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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青依連忙過去扶起他,攙扶著他走回了石洞。 之后,他們又另找了一處療傷,那是一個隱藏在瀑布里的山洞,這是青依采野果時發現的,當時就喜出望外,因為擔心還有其他的黑衣同黨們會找來,她本就在另尋隱蔽住處。 到了晚上,她也不敢生火,火光會暴露藏身之處。另外,她除了料理自己身上被魚咬的像針尖似的傷口外,還不得不全身心地照顧帕斯星。 帕斯星再次發起了高燒,主要還是因為那次下水,傷口沒有愈合,又被魚咬傷,傷口再次受到感染。 他依舊滴水不進,她只能再次地不斷用唇喂水給他喝,兩人嘴唇緊緊貼在一起,她能感覺到他的冰涼嘴唇的微微顫動,她小心地將水傳遞給他,他的舌尖也十分配合地把水吞了過來,連帶著吃掉她的香甜唾液;有時,他的舌尖還會有意無意地碰到她的舌頭,兩人的舌頭卷纏在一塊,會讓青依有一種他們正在進行某種法式接吻的錯覺。 晚上,天寒地凍,她凍得瑟瑟發抖,躲在角落里看著那個男孩的身體也凍得青紫,想了一會兒后,她走了過來,拋卻羞澀,半蹲下身體,將他緊緊抱住,讓他的冰涼的臉龐靠在她的胸前。 在陰寒的山洞里,他們就這樣依偎著相互取暖,她的小小身體緊緊抱著他的寬闊身軀。不到多時,他們就全身曖和了起來,兩人的身體確實比一個人要暖得快,由于過度的疲憊,青依就在體溫的暖意下緩緩熟睡過去。 第四天,他終于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他身旁疲憊不堪,神情憔悴的她。這時她的眼皮動了動,張開眼睛,看見他醒了,喜出望外,坐了起來, “你醒了,我還真擔心你再也醒不來了?!?/br> 他的嘴皮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因為喉嚨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 “你是不是想喝水?”她仿佛明白他的想法,連忙拿過了一片盛著水的葉子。扶起了他的頭到自己的腿上,她輕輕地將葉子放在他的唇邊,可是他一點力氣也沒有,張不了嘴。 青依還是自己喝了一口,緩緩地貼住他的唇,將清甜的水送入他的喉中,幾天以來她都是如此,做得如此理所當然,在她看來,這是純粹的在拯救生命。他一直凝視著專注的她,眼神里有某種自己都不懂的東西。 他喝了很多水,慢慢恢復了體力。 天色剛剛發白,他和她一起坐在洞口,透過不斷沖下發出巨響的瀑布看著早上的日出。 日出的晨光是美麗的,淡淡的金色光輝揮灑在了這個瀑布外的樹林,仿佛掩蓋了黑夜里所發生的所有罪惡與不幸。 帕斯星看著她,她眼睛里的笑意,初晨陽光般的笑容宛若掃走了所有的陰謀和灰暗,掃走了斗爭和絕望。陽光撒在她身上燦爛如輝,整個人猶如浸在金色光芒里。 第三章 追殺(三) 早上的陽光透過瀑布的流水照在了他的身上,她也看到了他極為出色的外形,金色的修長眉毛和深不見底的綠色眼眸,高挺的鼻子和完美的唇形,金色的中長發和挺拔的身形。 這就是之前那個身負重傷,抓住她腳的那個男人,那個她在河水里全力保護的男人,不知為何,她看見他時除了受到的意外的驚嚇外所感受到的便有一種來自心底的沒由來的心疼與憐愛。 “你能不能告訴我關于你的故事?”青依忽然問。 “你為什么想知道這個?”他輕笑。 “沒有為什么,只是想知道?!?/br> 他看著她,居然從心底升起了一種對她的莫名的信任感,而這是他出生以來極少擁有的感覺。 “很早以前,有一個男孩子,他的母親早就過世了,可是他的父親和兄弟都對他很好,他覺得自己很幸運。但有一天他突然發現這全都是假象。他的母親原來是被他的父親下令誅殺,他的兄弟們也一直暗地里視他為眼中釘。在他八歲那年,他的哥哥假意邀他下河游泳,卻幾乎將他殺死在河底。他不敢告訴他父親這件事,因為他手上沒有任何證據恐被人反咬一口。又過了一年,他的哥哥聯手他的另一兄長制造了一起他準備弒父的冤案,他極力辯解,但最后連一直照顧他的奶媽都出來指證他,他有口難言,被毒打一頓后趕了出去?!?/br> 青依捂住了嘴,如果不是聽他親口述講,幾乎不能相信這是真的。 “之后,他開始了長達數年的逃亡。他的兄弟們一直不肯放過他,甚至買通了他最信任的親信毒害他,每一次捕殺,他都是死里逃生。后來,他遇到了一位長者,才知道了他的兄弟們不停追殺他的原因。在這個長者的幫助下,他練就了一身劍術,獲得了保護自己的本領。但他又在一次精心策劃的陰謀中,落入一個極有權勢的人手中,不得不為他賣命殺人,淪為他的傀儡。過了四年這樣的生活后,他終于得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反攻機會,將這個極有權勢的人殺死在密室里。但因為這件事,他又受到另一個國家掌權人的追殺,直到他和這個掌權人最后達成了一個秘密協議,追殺才暫停?!?/br> 他停止了述說,因為發現她已不忍再聽下去,他們面對坐著,她的眼里蘊著淚水的薄霧,“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回憶這些?!?/br> 他淡淡一笑,似對這些并不在意,冷峻的眼神又飄向了遠處。 青依說,“我以前在學校里喜歡讀哲學書,遇到煩惱時以為哲學可以給我解脫,可后來發現不是的。因為我對哲學的理解是那么的有限。每一次都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我的煩惱才會慢慢消失??晌也恢廊绻襁@樣一次又一次遭遇不幸,是不是也會像你一樣變得麻木和冷酷?!?/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