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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貝勒手指敲著椅把,一雙眼如利箭般的盯著李嬤嬤:“爺今天把你揪出來,你對那人便也就沒有了作用。你以為那人會放過你孫子?現在老實說了,你孫子還有一線生機。你可要考慮清楚了?!?/br> “老奴說,救爺救我孫子?!睂O子大于一切,她能為了孫子而背叛福晉,此時為了孫子背叛那個幕后的人,又有什么好猶豫的? “說?!彼母x此時卻是渾身發涼,整個人抖成了篩子,差一點從椅子上栽下去。被四貝勒一把拉住,伸手扶著她。 四福晉長長的吸了口氣,抹干凈了淚,這才坐得筆直的。只有那發紅的眼以及微顫的手,方能見一絲她此時的不平靜。 “老奴該死,兩年前,在大阿哥出生之后不久。便有人拿住了老奴的孫子,老奴孫子是老奴的命根子。為了保住老奴的命根子,老奴這才聽了那賊人的命令……” “你做了什么?”四福晉此時已然反應過來,兩年前,竟然這么久,而她居然一點都沒發覺! “他們命老奴給福晉以及大阿哥平時飲的水里放了些東西,另外……另外半年前,他們又讓老奴將福晉屋里的香給換了?!?/br> 福晉突的愴然一笑:“就是你特別拿來給我瞧的,可以讓我睡得沉的香?”她是那樣的相信李嬤嬤,屋里的很多東西,公中發出來的她都不信,只信她從外面找尋來的。卻居然…… “是?!崩顙邒哌@會兒見已敗露,想著四爺真能救她孫子一命。也許還有一些對福晉的一些情誼,讓她此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福晉,老奴偷偷找大夫問過,那藥和香并沒什么,只有用的久了,才會損傷身體……老奴只是偶爾才會用那些東西……” “呵!”福晉凄然一笑:“嬤嬤,你還想要我謝你么?”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弘暉本來身體很好,后來竟慢慢的患了弱癥,一旦生病,藥石見效極慢。而她自己,也是日漸虛弱,精神不濟。 她以為是她沒將弘暉照顧好,以為爺是怪她,所以將弘暉送到佟佳氏那里。哪里知道,竟然是出了內賊! “福晉,是老奴對不起你。老奴該死……” “是,你該死。你是我的奶嬤嬤啊,你怎么能背叛我?難不曾你跟我說了實話,我會不幫你么?為什么要背叛?為什么?”福晉差一點就撲過去跟她撕扯起來,被四貝勒一把拉住。福晉一轉身,便投進四貝勒懷里,哭不自抑,哀凄不已。 子嫻收回了神識,后續的戲她沒興趣看。李嬤嬤難就難在開口,只要開了口,自然一切都將水露石出。 然爾到底有一些唏吁,這個時代的女子,尤其是皇子福晉,活得何其辛苦? 李嬤嬤背后的人,針對并不是福晉,而是四貝勒。有人不想讓四貝勒有嫡子,見不得四福晉賢良之名。 可是,四福晉和弘暉何辜?可他們既然站了這兩個位置,那他們就不得不承擔這些。 如今拔出李嬤嬤,四福晉以后在保護她自己和她的兒子這件事上,應該更有手段了。也會更加冷血,更不能相信人了。 至于李嬤嬤的孫子,四貝勒會去救才奇怪??! ………… 第二天一早,弘暉早早的就去了正院。 中午,福晉派人送了一大堆好東西過來。 子嫻不客氣的收了。下午,四貝勒讓蘇培盛也送了一批過來。四貝勒送來的東西里,蘇培盛特別點出的是一個八音盒和一個鍍金十字架。他特別點道:“這十字架是個老物件,是四爺專門從一位西洋神父那里淘換來的?!?/br> 子嫻讓蘇培盛代她謝了四貝勒,也認真把玩了會兒十字架,只是,這東西并沒有給她驚喜。 晚上,四貝勒再次歇在正院,子嫻好奇那藥到底是什么效果,于是又去偷聽了一回。 可惜,他們兩人并沒有提及這事,到是四貝勒特別跟四福晉提了一句:“明天我請個大夫來府里?!?/br> “對不起,都是我沒用?!?/br> “是那些人太惡毒?!彼呢惱諊@息,他自己也是萬萬沒想到的?!澳阋矂e太放在心上,此事就此揭過,以后用人,哪怕再親近,也要多訪幾回。身邊的人,更是隔段時間就要查上一查……” “恩,我聽爺的?!?/br> 子嫻無聊了,掃了一遍弘暉。確定沒事,更要確定四貝勒今天晚上不會過來,這才收神識,進了空間。 ………… 過幾天,又到子嫻出府的日子。子嫻一大早帶著朱兒、珍兒坐著馬車出了府。 這次,她的目標明確的很,直接去了教堂。 在這個時代,教堂是個非常特別的地方。老百姓信它的不多,偏生因為他們是外國人,又得到皇帝的重視,因此地位顯得有些超然。 出入這里的,雖然大多都是年輕人,并且不乏權貴。 “格格,我們真的要進這些黃毛鬼們的地盤么?”朱兒和珍兒一看地方,就覺得害怕。 “你們若是害怕,就留在這里?!弊計拐驹诮烫瞄T口,神識已經本能的掃了進去。 而下一秒,她頓了一下。瞇了瞇眼,慢慢的走了進去。 朱兒珍兒的確害怕,但她們依舊跟了上去。 對于用星期來記日的西洋人,今天正好是他們的周日,教堂的祈禱室里在祈禱。有個很蒼老的洋神父坐在腳踏風琴后彈琴,有一些可愛的孩子在臺上唱祝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