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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作為紋身店的學徒通常來說是沒有工資,反而需要給師傅交學費,三個月學費5000元,學成之后需要在店里工作兩年時間。 但介于老板和師傅都是張雅麗,她自然沒有直接收取同鄉小meimei周小芬的學費,還給她少量的生活費,兩人約定是等周小芬學成之后可以獨立為客人紋身,能賺取工資之后,之前欠下的學費就從每月工資里扣除。 而在這時,王蘭已在店里學滿三個月,可以不必在練習皮上進行紋身,而是嘗試在顧客的真皮膚上紋一些簡單的紋身圖案。 周小芬自愿當她的首位顧客。 結果,周小芬對紋身的某一種染料過敏,釀出大事。 而今天不過是周小芬到紋身店的第二周。 第二章 “身體有感覺痛的地方嗎?”醫生問。 “…….嗯?!辈∪藫u頭。 “呼吸感覺困難嗎?” “…….嗯?!辈∪藫u頭。 “心跳、血壓數據正常,現在暫時沒有大礙,我過一會再過來,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吧?!贬t生jiejie離開了病房。 王蘭再一次站在床邊,并不知道閨蜜已換芯子的她依舊絮絮叨叨道:“之前你手上泛紅點還癢,我們都疏忽大意,當你是天熱被蚊子叮,或是起濕疹,結果卻是過敏反應,哎呦,都怪我,差點害死你了?!?/br> 見閨蜜依舊一副與我無關的木訥表情,王蘭只能嘆息一聲,心有余悸地看著周小芬涂滿藥的左手手腕。 被動成為周小芬的她也將目光緩慢地落在造成當前局面的罪魁禍首上,只見原本應是纖細白皙可見血管的手腕,此刻雖紅腫消褪許多,卻因為手腕內側紋身的皮膚過敏泛起小紅疙瘩被刺破,已用生理鹽水沖洗干凈并抹上膏藥,從而顯得手腕看起來有些可怕。 手腕處雖被涂上膏藥,卻依然能看出已過敏癥破壞的紋身圖案是兩個小小的藝術字“不律”,它們組合在一起,筆劃和結構細膩地設計成一顆心的形狀,整個紋身雖不算藝術出彩,卻也是中規中矩。 床上病人看著紋身圖案,心里默念著不律兩字。 她對這兩個字的讀音有種莫名熟悉之感,腦海中快速尋找這具身體主人為什么會將這兩個字紋在手上的原因?,F在的她雖已附身于周小芬,但對于對方這十幾年的人生經歷、各種記憶、生活常識知識卻不可以直接吸收接手,她只能在對方腦海里保存的浩瀚記憶里有目的地進行搜索尋找。 王蘭嘆息道:“這件事對你和我也算是刻骨銘心了,算得上為愛豆而發生的血案,真真不辜負我們作為不律哥哥死忠粉的名頭?!?/br> 周小芬不用去尋找記憶,王蘭已說出她想找的答案。 趙不律一位十八線男團出身的愛豆,出道兩年多,能跳能唱,擅長尬聊,粉絲叫做綠豆糕,口號一律不凡。 從趙不律出道開始,周小芬就是他的鐵桿粉絲,所以,當她決定成為閨蜜首位顧客,幫助閨蜜走出在真人身上紋身的第一步時,就決定紋一個小小的心,而心就是由不律兩字構成。 一舉兩得,這是周小芬美好純潔的心愿,只是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人意料。 一個小時后,周小芬完成輸液,在護士取走藥瓶之時,醫生再次檢查過周小芬的身體情況,在詢問她幾個問題后,告訴她再過三個小時還要輸液,為確保身體安全,最好還是住院觀察兩天。 周小芬對于醫生的話沒有回應,王蘭見狀,手指戳戳周小芬的肩,小聲道:“小芬,你是走還是???” 見周小芬依然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樣子,王蘭嘀咕道:“算了,你現在一副傻乎乎的呆樣,還是在醫院住兩晚吧,我去辦住院手續?!?/br> 其實,此刻的周小芬是陷入困惑和不解之中,因為她發現自己現在觀察到的這個世界和這具身體記憶中的世界有許多不同。 大體來說,她所見的周圍環境比如建筑物、家具,窗外太陽云朵等等,和這具身體記憶里所見的是保持一致的,而兩者所眼中的人和動物外形五官卻明顯有極大差異。 比如說此時此刻這間急診病房內,在她的眼中,旁邊病床上躺著一位囧臉病人,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著一位囧臉家屬,而她床邊的是一位囧臉王蘭。 如果要再細說的話,身體記憶中的閨蜜王蘭,明明是明媚又健康的少女,但此刻在她眼中,對方的臉是用墨筆畫出的囧字,至于四肢和身體就跟水墨國畫風格一般,別問特點細節,問就是黑與白的寫意藝術。 所以,當她面對病房里進進出來的囧臉時,想要讓她分辨出誰是誰,那幾乎是難以完成的任務,好在經過和王蘭短時間的相處,她勉強將王蘭的囧臉和其他人的囧臉分辨出來,那就是王蘭的囧中那個“口”是涂滿紅色的血盆大口。 而這時血盆大口的囧正在問旁邊椅子上家屬囧:“這位小哥哥,醫院附近有賣粥的嗎?” “醫院門左轉有一個粥店?!币恢笨词謾C的家屬囧抬起頭,囧臉的“八字”像兩把劍飛揚而上。 就在王蘭拿著手機準備出病房時,有新的病人由護士推著手術車送進這間病房,在護士身后還跟著幾位面露焦急的家屬。 看著一涌而入的囧臉將王蘭囧臉淹沒之后,周小芬發現有兩位血盆大口的囧出現在病房里,而她完全分不清楚誰是誰,只能沉默地從腦海中艱難翻出幾個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