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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天鵝族族長一家居住的地方……”馬車上,歌指著那幢房子道,“是他們族里最漂亮的一幢房子?!?/br> “嗯,看出來了?!蔽铱粗嚧巴?,應道。 馬車駛過這座小型城堡,穿過廣闊的繁忙農場,駛入了一片極大的綠色田野,遠遠看去,這片綠色仿佛沒有邊際,美得讓人無法直視。 我們的馬車穿過綠色的田野,駛入了一片茂密的樹林。樹林里的鳥很多,叫起來像唱歌一樣,時起彼伏。駛出樹林后,一幢幢漂亮精巧的彩色房子進入了我們的眼簾。 龐大的綠色草地上,這些房屋一幢挨著一幢。房屋與房屋的間隙種滿了色彩鮮艷的花朵和綠色植物,在陽光下閃耀著美麗的光澤。 綠色的湖水波光粼粼,湖水對岸坐落著一幢高大華美的紫色房屋,寬大的花園、庭院和精致的葡萄架,還有一個極大的白色祭壇,美麗極了,簡直像古歐洲貴族才能居住的精美華貴房屋。 我們下了馬車。我站在湖邊,看著對岸的漂亮大房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雖然這幢房子比天鵝族的小城堡要小上一點,但精美程度卻毫不遜色。 “甜,族長說我們可以一起住進那幢房子?!备枧艿轿疑磉?,興奮地說。 我起先也感到高興,可很快心里起了疑惑,為什么我和歌也要同住進去呢?我們和族長非親非故,就算歌的哥哥是族長的得力助手,也不至于被允許住進這幢全族最漂亮的房子吧。 我不自覺地看向了正在和人說話的美男族長,孰料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立刻看了過來,還朝我微微一笑,那略帶深沉的眼神頗有些意味深長。 我訕訕地收回了眼光,裝作與歌說話,實際上心不在焉。 月明星稀的夜晚,草地上堆起了高高的柴禾,緊接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草地上放著幾十張精巧漂亮的紅木長桌,鋪著整潔的白色桌布,桌布上盛放著香氣撲鼻的各種烤rou和各種顏色的閃光美酒。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會發光的酒,半蹲在桌下,觀察了很久。血紅色的酒內斂沉靜,酒色最深處,淡淡的金色光輕耀閃目;翠綠色的酒清新美麗,閃動嬌柔潤澤的輝芒,而那嫩粉色和淺紫色的酒則閃耀著點點銀光,多了幾分貴氣與雅致。 我長久地看著這些五顏六色的閃光酒,刻意忽略篝火旁的那些歡聲歌舞的各族獸人。今晚的晚宴是為鳳凰族新遷到此準備的,幾乎各部族的一些族人都到了。 野兔族的族人坐在火堆旁,大聲笑著與幾個鳳凰女聊天。他們是兔臉人身,兩只又長又尖的耳朵微微搖晃,伴著臉上夸張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滑稽;孔雀族的倨傲美女被鳳凰男們所包圍,在他們的殷勤下,眼神顯得越發嫵媚。天鵝族的白凈美女和美男靜坐在離火堆最遠的地方,不時低低說話,優雅而矜持;粗魯的半馬族和半羊族的男人則和自己部族的女人坐在一起,邊飲酒邊哈哈大笑,偶爾伸手去逗弄她們嬌巧的下巴。 惡狼族的半獸,也就是在海邊抓住的那個族類,豪邁而粗野,晚宴還未正式開始,已經圍坐在烤rou的火堆旁,手中拿著幾瓶血紅色的酒,對著顏色逐漸深紅的烤rou幾乎掉下口水。 我皺著眉,收回了眼角余光,把注意力又放回色彩繽紛的酒上,托起了腮。不知道美男族長和惡狼族是怎么交涉的,那些深仇大恨怎么看起來一下就化解了? “格諾恩王和安德麗雅公主到!”微涼的夜風環繞中,草地的正前方傳來了鳳凰男的高昂稟報聲。 格諾恩王?我驚得坐倒在草地,身體隱約顫抖。格諾恩……不會吧?我沒想過他會來。在我眼里,這只是一場小型的晚宴而已,這種君王級的人物怎么會到場? 愣怔幾秒,我迅速作出反應,系起過長的裙角,躡手躡腳地從長桌下溜向不引人注目的密密草叢,打算從那邊溜回華貴的紫色主屋。美男族長和諸多族人的問候聲從風聲中傳來,帶著幾分恭敬和客套,聽得不甚分明。我在桌子下偷偷摸摸地半爬著,心突突地跳,爬得極慢極小心。眼看就快爬到草叢了,一個站在桌前的半馬人忽然重重打了個噴嚏,半彎著身,口水滿天飛,濺了我半張臉。 我一邊暗暗咒罵一邊用袖子抹著臉,他卻突然覺察到了什么,粗魯地大嚷起來:“是誰,誰躲在下面?” 他的聲音極大,頓時吸引了不少注目的目光。我順著飄動的桌布向上看去,眾獸人紛紛向這邊圍繞聚集過來,不禁暗暗叫苦。 “出來,快出來!”打噴嚏的半馬人叫囂著,力大無比地掀開了桌子?!皣W”地一聲巨響,桌上所有的酒杯和餐盤順著桌布滑落在地,酒水落了一地,碎片飛濺。我狼狽地抱起頭,在飛濺的碎片中落荒逃出,但仍幾片濺在了赤裸的胳膊上,割劃出了點點血痕。 圍成幾層的獸人們看到抱頭鼠竄的我,滿面驚疑,議論紛紛。半馬人叫囂著拿起大刀,攔住我的去路:“你是誰,躲在桌子下干什么?” 我驚得一抖又一顫,盯著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一時說不出話。 “甜……”正在這時,戴著漂亮首飾的歌驚叫著不知從何處飛奔而來,像一只護雛的母雞般擋在我面前,狠狠地盯著向我舉著大刀的半馬人,大聲嚷道,“她是我的族人,也是我的女人?!?/br> 半馬人愣了愣,大概瞧見歌一臉兇相,竟有些畏縮地放下了大刀。聽到“我的女人”這幾個字,我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