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眠
姜燃醒了之后,看到手機里林懷眠三個小時之前給她發的消息。 姜燃回了一句:剛醒。 那邊直接一個語音電話過來。 “小燃?” 姜燃語氣不善?!按笤缟鲜裁词??!?/br> “就知道你睡到現在?!绷謶衙咻p笑。 林懷眠是姜燃參加電影節的時候認識的。 那會姜燃帶著自己的片子到處去投獎。在一個電影節上拿了一等獎。林懷眠那時候三十來歲。青年畫家。年紀輕輕就拿了國際上的繪畫大獎,被請來當她那屆比賽的特邀嘉賓。林懷眠很欣賞姜燃的作品,那次頒獎結束后,私下邀請她出來參觀他的畫展。 姜燃那會已經跟顧錚感情徹底破裂。剛搬到新買的房子里,就遇見了林懷眠。 林懷眠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有著藝術圈子里的人均特點,不結婚。那會他沒結婚。五年過去了,現在也是。 林懷眠自小在國外長大,后來因為來中國求學,才回到中國。姜燃一見他,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跟顧錚完全不一樣的地方。 林懷眠會給她口。 顧錚骨子里是個很老派的人。新婚夜才跟姜燃zuoai。 姜燃抱著十成十的誠心來體驗zuoai這種新鮮事物。那天晚上,顧錚硬了后,就那么直愣愣進來。他們的第一次沒有任何前戲。姜燃后知后覺cao出了血。姜燃躺在床上,沒有感受到任何快感。只有尖銳的疼。那根東西在她體內搗來搗去,錘得她眼淚都出來。姜燃想小說里都是騙人的。zuoai為她撕開了這個世界現實主義的一角。 之后顧錚每次自己射完了,這場性愛也就結束。姜燃越來越覺得,zuoai實在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漸漸地就不愿意跟顧錚再做了。顧錚也覺得很委屈。zuoai這么快樂的事情,為什么姜燃就不愿意了呢。那時候,姜燃以為zuoai就是這樣的。就該是底下長rou的快活,另外一個人只能在心里倒計時默數什么時候能結束。 后來姜燃跟林懷眠做了。她第一次知道zuoai可以這么快樂。林懷眠柔軟的舌頭掃過她陰蒂的剎那,她覺得她跟顧錚做的這么多年都扔到狗肚子里去了。她仿佛開啟了另一個世界的感官。她的陰蒂好像一個潘多拉魔盒,從此掀開了她欲望和快樂的閘口。她開始知道怎么熟悉自己的身體,讓自己高潮。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渾身顫抖,怎樣讓男人伏在自己身下。而不是跟顧錚zuoai那樣,為奴為婢。 不過姜燃知道。林懷眠這樣的人,可以做情人。但不可以談終身。 林懷眠除了姜燃之外,還有很多其他女人。那些女人也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是一夜貪歡,言語間從來不談愛。 這樣的人也很適合做朋友。 姜燃和他上了床之后,無痛地轉成了朋友關系。 姜燃一開始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沒想到上了床居然還可以當朋友。大家可以當做無事發生。世界上除了愛人和朋友,還有這樣一種關系。游離在灰色地帶中間。但后來她也漸漸習慣了。發現只要接受了,其實也沒那么復雜。 林懷眠在電話里問姜燃,要不要來看新的畫展。姜燃沒興趣。 “我昨天剛剪好了片子。你幫我看看?!?/br> 林懷眠無奈道?!靶行行??!苯级寄芟氲剿遣磺樵傅?,裝作頭痛的樣子。 姜燃拷了U盤。換了身寬松的休閑裝,洗了把臉就出門。 林懷眠的工作室在一個景區里。姜燃從工作人員通道走。門口保安已經認識姜燃。直接放了姜燃進去。 