑都是往她心上戳,一點也不手下留情。 「你怎么可以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你甚至都沒好好認識我……」她話還沒說完,就在他淡漠的目光下逐漸沒了聲音。 「抱歉?!?/br> 江橪低沉的嗓音彷彿還回盪著耳邊,簡曼書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從自己身旁走過。 酸澀的眼眶,努力緊繃的身體在瞬間失去了力氣,直到一股熱流從臉頰滑過,她才終于回了神。 簡曼書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對江橪這種冷漠的人抱有心動,也不懂為什么即使被拒絕了,難過的同時,卻又彷彿更加確信自己非這個人不可? 她抹去了眼淚,神色依舊,看向了不遠處還在專注攝影的梁知南。 江橪于她來說,是不同于別人的。 只是,于江橪來說,她簡曼書和其他人并無差別。 那么,只要她改變了,是不是他就會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