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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斯諾和亞倫德都是強硬性子,誰也不愿向誰輕易服輸。更何況,在他們看來,這場戰斗決定了我的最終歸屬,他們不會輕易放棄。 “母親,這已不再僅僅是爭奪您的戰爭,”已快到十歲生日的雪妮神色沉定,字字有力地道,“而是兩國的榮譽之戰?!?/br> 連一個女人都爭不到,會成為兩國君主的恥辱。 這也是他們的意氣之戰。我不由暗自苦笑,我到底成了什么了,完全是兩個男人爭強好勝的貨品。榮譽之戰,不過是面子之爭,再加上兩個男人又是兩國君王,誰也不愿意輸了面子。 這就像是一場長跑比賽,誰卯足力氣最后贏了,誰就能得到這個獎品。 我到底算什么,我問我自己,是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還是男人們爭勇斗狠的榮譽勝利品? 而且不管他們中誰贏誰輸了,我都逃脫不了那頂妖媚禍亂的帽子。 這場戰爭拖的時間越長,后果就極可能是兩敗俱傷,讓鄰近的兩個大國及幾個大部落笑掉了牙。 正當我憂慮焦心的時候,竟意外地與韓美琳聯系上了。 那夜,我睡得很早,剛沉入夢鄉不久,就聽見了韓美琳的聲音。 “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找我了?!蔽掖髧@一口氣道。 “怎么可能?”她似是慵懶地回答,“我們總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那兒?!?/br> “我待不下去了?!蔽遗e白旗投降。 她應道:“我知道。所以這不,儀器剛修好我就來找你了?!?/br> “能帶我回去了?”我頗焦急地問。我能立刻離開這兒,對亞倫德和希斯諾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戰爭能很快消停,避免雙方不必要的損失。 韓美琳慢吞吞地道:“你可要想好了,根據我們這次剛算出來的結果,你極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你與他們的不再相見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br> 我的心驀地沉下,一股難言的酸澀沾上舌尖,慢慢蕩開。 她的語氣極認真:“這可不是唬你,而是我們剛算出來的結果,雖然也有可能有誤,但差別不會太大。而且以你的身體來說,也不可能再經歷過多的來回穿越了。身體損耗過大,你知道,吃虧的可是你自己,那兩個男人可沒吃太大虧?!?/br>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如我仍在這里,他們的戰爭要持續多久?!?/br> “至少十年,”她肯定地道,“只會多,不會少?!?/br> 十年,我啞然失笑,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千夫所指的邪惡女人。 算了,我對我自己說,你還真以為你是海倫???你只是供兩個男人爭斗的獎品而已。剛開始時,他們或許是為我而戰,可越戰到最后,他們便是為榮譽而戰。不可能打了那么多年仗卻輸給了對方,沖著那份面子,他們咬了牙也會力戰到最后,否則之前損失的干將猛兵和財物錢帛都化為了空,淪為各國的笑柄。 “我們走吧?!蔽移届o地回答。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幾個孩子,可他們無法和我在同一個世界生存,我也無法留在這里,我們注定了會分開。 想到這里,排山倒海的痛撲來,我無法再說話,黑暗中,只感覺到自己的淚水汩汩而下。 幸而,我曾珍惜過與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刻時光,我已盡了全力把自己所知的道理告訴了他們。我給他們講故事,教他們畫畫,和他們一起游戲,我們在一起的日子雖有陰霾,卻仍不失快樂。 黑暗的房間里,淚水落得更快、更急、更痛。 “集中注意力吧……”韓美琳仿佛在嘆息。 我簡單地應了一聲,緩緩閉上了眼。 有時候,真不知道是人生如夢,還是夢如人生,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在恍惚與懵懂中。醒來時,面對滿室的陽光,突然質疑自己從前只是生活在夢中。 因為,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所有一切都只是夢,那兩個男人也只是夢中的虛幻男人。 我們從未相遇過,更從未相愛。 絢麗的陽光,寬闊的柏油馬路,行色匆匆的人們,車水馬龍,紅綠燈閃,日子從偏離的軌道邁入了正軌。 我靜靜走在神色匆忙的人群中,偶爾停在某個轉角,安靜地觀察每張面孔上的喜怒哀色。不知他們每個人的背后有怎樣的故事,是否如我一樣,陷入過進退兩難的尷尬境地。 “鈴鈴鈴……”手機響了,藍色的屏幕上跳動著“mama”兩個字。 我嘆口氣,無奈地摁下了接聽鍵,還未等說話,就聽見了mama驚天動地的聲音:“你這個丫頭死哪里去了,為什么回到國內都沒對我說一聲?” “這個,mama……”我吞吞吐吐地道,“一時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告訴你?!?/br> mama怒不可竭:“沒來得及?你可有把我這個mama放在眼里?我告訴你,要是你現在不立刻到荷蘭來見我,我就不認你這個女兒了?!?/br> 握到手機,我只得道:“mama,我是大人了,已有權決定自己的生活了。我不會荷蘭的,我剛與幾個網上認識的朋友商量好一起去旅游?!?/br> “旅游?你要去哪里旅游?”mama仍在電話里大呼小叫。 我耐心地道:“我們要一起環游半個中國,都已經商量好了?!?/br> “我不許,”mama尖叫著,“你這個丫頭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你打算跑到天邊去嗎?對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大驚小怪地道,“你到底在約克鎮那邊做了什么,為什么警察局里會有你的案底紀錄,說是涉嫌槍戰,什么槍戰啊,”她驚慌失措,“女兒,你到底惹了什么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