穿過景區的人流,拐到一個僻靜的小巷子里。里面有一獨棟別墅,標準的中式庭院。外面掛了個牌子,寫了個人工作室。 姜燃摁了門鈴。站在原地等。 腳步聲從門內傳來。顯得不急不緩。 門打開了。 林懷眠穿了一身低飽和度的家居服。頭發及肩,有些微卷。整個人透著骨子里的慵懶,仿佛太陽把骨頭曬松了似的。 林懷眠略帶調侃地打量著姜燃?!靶∪?,你出去一趟怎么又瘦了?!?/br> “少廢話。趕快給我看片子?!?/br> 林懷眠什么都好,就是喜歡找機會散發個人魅力。那雙多情的桃花眼朝人一看,姜燃就有點渾身起雞皮疙瘩。這么久的朋友還總裝第一天認識似的。 林懷眠攤了攤手?!靶邪?。誰叫我任人欺負呢?!?/br> 姜燃忍不住笑了?!吧儇氉??!?/br> 林懷眠拐了個彎,直接將姜燃直接帶到餐桌上。桌上早就準備了蔬菜沙拉和面包。 林懷眠知道姜燃這個點過來肯定不會吃飯。 “請小姐用餐?!?/br> 林懷眠微笑看著姜燃,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陽光透過落地玻璃窗,落在餐桌上。姜燃看著林懷眠,突然覺得自己又有食欲了。 姜燃坐下來吃飯。林懷眠也不打擾她。在一旁翻著雜志。 這是姜燃最喜歡林懷眠的一點。他從來不會讓人覺得尷尬。 吃完后。姜燃自己收了盤子。二人到林懷眠的影映室里。 這個房間里沒有窗,只有桌子和椅子,桌子上擺著一架投影儀。 林懷眠把門關上。整個室內陡然暗下來。 林懷眠啟動投影儀。姜燃將剪好的片子投上去。 二人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沒有人說話。 開頭就是那場大火。大火燃燒了整片森林。什么背景音都沒有,只有隱約的樹木燃燒的拉雜聲。整個世界仿佛都在火海之中。 畫面一轉,目之所及皆是極致的綠。山水有靈。整個畫面都顯露著灼灼生機。 隨后片子開始,講述這座山的故事。沒有任何音樂,只有大自然的各種聲音。風聲、雨聲、鳥啼聲、樹葉被風吹動沙沙的響聲。 到了真正開始講述瀘沽族的時候,畫面卻出現了黑屏。 長久的黑屏。 不知過了多久,畫面從黑屏中轉出來。中間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男人被整座山的樹木環繞著,山間清朗的陽光為他的輪廓渡上了一層金邊。 鏡頭的最后,他慢慢消失在畫面里,走進山的深處。 屏幕上出現了四個字。 瀘沽尋夢。 許久沒有人說話。一時間,影映室里只能聽到悠長的呼吸聲。 林懷眠轉過頭看著姜燃,神情晦澀。 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沒有開口。 他褪去了那層常掛在臉上的玩笑神情,顯露出底下的沉靜。 “我們家小燃。變了?!?/br> “什么?!?/br> 林懷眠突然隔著桌子傾身上前,輕輕摩挲姜燃的手腕。 姜燃感到一陣輕微的癢。林懷眠的指尖富有技巧地挑逗著薄薄的皮膚。姜燃幾乎是立刻有了反應。 姜燃知道林懷眠的意思。 他們往常見面,姜燃心情不錯的時候,會跟林懷眠做。林懷眠亦然。過后還是朋友,沒有人覺得有什么不妥或不自然。 但姜燃把手抽了回去。 林懷眠絲毫沒有被拒絕的窘迫和惱怒。只是借著屏幕的微光認真地觀察著姜燃。 他微微笑了笑。 “沒什么?!?/br> 姜燃不知為什么。瞬間緊張起來。 “你有什么想法嗎?!?/br> “已經很好了?!?/br> 姜燃有些驚訝。這還是林懷眠第一次對姜燃說這樣的話。林懷眠在藝術上是個很挑剔的人。 “有些細節還需要調整一下,調整好之后你發給我。最近又辦了一場電影節。這個電影節很有影響力。我替你去投一下?!?/br> 姜燃愣怔地看著林懷眠。 “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