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我說我不回家
“晴晴……咳咳……”何宣咳了起來。 “你先放開我?!卑准那缏劦絥ongnong的酒味,皺眉,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 “不……不放……”他鉆著她的頸窩,蹭道:“我難受……”一邊蹭一邊搥著自己胸口:“頭疼,這里……也疼!” 何宣顯然是喝醉了,而且還醉得不輕。 “晴晴,我生病了,這里、這里生病了,快死了……” “我好難受,真的好難受,你相信我……” 何宣抵著白寄晴一直說話,她掙脫不開,只能姿勢別扭地僵立著。 何宣見白寄晴久久不回話,不滿地擰眉抬頭,迷蒙的眼里全是控訴,聲音委屈:“你沒聽到嗎?我說……我難受……” 白寄晴穩住呼吸,即使是滿身酒氣的何宣,也對她有震撼的影響力:“你喝醉了?!?/br> “不是!”他收緊雙臂,使兩人身體完全沒有空隙,還蹭著她胸口:“你聽聽我這里,病了!這里病了你聽不懂嗎?” 何宣暴躁起來,像一只受傷得不到安撫、漸漸狂化的野獸。 “好好好,我聽懂了,你病了,你不舒服?!卑准那缑Π矒崴?,僵硬地伸手到他的后背,輕輕拍著。 “那你還不帶我去看???”何宣享受白寄晴的安撫,瞇著小狗眼睛,整張臉都是紅的。 白寄晴直接把他當成白楊的同齡人,哄道:“你這樣抓著我,我怎么帶你去看醫生?先放手,好嗎?” 何宣歪頭想了想,可能覺得白寄晴說的有道理,逐漸放開胳膊,可是一雙眼睛直盯著她,彷佛怕她跑走似的。 她被何宣帶進一間像起居室的房間,有一個很大的落地窗;此時已經是落日時分,外面光線黯淡,幽朦的光線映在何宣立體的五官上,加上他身上傳來酒氣,混合他的呼吸,形成一種很特別的氣味。 何宣于她,就像一壇烈酒,入喉嗆烈,后勁十足,明知自己酒量淺薄,可也漸漸上癮。 白寄晴看著何宣雖放開她,卻緊緊牽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這樣他們怎么出去? 而更糟的是,她從兩人緊握的手,發現何宣體溫甚高,她手被握著,只好踮起腳尖,用額頭去碰觸何宣的臉頰,心里一沉,他發燒了。 這次他沒有騙她,他真的病了。 這下白寄晴不敢敷衍他了:“何宣,你發燒了,你父母和jiejie都在下面,我去叫他們上來,你在這里──” “我不要他們!”何宣突然吼了起來,又摟緊白寄晴:“我不要他們!我要晴晴!”夕陽里的何宣紅了眼睛:“可我的晴晴……不要我了……” 他突然放開她,踉蹌倒退了兩步,方才眼睛里的明亮已經完全消失,變得哀傷起來,他倒著身走,靠到另一面墻,眼睛失焦,看著白寄晴又好像沒看白寄晴,慢慢蹲坐下來,將臉埋在彎曲的大長腿膝蓋上。 “算了,你走吧?!?/br> 苦rou計,一定是苦rou計! 白寄晴心里一直這樣告訴自己,他是一只狡猾的狼犬,他有各種辦法讓你心軟,你別再上當了!剛才他才說你是他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可他發燒是真的。 白寄晴陷入天人交戰。 彷佛過了一世紀之久,白寄晴嘆了一個幾乎不可聞的氣,輕輕走到他面前,蹲下,把手伸給他:“起來,我陪你去看醫生?!?/br> 何宣握住她的手卻不動,白寄晴去拉他,沒把他拉起來,反而被他一把拉了過去。 “你!” “你有什么了不起?分手就分手,我才不稀罕?!彼o抿著唇,表情慍怒,看不清是更醉了還是清醒幾分。 “好好好,不稀罕?!?/br> “我一點也不在乎?!彼芍酆莺菡f著:“你要和老男人在一起還是和那個男妖精在一起我都不在乎!你不要我難道我就沒有人要嗎?” 老男人是莊則安,可男妖精是誰? 白寄晴靈光一閃,不會是指……賀斯? “可你怎么能這么絕情?把我送你的手表賣了,把紫水晶要了回去,還要我把雪花還你……”說著說著,他褪去狠厲,眼神出現迷茫:“我什么都沒有了……” 白寄晴很無語,她是不得已把手表賣了,可紫水晶手串是他扔還給她的,雪花是他搶走的,就算她一直讓他還回來,他不也還霸占著嗎? “你怎么能喜歡別人?”何宣眼睛閃過一抹光線,一顆晶瑩突然掉下:“你還和別人跳舞……” 白寄晴:! 驟然望向他砸在木板上碎裂的水珠,白寄晴心口一緊,閉起眼睛,也坐在了地上。 狡猾的狼犬,太知道怎么對付自己了! 只要何宣一撒嬌,她的理性就蕩然無存;只要何宣一裝可憐,所有原則也瞬間搖搖欲墜──如今他一滴淚,自己的心就再也硬不起來。 “你說我騙你,可你又對我有多少真心?你這么快就把我甩開,我討厭你!” 嘴里說討厭,卻猛然一撲,直接將白寄晴撲倒在木板地上,身體壓在她身上,直吻住她的唇── “唔──” 酒精放大了何宣所有情緒,一下讓他覺得極致委屈,一下又讓他暴躁到極點;他在白寄晴的唇上輾轉廝磨,從粗暴啃咬,最后變成溫柔纏綿。 這是威士忌的味道吧? 白寄晴掙扎的念頭連0.1秒都沒有冒出來過,有酒精過敏的人,第一次感覺到酒的微醺,侵略感十足,但又讓人迷醉…… 兩人的體溫逐漸升高,何宣的動作開始失控,他伸手碰上她的胸,想去解白寄晴的扣子── 門外一陣腳步聲,讓白寄晴驟然清醒過來,抓住何宣放肆的手,在他耳邊喘息道:“不行!” “我不行,那誰行!” “何宣,你還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如果你再對我動手動腳,我讓你姐上來接你?!?/br> 何宣定了兩秒,收回解鈕扣的手,還知道要占便宜:“看完醫生我不要回家?!?/br> 白寄晴:…… 果然是狡猾的小狼犬。 白寄晴不得不答應他,反正他不回家,也沒說要去她家;他自己在對面還租了房子。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室內更是幽暗到看不清對方的臉;兩人一起身,窗外夜空突然被碩大的煙火點亮── “砰!” 一朵朵色彩絢麗、繽紛燦爛的煙火在一剎那綻放,外頭響起掌聲,有人大喊:“祝你們幸福!” 何宣和白寄晴對視,心里百感交集。 幸福不能唾手可得,所以需要祝福。 白寄晴用手機聯絡了她和張語心一個共同的友人,讓她轉告張語心,說她有事先走,就帶著何宣叫了出租車直奔醫院。 打了兩瓶點滴,領了藥,何宣手指一直捏著白寄晴的外套,深怕被遺棄的模樣,出了醫院大門,再度重申:“我不回家?!?/br> 行吧!不回就不回,白寄晴已經沒有力氣和他爭論,搭了出租車,往自己公寓駛去。 到了巷口下車,兩人來到公寓樓下,白寄晴道:“你上去記得吃藥,然后好好睡覺,晚安?!?/br> 何宣還是捏著她的衣角沒放手。 “何宣!” “我說我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