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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們不是盯著同一個位置,爭得你死我活,他們必定都會成為一方的強者,大才。 可惜了??! “真人到??!”突的一聲唱諾,打斷了道觀的靜謐。 眾人起身,包括太子在內。 “胤礽見過勿虛真人?!?/br> “太子殿下客氣了?!蔽鹛撜嫒怂α讼路饓m,給胤礽行了一禮?!疤拥钕?,諸位阿哥,請坐?!?/br> 勿虛真人跟太子同時坐下,待他們坐下之后,其他人才落坐。靜宜自然是最末的。兩個道童站在勿虛真人之后。 接著,勿虛真人開始講道。 道與佛是不同的,佛講究因果輪回,有因有果,有生有死,且是必然。而道,尤其是他這樣已經碰觸到了道的人,追求的是長生不死,變化飛升。便是有因果,也要奪天造化,刷上功德,奪他人氣運。渡雷劫,上九霄。 沒有人對長生不感興趣,幾位皇子全都聽得激動、興奮。待得勿虛一番道講完,他們便迫不及待的開始拋橄欖枝,刷好感度。 可勿虛亦是有身份的人,講完道便起身:“幾位貴客若有疑惑,不如去后院禪房?!?/br> 其時,天已黑透,可眾人卻好似不知。道觀被燭火照得通明,好似白晝。 幾人移步到了后院。兩個小童守著門,一次便只許進一個人。 按著身份排,太子第一。然后是大,三,四,八,九,靜宜排最后。 每個人進去待的時間各不相同,長的半個時辰,短得,不過片刻。里面的人說什么,雖一門之隔,外面卻聽不到片言只語。 一個半時辰之后,終于輪到靜宜了。 靜宜看向四爺,非是不安,只是確定。她認為,此時她根本沒有進去的必要了。四爺卻只是沖她點頭,“去吧?!?/br> 無奈,她只得進去。 “勿虛真人?!焙仙仙砗蟮拈T。屋內也只兩個蒲團,干干凈凈,無半點裝飾。靜宜看向團膝而坐的勿虛真人,騰的一笑:“小女武靜宜,見過叔祖?!?/br> 勿虛真人這才認真打量她,半晌才微微搖頭:“我已是方外之人?!?/br> 靜宜到他面前蒲團上坐定,方才問道:“何為方外之人?” “彼游方之外者?!?/br> 靜宜又問:“何為方?誰定的方?天地所定,又或只是人所定?若是天地所定,靜宜拜伏。若是人定……既然稱方外之人,又為何要守人所定之方?” 勿虛只覺如醍醐灌頂,如雷霆擊震,一時間,懵懵然,恍恍然。 靜宜又接著道:“方外方內總都是人,是人便有父母血親,有因緣羈絆。天地讓人生而便得父母饋贈一身皮rou,血骨靈魂。想來是有其道理的……而叔祖如何覺得,便只因自稱一聲方外之人,便能了斷這一切,還清這樣的深緣厚債?” 勿虛一時怔忡呆愣,眼神從清明,慚慚呆滯渾濁。 靜宜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守侯。她現在大概明白四爺的意思了,四爺想招攬他。但是,明面上,這事是替皇帝做的,可卻要得了他的好感。以期在某些時候,能幫一把。哪怕是一句好言,或是一絲提點,便已足夠多。 而她今日出現在這里,便只是點明這層關系。若是勿虛真人真的為皇室所用,皇帝那里,說不得就要記上她一功。勿虛真人也要將她記在心里。 至于皇帝對勿虛真人的看重?只怕還是奔著他的一身本事,以及對長生的渴求。 道家里,的確有休生養體的手段,長生卻是絕無可能的。 而這位自稱方外之人的叔祖,是不是會如他們所期待的那般,靜宜卻是不管的。她只是后宅女眷,太有能力了可不好。尤其是足以影響這么一位,被眾人關注的人,更是不妙。 過了約摸五分鐘,勿虛那渾濁的眼神,以及有些混亂的氣息,又恢復清明平靜??聪蜢o宜的眼神,滿是欣賞:“你……是柱國的女兒?” 靜宜起身,重新施禮:“沒想到叔祖還記得家父?!?/br> 勿虛看著她,眼底露出一絲慈愛:“你,很不錯,是個有慧的?!?/br> 靜宜只是笑。 “今日這番話,卻是占了你的大便宜。罷,你說得不錯,便是要做那方外之人,也許將這一身債還清楚了,干干凈凈的去才是。你且去吧,叔祖總是姓武的?!?/br> 靜宜眨了眨眼,她這算是超額完成任務吧。不過,她卻半點不覺高興,“叔祖既然自稱方外之人,還是少與凡人糾葛才是。該還的債自然要還,可千萬莫要,舊債未去,又添新債。需知這天地間,最扯不清的便是這些債?!?/br> 勿虛若有所思的看著靜宜,“不錯不錯,差一點,吾便要走到另一個極端。你果然是極有慧的?!?/br> “叔祖謬贊!” 靜宜告辭出來,頂著眾人的視線,悄然的縮到四爺的背后。 不過,他們很快就沒時間來關注她了。因為在她出來之后,兩個小道童便進去了。再接著,三人一起出來,立在門口。勿虛向著他們所有人點了點頭。便帶著兩個小童直接飄走了! 是的,是飄。 當然,在靜宜看來,不過是對一些后天真氣的運用。踏空凌虛之術,卻依舊沒脫離輕功的范疇。 可在武道沒落的大清,便已是神乎奇跡,非人力可為。 勿虛得道成仙的說法越真了些,他帶著兩個道童,便這么凌空而去,不但無人阻擋,還惹得一眾人下跪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