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他是青陽山附近青乾山青乾派的掌門,剛剛突破金丹期不到十年,正是野心勃勃想要發展門派的時候,突然某天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寫著三日后滅青陽派。他一開始并沒有當回事,但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最后還是帶著門派精銳弟子按時去青陽派山門查看了,等他趕到的時候,發現到達的不止他一家,附近很多小幫派都來了,還未上山,他們便察覺到那日氣氛果然不同,偌大的青陽山竟然連個守門的弟子都不見了。 人多壯膽氣,各幫派一起像山上走去,便發現了整個被凍住的山頂,以及山頂上站著的一個黑衣人,那人就那么站著,似乎看向山下某處位置,即便如此就讓他們很是膽寒,一行人頓時不敢前進,然而不過眨眼的功夫,那人影便消失不見,眾人只覺得這青陽派果然十分詭異,當下有人已經打起來退堂鼓。 不過好在有青乾派的金丹真人楊云峰在,眾人多少有些底氣,好一會兒還是重整旗鼓,繼續向上探去。然后他們便看到了滿山的冰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這冰雕晶瑩剔透,但是不知為何,陰寒的有些邪門兒,連陽光都曬之不化。有膽子大的修士,找了根樹枝捅了下一個傾斜的冰雕,頓時那冰雕連著里面的東西便一起化成了一攤血色的冰沫,竟是連骨頭都被凍成渣子! 膽子小的門派看待這副景象已經匆匆離去,其他門派卻咬牙留了下來。他們壯膽前來不是為了瞻仰這些冰雕的,今日定然是要帶些成果回去的。 在這修真界,若是有門派被滅,其他趕來的門派都是默認可以分上一杯羹的,實力越高自然拿的也是越多,這些留下來的門派快速搜刮一番后,便帶著弟子們下山回自家山門,哪知道會在路上遇到這個煞星! 楊云峰真人連偷襲他的人的面都沒見到就直接被打暈,再回來就發現他和其他弟子都被這伙白衣人控制了,而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青乾派掌門議事廳,一干骨干弟子和有實權的管事一個都沒少,其中不少人和他一樣臉上被揍的痕跡還沒有消退,戰戰兢兢的站在角落,似乎已經被嚇壞了。 楊真人心中苦澀,正在想著自己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然而還沒等他想出什么結果。那個好看的仿佛謫仙一般的修士就單獨召見了他,問他想不想代替青陽派成為此地下一個受清云宗承認的三流門派。 楊云峰自然是想的,他做夢都想,但是青乾派目前加上雜役弟子不過千人,修為大多在練氣五層以下,實力實在是孱弱,他實在是不敢肖想清云宗會擁立他青乾派作為當地的三流門派,白月棠卻似乎對此毫不在意,聲音漫不經心的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br> …… 十日后,清云宗前來調查此事的團隊終于到來,由一個金丹初期的長老帶隊,由于已經過了這么久,大多數冰雕都已經碎裂化粉,只有最核心幾座冰雕還沒倒塌碎裂,即使這樣那金丹長老也是心中一驚,對此人強大的修為感到吃驚,自忖絕對不是敵手。他們本來所謂調查便是做做樣子,主要是來扶植當地新的勢力,若是可以順道捉拿兇手,履行下上宗的義務,做做面子工程也行,但是若是不方便,比如現在,他們發現這人實在太強,那么自然便有別的說法了,他自然不會將自己卷進去。 這青陽派中此時已是斷壁殘垣,血腥異常,鬼氣森森,眾位上使自然是不肯委屈自己住在這種地方,當晚便投宿了青陽城最豪華的酒樓,各自安歇。 肖燐此次也在調查的隊伍之中,因為他是負責這片區域弟子招收的管事,百年來皆是如此,此次他是作為向導前來的。他的修為是筑基九層,但是無奈天資所限,資源又匱乏,修為卡在這里很久不得寸進,他已然心灰意冷,覺得此生結丹無望。筑基期最多三百歲壽元,而他已經二百七十多歲,此時也不再是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眉目間已經有了頹喪蒼老的神色。 他心灰意懶,干什么都沒多大勁頭,其他人回房后各自修煉打坐,他卻百無聊賴的走上街頭,徑自找了個小酒館喝起酒來。 喝著喝著,對面便多出個人來,眉目如畫,身著蛟綃所制上品法衣,無風自動,如瀑青絲只由一根古拙的白玉簪挽起,懷中抱了一只小狐貍,整個人懶洋洋地坐在他對面,不請自來,卻似乎他才是此間主人。 肖燐醉眼朦朧,“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他停下又喝了一杯酒。 “哦,他是個怎樣的人?” “美...美人,可...可惜已經死...死了?!毙笾囝^道。 “那你還記得他叫什么名字嗎?”對面的人依舊懶懶的,似乎也不是很好奇,就只是為了找點話說而已。 “白...白月...月棠...嗝?!?/br> “可是,我聽聞此次滅了青陽派全派的,也是一個叫做白月棠的人?!?/br> “!”肖燐,猛然抬頭,“不可能!他明明...”他突然揉了揉眼睛,眼睛驀然睜得,“你...怎么可能!”頓時便將喝下去的酒水蒸騰出體外,整個個人便清醒了過來,“你沒死,你真的沒死!” “好久不見,想不想聊聊?”白月棠還是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說著便站起身。 肖燐稍稍猶豫,在桌上拍下一顆靈石,也跟著走了。 青陽城外,竹海之巔,白月棠衣袂翻飛,月光下宛如欲飛的蝴蝶。肖燐稍后站到白月棠面前三丈之外的位置,遲疑的問了一下,“那青陽派真的是你滅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