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窗戶被打開了。 濃得化不開的夜晚,涼風陣陣襲來,蟬聲不打招呼,伴著夏夜的風灌入房間。 窗邊一個人影站著,護衛似得把守這一小方塊進口。 身后的女人閑適地躺在床上,她伸出手去抓他,第一下沒夠到,挪到床邊,小半個身體探出去,第二次才算摸到他的臀。 嚴將回首看她,眼底是藏不住的歡喜。 嚴熙端正地跪坐在床上,手指交握,抬高手臂,圈出一個不規則的圓。 他心領神會,彎下腰,頭從那個幾何圖形中間鉆過,鼻尖親近她的駝峰,來到她面前。 掌心在腿根稍稍用力,不費吹灰之力就抬起那個人,攬入自己懷里。 她雙腿交叉夾在后腰上,不安分地在他懷里扭動。 “哥哥剛才cao我cao得shuangma?” 下巴放在肩頭,咬著他耳朵說道。 圓潤的喉結翻滾,緊張地吞咽聲悄然而至,嚴將不快地撇起眉頭,佯怒道:“你講臟話不好聽?!?/br> 她嬉笑出聲,好像珍珠被輕浮地撒下,泠泠地敲擊玉盤。 笑聲久久不落,女人干脆捂住自己的嘴,等到憋出一臉紅色,才放開手,幾個呼吸之后,又湊近了說起悄悄話。 “你訓人的樣子和爸爸越來越像了?!?/br> 他假意松了托舉,看她驚惶地抱緊自己,又極快地抬起臀部,顛了她一下,讓她空驚嚇一場。 嚴熙像只離不開親人的幼小獼猴,緊緊抱住他的肩背,纏在他身上。 “我錯了?!?/br> “錯哪里了?” “不知道?!彼T癟嘴,硬氣地梗著脖子說道。 “沒錯為什么要心虛?” 食指戳著他心窩說道:“心虛的是你?!?/br> 他蹭了蹭她額發,“嗯,不提他們了好不好?我們以后不和他們聯系,再也不回去了可以嗎?” “你還做了什么虧心事?”她仰頭看他。 嚴將又顛了她一下,聽她被嚇到驚叫,得意地笑出來。 “剛才沒爽夠?!?/br> 菟絲子在小葉榕的軀干上攀爬,小葉榕不為所動,菟絲子悄然伸出枝條舔舐葉片,樹葉發出柔軟的呻吟,沙沙地親吻聲在昏沉里遠揚。 她勾出他的舌,同他鉤織一道交纏的銀絲,津液潤濕了兩人的唇舌,貼合的皮膚白里透粉,粉里透出緋紅,緋紅似火燒遍全身感官。 欲求不滿的舌深入彼此的口中索求,互換了口涎,品嘗對方的味道,甜美地咽下才發覺那相似的成分。 男人的性器抬起,漲大的yinjing頂在腿心,淺淺在xue外摩擦,蜜液如水,澆灌了陽具。 她趴在他胸口上偷懶,哼唧著抱住軀體撒嬌,絕不主動坐下去,乳果隔著衣料在胸肌上磨蹭,惹得手下的龐大身軀微微顫抖。 嚴將看不下去,右臂托住臀rou,單手提起她的絲綢睡衣,拉至頭頂,幫她脫了下來。 膩白rou體一覽無余,她更偏向他懷里鉆去,顧不得乳rou擠壓變了形。 他含笑低頭吻她,見她耳根子羞答答地紅透。 “冷嗎?” 快速抬頭剜了他一眼,額頭撞向胸骨,小腿在不滿地踢打后背。 漲起多時的性器夾在兩人中間,頂部已流出渴求的清液,他將她摟得緊了,下巴揉著發頂,請求地語氣說道:“幫幫我,放進去?!?/br> 她頑皮地舔了兩下他的rutou,作勢要啃咬,聽見他喑啞地嗓音,心口一顫,軟了下來。 小手握住那陽具的莖身,擼動了兩下,捏著guitou尋到入口,塞入自己的花xue。 小心地沉下懷里的人兒,yinjing根部沒入xiaoxue,濕熱蠕動的xuerou含住莖身,yuhuo灼燒了眼眸,他迫不及待地抽插起來。 “哥哥cao我?!?/br> 她喘息著喊道。 媚眼如絲,睫毛輕顫,乳rou晃動,紅潤的小嘴翕張,喊著渴望的yin亂的話語。 “哥哥用力cao我?!?/br> 嚴將發梢額頭沁出汗水,眉頭又嚴肅地擰在一起。他在思考如何在此時開口,教育她不要說臟話。 雖然說yin語是有些人zuoai的癖好,可他以前罵的臟話太多,對此已有了抵觸。 如果這是嚴熙的喜好,他要不要尊重她的意愿? 他糾結了半晌,沒有開口打斷她的興致。 “哥哥...哥哥......把我cao得很爽?!?/br> 他被額發的汗水迷了眼睛,只瞧見波蕩的rufang在眼前搖晃,滿目皆是白茫茫的rou體,胸前一點紅色亮得惹眼。 幾番沉浮,欲潮沒頂。 