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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為了我。 “坐下來好好談談吧,妮可?!?/br> 費爾南多指了指我身后:“我想你有許多問題?!?/br> 他轉過身,把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把破舊椅子拉了過來。 經歷過爆炸后,這間屋子的一切都殘破不堪。費爾南多手中的椅子在地面上拖拉發出刺耳的聲音,它已經變形了,我甚至懷疑椅子能承受中年男人的重量。 但不論如何,費爾南多最終還是坐在了我的面前。然后他對著我伸了伸手,似是邀請,似是懇求。 我闔了闔眼,長出一口氣。 當我也找出一個靠墊,坐在巨大的石塊上時,我意識到自己的心中并沒有任何意外的情緒。 驚訝嗎?是的,可讓事實撥開云霧呈現在我的面前時,我卻不覺得出乎意料。 “是什么時候?”我問。 “你是指?” “你見到‘外神’的時候?!?/br> “特諾奇蒂特蘭城破滅之時?!?/br> 那是1520年。西班牙人將阿茲特克帝國徹底葬送在歷史塵埃后,特斯卡特利波卡就成為了舊神陣營中的叛徒。 1520年,距離如今近五百年。 在我出生,甚至是在我爸他們來到美國之前,費爾南多就已經成為了所謂的“叛徒”。 我哽了哽。 “是因為,”我勉強開口,“是因為你要報復西班牙人嗎?” 費爾南多輕輕笑出了聲音。 他身體前傾,雙手隨意地擱置在大腿上。每當費爾南多想與我談心時總會擺出這般迫切交流的姿態,只是過去的時候,他不會像躲避瘟神一樣避開我,我們也不會坐在這昏暗的廢墟當中遙遙相望。 “我的文明依舊還在的時候,”費爾南多依舊用慢吞吞的語速說,“更早的時期,帝國還未形成之時,部落里的戰士會把通敵之人的頭顱割下來掛在外面。既是用來震懾敵人,也是為了給部落成員一個警示:這就是叛徒的下場?!?/br> 我抿緊嘴唇,沒有說話。 費爾南多也沒有等我回應。 他繼續說了下去:“而當代卡塔爾處理臥底的時候,會把他們的腦袋和生()殖()器斬下來喂狗,然后將無頭的尸體倒吊在華雷斯的高架橋下?!?/br> 卡塔爾在西語里是販毒集團的意思。 “從某個角度來看,”費爾南多靠在椅背上,破舊的椅子發出吱呀聲響,“自古至今,人類的文明始終沒有變化?!?/br> “我不明白?!?/br> “沒有變化的是,叛徒始終存在,對待叛徒的方式也基本不曾變化?!?/br> 費爾南多淡淡說道:“我不是宙斯,也不是奧丁。妮可,我為你講述過我的故事,我的文明不以西方理解的方式存在。你在美利堅接受的所有道德理念,法律信條,時至今日也無法在曾經我的那片土地上正常運轉?!?/br> 特斯卡特利波卡不是一個有著清晰面貌的神。 他不像宙斯,孕育了無數后代,從而誕生了奧林匹斯神系。 他也不像奧丁,身為眾神之王,但卻為了諸神的黃昏而始終苦惱。 同為“無上的神”,他不是部落崇拜的圖騰,不代表著任何自然力量,他就是“神”,是印第安人眼中無常變化的原因,他的出現往往會帶來混亂,嘲弄與敵人。 “西班牙人的出現只是給了我一個契機?!?/br> 費爾南多微微瞇起眼睛,回憶起過去,他眼底的溫柔就像是被百葉窗遮住了,隱隱能辯,卻又無法仔細看分明。 “事實上……我有些記不清當時的心情了。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過去的我,”他說,“也許如你所言,我能聽到‘那東西’的聲音,確實是出于憤怒與仇恨。而現在回想起來,也許那不過是個托詞,我答應祂的條件,只是因為我想答應祂?!?/br> 一如印第安人眼中的特斯卡特利波卡會做的那樣。 “那你……”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開口了。 反倒是費爾南多扯了扯嘴角。他看向我時,眼底的百葉窗打開,那幾不可查的溫柔再次歸來。 “我說過,妮可,”他溫言道,“對你,我沒什么可隱瞞的?!?/br> “你為祂做了什么?” “沒做多少?!?/br> 他坦然回答:“我與祂達成交易,之后幾百年,我一直在美洲游蕩。很長時間之內我并沒有在美國,而是逗留在我的家鄉墨西哥。是你的父親找上門來,妮可?!?/br> “我爸找上了你?” “他希望我能潛入到卡塔爾內部?!?/br> 費爾南多的神情中浮現出懷念的色彩:“阿瑞斯對我說,卡塔爾會對發現的叛徒處以極刑,可舊神們不會死,至少不會輕易死去,天生就是干這行的料?!?/br> “他為什么找上你?” “這是什么問題,chica,”費爾南多失笑出聲,“除了我之外,還有說西語的舊神嗎?” 也是。 他本就一副西裔的面孔,對墨西哥更是了如指掌。我爸會找上費爾南多,理所應當。 “那段時間也是我成為現在這幅模樣后最為快樂的時間,”費爾南多誠懇地說,“就在我們的臥底計劃收尾前夕,我察覺到了祂來了?!?/br> “來了?” “附身在人類身上,與現實世界發生真切的接觸?!?/br> “‘那東西’二十年前才剛剛找到附身人類的方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