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一塊叫『何宣』的積木
何家。 何宣今晚也有一頓難以下咽的晚餐。 他美麗高貴的母親和位高權重的父親都在,一家三口也難得吃了一頓團圓飯。 “我籌拍的那部電影快殺青了,幫我和廣電局打聲招呼?!?/br> “嗯,明晚在招待所也有一場私人宴會,幫我找一群明星來,質量好一點,男女都要?!?/br> “行,要多少人?” “十來個吧!找機伶點的,有個大佬比較難伺候?!?/br> 施美嫻問是誰,何仲儀說了一個人名,果然是響當當的政界大佬。 “還有,你也小心一點,不是每次被拍到都能實時處理?!焙沃賰x瞟了施美嫻一眼。 影后三天前和一個小鮮rou進酒店被拍到,要不是狗仔畏懼何仲儀,影后名聲不保。 “放心,有你何仲儀在,誰敢亂報我的料?” “我說你們──” 何宣放下筷子:“你們不在我面前演戲很好,但能不能別在我面前說這些交易,難得一起吃飯,不覺得很影響我的三觀?” 何仲儀看了一眼兒子:“如果你覺得我們的話題不對,那代表你還沒有走偏。不過兒子,有些事無論對錯,只關乎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以及能不能達成目的?!?/br> 何宣皺眉,一臉厭惡:“你們不覺得這些很齷齰?” “齷齰?”何仲儀笑:“你要知道,這個世界能運轉,很多時候不是靠白天的汗水,而是在沒有太陽的夜晚所進行的交易?!?/br> 何宣站起來:“所以我們家沒有太陽?!彼昧耸謾C錢包,就離開家門。 ***** 何宣和白寄晴就這么巧在書店遇上了。 白寄晴站在文學類書籍面前,看著手機。 白楊傳微信跟她道歉,稚嫩的文字、慌張的語氣讓白寄晴很不舍,她回話給他,要他安心讀書,組好鋼鐵俠記得拍照給她看。 “真巧!” 白寄晴嚇一跳,見是何宣,轉身就要走,何宣迅速握住她的手腕:“我餓了,陪我去吃飯?!?/br> 白寄晴真心不想承認白楊生日這天,是她的水逆:“放手?!?/br> “老師,陪我吃頓飯吧!”他乖乖放手了。 何宣聲音突然軟下來,她發現何宣眼神沒有白天的意氣風發,眉宇間甚至還透著一股冷然和沮喪,像只可憐垂耳的小狼犬……這時間都超過八點了。 算了,自己也沒吃,問他想吃什么,何宣說隨便,白寄晴就決定帶他去張語心的店。 張語心是白寄晴的大學同學,她中文系后念商管研究所,一邊讀書一邊經營一家小型火鍋店;店是家里給她開的,就在書店附近。 張語心不在店里,但店員都認識老板的閨蜜,立刻給她安排包間。 火鍋一熟,何宣狼吞虎咽吃起來,白寄晴也沒說話,一旁默默涮著自己的食物吃。 “喝點湯吧!這里的湯是真正大骨熬的,有mama的味道?!?/br> 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對:“我沒喝過什么叫『mama的味道』,我家只有貴婦,沒有家庭主婦?!?/br> 白寄晴:…… 不過讓他喝個湯就莫名踩雷,白寄晴不再說話。 何宣吃了八分飽,終于有了說話欲望。 “老師是不是都很喜歡看書?這么晚還在書店,不覺得無聊?” “那你怎么也去書店?” 何宣喝了口酸梅汁:“心情不好,本來想去樓上看樂高,就先看到你?!?/br> 白寄晴挑眉:“你也喜歡樂高?” “也?” “我弟弟,愈難的他愈喜歡?!闭f到白楊,白寄晴眼眸透出一抹疼惜眼神。 何宣見狀冷哼:“你很疼弟弟?多大了?” “12歲?!?/br> 何宣一臉詫異,沒想到她的弟弟這么小,還是個小屁孩,又想起自己:“不是每個弟弟都有人疼?!?/br> 白寄晴正想說什么,何宣馬上說:“別說教,你已經下班了,別自以為是?!?/br> 何宣的父母白寄晴也知道,畢竟何宣家世顯赫,父母是真正的家喻戶曉,忙到沒空陪孩子很正常。 “我都還沒說你就覺得我說教,究竟誰才自以為是?” “那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想說──”白寄晴看著他:“我想說這世上不如意的事太多了,不要拿別人的情緒或事情來懲罰自己,那太蠢了?!?/br> “那你是用什么態度面對這些不如意的事?隨波逐流?妥協求安?”何宣意有所指:“聽說要發明年聘了?你的是一年?還是五年?” 白寄晴憤怒站起來:“何宣,如果我拿到了五年聘,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怎樣?”何宣的臉向她湊去:“我爸說『有些事無論對錯,只關乎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以及能不能達成目的?!弧彼凵癖洌骸斑€說『這個世界能運轉,很多時候不是靠白天的汗水,而是在沒有太陽的夜晚所進行的交易?!弧?/br> 白寄晴怒不可遏,他是權貴之子沒錯,但沒有資格這樣評論她! 她也沒必要向他解釋。 “錢我付了,你慢慢吃?!?/br> “等等!”何宣撐著頭笑了:“這樣就生氣了?老師,雜物間的事你我都知道不會是空前,更不會絕后,我只是好奇你是不是其中一個而已?!?/br> 白寄晴轉身,她告訴自己這是身為老師的職責,她有義務導正學生的價值觀:“何宣,或許你的環境讓你看到很多黑暗面,但這個世間還是有陽光的,不是每個人都那么陰暗?!?/br> 何宣眸色深沉:“別嘴硬了,白娘子,你那么清冷,在學校和人都保持距離,其實你也不怎么相信這人間有『太陽』吧?即使你叫做『寄晴』?!?/br> 白寄晴還沒說話,何宣也站起來,走向她:“如果按照我爸的邏輯,那么權色交易也不是非那個廢物不可,我怎么樣?” 超過180的身高讓他微微低頭,在白寄晴耳邊輕語:“我可是何仲儀的兒子,比那郭渣強多了……” 白寄晴用力推開他,拿起包開門就走,完全不想和他廢話。 何宣被推坐在椅子上,看著門外空蕩蕩的,不自覺笑出來。 簡單一測試,何宣就看懂了。 白寄晴這女人說單純很單純,但要說復雜也復雜。在學校清冷的拒絕人于千里之外,對誰都豎著一道保護墻;可方才在書店遠遠看她,那被世界遺棄的孤絕背影,讓人覺得她內心不知被誰鑿得千瘡百孔,弱小的惹人憐愛;但隨便一撩,又像渾身豎毛的刺猬,讓人不得靠近。 可她又對他說什么?說『這個世間還是有陽光的,不是每個人都那么陰暗』? 如果用樂高去建構一個白寄晴,他可能得準備冷漠、敏感、纖細、柔軟這些積木,但她心口的那個位置,還是空白的。 沒關系,他可以在那個位置,填上一塊叫『何宣』的積木。 *****這是快樂草的分隔線***** 小草:求豬豬~~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