嚴熙咬住他的肩背上的rou,嚴將把性器頂入深處,激烈地抖動后,一齊側倒在床鋪上。 兩人都被汗水打濕,喘氣如牛。 月影偏移,錯開目光,她爬到他身上,食指拇指捏住他的鼻子,打斷他的呼吸。 他眉眼皺在一起,抱住纖細的腰肢,把她連帶玩鬧的手臂和身體都壓在自己的身下。 嚴熙沒得法子,快速在男人的臉啄了一口,笑著問道:“哥哥你爽了嗎?” 那輕啄地一下,好像敲響晨暮的鐘聲,一切又會因此往復,一切再次因此而開始。 ...... 他點下視頻的暫停鍵。 女人放肆地yin叫聲登時停止,屏幕中如蛇般纏繞在一起的rou體,深深映在腦海里。 嚴將在十分鐘之前就已坐在這里,今日是他每周例行的加班時間。 公司發放的工作筆記本被他帶回家,某個不常用的文件夾偶然被他翻到,點開才發現多了一個視頻文件。 是一段男女交合的視頻。 視角是固定的,就在臥室床頭柜的位置。 措不及防地點開,耳機沒插,音量也沒來得及調小,yin亂的rou體和浪叫的聲音一起蹦出來。 嚴熙面帶微笑出現在門口,那笑容像是用泥塑的面具粘在臉上,冰冷的眼睛里看不出一點感情。 “被你發現了?!?/br> 嚴將抖著手點開瀏覽器的歷史記錄,從三天前的記錄里扒出一個陌生的網站地址,點開,大幅裸女廣告跳出來。 黃色網站的歷史記錄里僅有一個視頻。 慌亂地點進去,英文字母彈出,大意是需要登錄賬戶才能執行下一步cao作。 “賬戶...密碼是多少?” 他已無法去細想她的動機,現在首要的事情是刪除這個視頻。 “哈...哈哈哈...” 她笑得直不起腰,一下倒在左邊的門框上,又一下扶著右邊的門框。 “密碼......”嚴將感覺一股寒涼刺入脊骨,漸漸爬上整個背部。 “你知道??!” 密碼是我的名字縮寫加上生日。 他腦海里冒出一句稚嫩的話,霎時間,手指冰涼,指尖泛白。 胃部在翻涌,渦流越來越大,所有臟器都在絞痛。跟隨意識的提醒,顫抖著手輸進去,進入個人賬戶的頁面,視頻提示上傳失敗,卡在進度條末尾。 嚴熙的眼淚冒出來,肚子痛得縮在一起,她站不住腳,只好蹲在地上。 “你知道啊,你一直都知道啊......” 喉嚨含混了其他情緒,清亮的聲音帶著嗚咽。 哭哭笑笑,已經分不清臉上流得淚,是因為哭,還是因為笑。 終于,膝蓋也撐不住了,整個人跪在地上,雙手扯著頭發,發出凄厲而非人的喊聲。 這一切已并非由她在控制,此時的她所有意識都像是鬼魂飄出身體,冷漠地俯視著自己rou身。 嚴將僵硬得仿佛關節被釘死,他抱起哭泣的她,將她放置在床上。 出竅的自我猶如被扔進洗衣機,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只剩下厚重的黑暗壓下來。 壓得人喘不上氣,發不出聲。 就像那張錯誤的錄取通知書,和不容辯駁的道賀,一齊趕到。那天也是這樣,一切像是滔天海浪打在身上,淹沒了口鼻,還把疑心也壓了下去。 她本來也不想這樣。 可是自從畢了業,屢次找工作碰壁,遇見獨立自強的張薇律師,被瞿波反復強調的專業,還有那么多年做過的關于遺憾的夢。 嚴熙已經把這些都深深埋入心底了。 直到嚴將把舊房子賣掉,mama送入養老院,王姐辭退。 她再一次掀起恨意,泥潭被攪動,爛賬被一起翻出來。 這個小小地問題也揪著心口,迫使她去求證,證明一道可能性為百分之九十九的命題。 那個志愿表,她確實按照瞿波給的城市,填上了所有的那個地區的學校。雖然前有mama的苦情戲,后有哥哥的建議,但她還是偷偷任性地填了離家最遠的城市。 錄取通知書寄來的時候,拆開那刻,大學名字是家門口的那所,是完全沒有被她考慮過的學校。 更離奇的是,那年夏天,她的手機意外落水連帶手機卡損壞,嚴將直接遞給了她一個新的手機以及裝好了新的手機卡。 嶄新的手機殼閃著耀眼的亮藍色。 “祝你大學新生活快樂?!?/br> 他拍著她的肩膀說道。 刺目的反光讓她睜不開眼。 她被熟悉的聲音吵醒,鍋鏟沙沙地翻動,小孩子叫聲尖細,菜市場有夾帶方言的叫賣聲。 又是該死的新的一天。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