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她說要在平安夜的時候和男朋友共舞
暑假期間何宣全心投入學習,把時間排得滿檔,除了學習就是運動,不是瘋狂的做題,就是瘋狂的在跑步機上跑步,幾乎不給自己空閑時間。 因為他只要一空閑下來,那天白寄晴在女廁里說的話,就會被他回想起來,自己給心臟再剜一刀,然后抱著雪花偷偷自厭自棄。 他很后悔把那串紫水晶扔給白寄晴,好似紫水晶還給了她,連同自己的智慧也一并當機,有好一陣子眼睛睜開,都不知道自己起床該干什么? 原來有白娘子和沒有白娘子,生活就是有意義和沒有意義。 他都不知道自己考A大還有什么意義?念醫學和金融政治的差別又在哪里?人生中的太陽都沒有了,他根本看不到未來。 反正無論他考得如何,家里都能給他安排一條路不是嗎?他怎么想都不重要,基本上他的存在,也只是為了延續父母的榮光。 沒有白寄晴,似乎念什么都一樣。 誰知道過幾天,施美嫻竟然對他說念醫也行,他們不反對了。 人生或許就像戲劇,下一場會遇到什么轉折,都不知道。 施美嫻又道:“唯一的條件是,你和白寄晴的師生關系目前很敏感,就算你已經成年,畢竟還沒高中畢業,你爸剛準備調任,別給他捅簍子,最近你們私底下就不要見面了?!?/br> 他則嗤笑道:“我們分手了?!?/br> 施美嫻挑眉:“那更好,那白老師也是聰明人,聽說她確定考上A大創研所,以后倒是可以和莊教授再續前緣,或者……她在那個創研所能遇到的都是大拿,看來她在卓星也待不久了?!毖哉Z中頗有白寄晴是個鳳凰女的意思,說完心情很好的出門了。 何家父母依舊很忙,只有何安看出何宣已經把自己繃到極致,嘆了口氣:“其實你不用太急,先考完大學,過個兩三年,如果你還喜歡白寄晴,還可以去追──” “來不及了?!焙涡麚u頭:“她不要我了?!?/br> 何宣手機里有很多照片,可是當初礙于他和白寄晴沒有公開,在學校又敏感,他不敢拍他和白寄晴的合照,甚至一張白寄晴的正臉照都沒有,就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給白寄晴惹麻煩。 但是兩人相處的許多美好瞬間都被他保留了,比如他給她煲的湯、她給自己做的魚、他用雪花的干糧排了一個愛心、或者白寄晴給自己修的指甲;又比如兩人在沙發上交纏赤裸的腳丫、zuoai后相握的手、白寄晴被他弄到哭出來的淚痕、頸部的一抹曖昧的紅…… 只有一張白寄晴累暈睡著后的側顏,他一直舍不得刪掉。 那是他18歲生日那天,自己收到最美好的禮物。 白寄晴一根根細密的眼睫上翹,上面掛著被弄哭的水珠,眼尾通紅,艷冶與清麗在她臉上同時呈現,細白的肌膚、漂亮的五官線條,像最上等的狼毫蘸著墨,在雪白宣紙上描繪最動人的仕女圖。 他還記得那天清晨,陽光剛從窗外灑進來,印在凌亂的大床上,晴晴就枕在他的身側,臉頰是冷白膚色,卻透著緋麗粉嫩的紅暈,那是被他cao的,嘴唇也被他吻得紅腫微張。 她的睡衣領口從鎖骨處落了下去,隱約露出深陷的頸窩…… 那是他保留最久的一張照片,可在高二期末餐會那一晚,他回到家,想著白寄晴的話: “何宣,我記得你帶我去看的日出,記得你寫過的歌,也記得你給我煲湯的味道,更謝謝你當初贈給我那只表。那支手表值20萬你應該高興,因為它幫我度過了一個難關,至少……它讓我們這段感情顯得不會……太丑陋?!?。 大拇指距離屏幕不到一厘米,他很舍不得,如果按下去,似乎就表示這個人永遠不屬于自己…… 可當母親告訴他白寄晴和莊則安相處愉快,很可能再續前緣,他一氣之下果決刪了,可刪了又后悔,忙把它救回來,鎖進一個加密的相簿里。 他變得不是過度暴躁就是過份安靜,三餐不定時、有時還日夜顛倒,何安剛回國自己也忙,很擔心的和母親說這件事,但施影后笑笑:“別在意,18歲能談什么刻骨銘心的愛情?等他上了大學,多的是漂亮女生轉移他的視線?!?/br> 是這樣嗎?何安被說服了,但何宣自己知道,白寄晴已經在他骨頭上鐫刻無法磨滅的痕跡;但他自傲自負,想她這么快就琵琶別抱,還賣掉他的表,就連解釋誤會都不想去了。 放暑假后,他已經半個多月沒見到白寄晴,再不出來和兄弟們鬼混一下,他覺得自己都要熬不下去。 餃子吃起來平淡無味,何宣又暴躁的扔了筷子,拿啤酒喝了起來。 黃威大概是最了解何宣的人:“是哥兒們對不起你,手機沒放好?!?/br> “不怪你?!焙涡钦嬷鴽]責怪黃威:“誰也沒想到龔艾琳和鄭儷會做這種事?!?/br> “可你為什么不解釋?”黃威皺眉:“如果白娘子在意的是這個點……” 解釋什么呢?即使中途他們打賭就喊停,但那些話畢竟是事實,而且白寄晴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直接微信提分手,也很過份。 何宣的喪志,幾個好友都看得出來。 “說到白娘子……”一旁張熠糯糯的開口。 “怎么了?” “有話快說?!?/br> “別賣關子?!?/br> 見張熠還一臉故做深沉,黃威踢他一腳:“沒看見咱宣哥為伊消得人憔悴,有屁還不快放!” 張熠吼起來:“你他媽才放屁,老子就算放屁也是醍醐灌頂、飄香十里的那種?!?/br> “行吧!趕緊把你的香屁放出來,不夠香小心爺踹得你尿都灑出來?!?/br> 張熠要當偶像,端著帥氣模樣不與他們見識;他看向何宣:“宣哥,你知道我在市中心『管薇舞蹈中心』上課嗎?” “不知道?!?/br> 張熠一噎:“算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有一天要去上課,才下車,就看到白娘子從舞蹈中心走出來?!?/br> 何宣終于抬頭,朝張熠看過去。 張熠道:“白娘子沒看見我,我看到她一直向管老師道謝,后來進去后,我故意問管老師,方才那位漂亮小jiejie是誰?是演藝圈的人嗎?也來找管老師上課?”張熠故意一頓:“管老師搖頭,她笑說──” “方才那位小姐姓白,不是演藝圈的人,但她只來學一支舞?!?/br> “學一支舞?” “嗯,唉!談戀愛真美好,她不會跳舞,可她希望學一支舞,在平安夜的時候,可以和她的男朋友共舞?!惫芾蠋焽@了口氣:“不過她很可惜,剩兩堂課不學了,剛才她是來退費的?!?/br> 何宣呆愣住,整個人頹坐在沙發里,眼睛晦暗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