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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他,你會有種枯木逢春的感覺,仿佛漫長的冬天看到了花開草長,一種暖暖的,沒由來的激動與興奮之感緊緊圍繞著我。 我的眼淚再次涌出。 伊薇妮娜之前說對了,他太美了,真的是太美了,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男人,美得不敢讓你直視,美得讓你想流淚,只有不斷地流淚,才能抑止住此時激動的感情。 他靜靜地看著我,站在牢內,一雙紫藍色眼睛,閃亮如最美的星辰,呈透明半透明,像朦朧的玻璃球般,美得驚心動魄。他的嘴唇,唇線優美至極,下巴弧線剛毅完美,冰冰冷冷,仿佛又涌動著奇異暗潮。 在見到他以前,我以為我的養父才是最出色的男人,遇到他以后,我才知道,我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天,這么優雅這么美麗的男人,我以前怎么會把他和西摩爾弄錯。 我的眼淚涌出了眼眶,那一刻,我明白了為什么母親十多年來對他念念不忘的原因,也明白了為什么養父那么好,卻始終打動不了母親。原來,不是養父不好,而是,我的生父實在太出色了。 連一向自詡美麗的我,見到他以后,都不得不自慚形穢。 若非親眼所見,你難以相信一個被囚禁多年,完全沉浸在黑暗中的男人仍然俊美如昔,擁有尖銳犀利,野性不羈的氣息。他站在那里,身上散發出的魔幻般的神秘誘惑力,就像最深的森林里最艷麗最幽冷的奇幻濃霧。黯淡的地道里,他的臉龐閃動著唯美的光澤,誘魅迷人。 他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光裸的肌膚白皙滑膩,比王宮水池里最媚惑的女人身體還要充滿吸吸力。 我的呼吸有些灼熱,還有些急促,突然之間,仿佛被哽在了喉嚨里,讓我窒息,還讓我有些窒悶。我有種即將為美而死的錯覺。 他仍安靜地注視著我,眸光犀利尖銳,帶著審視,帶著冷漠。在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挑起他的情感,因為他的眼神實太冷漠太冷酷了,就像最堅硬最寒冷的冰山一樣。 我扶著鐵欄,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站起了身。然后,我從口袋里取出了盜來的黃金鑰匙,顫顫抖抖地,對準了鐵門的圓圓匙孔。 聽得“當”地清脆一響,鐵門便緩緩打開了,一點一點地打開,越開越大。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可什么也沒有說。他可能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不愿現在與我敘舊。 他的眼神驀然一凝,射出極冰冷的光。然后,他伸展雙手,向上揚起,嘴里輕念了幾句什么,我竭力豎起耳朵去聽,卻什么也沒聽清。 緊接著,地道內突然出現了一道絢麗的光圈,發出嚶嚶嗡嗡的聲音,向外射出綠色光芒。 “進去”他突然對我硬邦邦地說了這兩個字。 我一愣,猶猶豫豫地看向了離我們不遠的伊薇妮娜。伊薇妮娜滿臉冷淡,默默地靠墻而站。 “她……”我只說了一個字,卻因看到他冷冽的眼神而噤住了嘴。 然后,我乖乖地走向了光圈,他緊隨在我后面。伊薇妮娜并未跟上。 光圈內,我頓覺天旋地轉,仿佛天與地突然同時倒轉,眼前冒起無數顆小星星,一陣惡心反胃的感覺之后,我便昏厥了過去。 宏大富麗的紅色大廳內,磨得光可鑒人的地磚映照著水晶燈的光亮,奢華迷人。一張寬闊的鋪著華麗白色桌布的餐桌擺在廳中央,上面擺放著幾個漂亮的水晶瓶,里面插滿了玫瑰與百合。 端著早餐的使女們魚貫而入,甜心低頭走在最后。她們一起把早餐擺放在了餐桌上,然后將花瓶擱在了托盤上,悄悄拿到了一旁。 幾分鐘后,在侍衛們的齊聲呦喝聲中,身著華貴金色長袍,戴著金色王冠的西摩爾國王走了進來。他陰著一張臉,臉部繃得緊緊的,表情陰森可怕。 他的身后跟著幾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美婦,她們的身高與他雖然相差甚大,但也決非矮人王國的原始居民,顯然是從別的王國買來的女奴或小妾。 西摩爾國王坐定后,這些年輕美婦環繞在他四周,為他斟酒和拿食物。不一會兒,廳外又走入了幾個穿著華美半透明袍子的矮人美女。領頭的那位頭戴著銀色王冠。 她看到國王正在喝悶酒,眉頭一皺,提著裙子迅速走來。坐在國王身邊的大靠背椅上后,柔聲細語地勸道:“陛下,喝酒傷身……” 國王并未理她,仍一杯接一杯喝酒。他身旁的美女全跪在他面,殷勤地捧著酒壺或酒杯,小心地侍奉著。 “陛下……”那位領頭的王妃忍不住地又說了一句,但不過才說兩句話,便被他的眼神堵了回去。 王妃只得悻悻地坐在一旁,再不開口。 其他穿著華服的矮人美婦見狀,連忙也走了過來,并在餐桌上橫坐成一排。她們應是身份低一級的普通側妃。 用早餐的氣氛壓抑氣悶。每個人都在默不作聲地吃東西,可卻又仿佛什么也吃不下。她們大多只拿著牛奶杯沾了一下唇邊便放上,手中的吐司面包咬了一小口,其他的,什么也沒吃。 “王,”突然間,一個響亮焦灼的聲音出現在廳外,隨即,大家看到廳外出現了一個匆匆奔來的侍從,他跪在廳外,低頭,喘氣道:“三王子斯達爾剛剛被刺殺,血流了一地,兇手已逃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