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的be美學 第131節
他做好了在朝堂和連慎微嗆聲的準備,卻沒想到對方今天直接沒來。 抱???哪有這么巧的事情。 忠義侯神色怪異,不會是為了躲著他才不來了吧? 應璟決沒有像其他義憤填膺的臣子一樣激動,而是順勢稟報了景成帝,他將接手魏府后續的事情。 景成帝深深看他一眼,沉吟片刻,道:“既如此,攝政王抱恙,南安舞弊案一事卻耽誤不得,在攝政王醒來之前,連同魏府的事情,便交由你一同處理?!?/br> 應璟決一愣,他下意識抬頭。 南安舞弊案可與魏府的事情是兩碼事,魏立枉死大家心知肚明,處理魏府的事不過頂點大的蚊子rou。 但是前者,是實打實的皇子們都眼饞、想要接手的案子。 舞弊的考生需要銀錢買通考官,考官又與當地學政有關聯,官與官之間若非利益往來,這舞弊也不會順利進行。 只要拿到這案子的權力,順利解決南安舞弊案,他在朝堂里的地位,會立即提高很多。 大皇子和三皇子也想到了這一層,便紛紛上前一步:“皇弟年幼,請父皇準許兒臣輔助皇弟!” 與他們站在一起的大臣自然是幫他們說話。 眼見又要吵起來。 景成帝抬手一壓:“好了,太子一個人辦就好,他乃我朝儲君,如果這件事都辦不好,也辜負朕對他的期待?!?/br> 這話一出,應璟決迅速冷靜下來,他瞥了一眼自己那兩位神色各異的皇兄,心中有了計較。 南安舞弊案如果辦不好,他這未來儲君的位子怕是比之前坐的更加不穩當。 順利完成的話…… 應璟決心中冷笑,怎么可能順利完成,這其中不知道要有多少絆子。 不過他還是面無異色的接下了這個案子,恭敬道:“兒臣定不負父皇期望!” 第82章 【二更】 景成帝安靜片刻, 對他說:“攝政王……也做過你的老師,眼下抱恙,你抽時間去看看他, 想必他會很高興?!?/br> 他是皇帝,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人恨不得在心肝腸子里轉個百八十回,好好品品是什么意思才好。 應璟決下意識抬頭, 不經意和景成帝的目光遙一對視。 他快速低下頭:“兒臣遵旨?!?/br> 他心里涌起了一絲淡淡的疑惑,父皇好像真的只是想叫他單純的去看看連慎微……并沒有其他的意思。 說來也是,父皇對他一直偏聽偏信,縱容至極, 派他這個太子過去看也不奇怪。 至于連慎微會高興? 應璟決可不覺得自己有這么大的本事。 一眾人各懷心思的退朝。 路上的時候, 忠義侯和應璟決搭話,他走路一瘸一拐, 卻風風火火不叫人扶, 壓低聲音道:“老臣對不起殿下, 昨晚去魏府去的太晚了?!?/br> 應璟決搖頭:“他想除去的就是魏大人,就算您今晚到了,也會有其他的意外叫魏府的人死于非命?!?/br> 忠義侯嘆了口氣:“好在攝政王手里沒有太多的兵權。不然……” “等寧封回來,不管怎么說, 殿下的處境會好很多?!?/br> 應璟決苦笑:“順昌伯爵府的事情想必您都知道了, 寧封會不會原諒本宮,還是要看他自己?!?/br> 忠義侯點頭:“這是自然。不過那順昌伯爵府……” 他與欒秦甘不熟,但畢竟是他兒子的姨丈, 原不原諒輪不到他來講。 忠義侯頓了頓, 道:“殿下與我兒多年情分, 他總會知道你的難處?!?/br> 應璟決搖頭:“本宮現在不明白的是, 攝政王為什么一定要殺了魏大人?!?/br> 他們兩個平素其實沒有太多交集, 雖有政治上的不合,但仔細想,連慎微并沒有一定要殺了魏立不可的理由。 忠義侯摸摸自己的胡子,道:“你有沒有想過,南安舞弊案或許和攝政王有關系,所以他推出了魏立這個替罪羊?” “殿下可知,歷朝歷代細數,舞弊案查到最后,哪一次查出來的行賄數額???可是這次,無論如何拷打審問,南安的學政說的藏納賄款的地方,卻連半個銅板也沒有?!?/br> 應璟決:“您的意思是攝政王把這筆錢拿走了?” “眼下魏府被燒成了灰,里面的有什么東西,不都是攝政王一個人說了算嗎?”老侯爺說出自己的猜測。 他的意思是連慎微才是南安舞弊案的幕后指使,或者和這案子關聯不小。連慎微拿走行賄的銀錢,轉頭便將臟水潑到魏立頭上,又一把火把魏府燒成了灰。 “銀錢比殿下想象的用處大得多,三年前,叫老臣失了一條腿的邊疆那場戰斗,邊疆向朝廷發了十二道軍報,都沒能求來半點干糧、棉衣和藥材?!?/br> 大盛朝不似從前開國時期,歷經幾代帝王,內部早已滿是臟污和沉疴。 老侯爺瞇著眼回憶。 “大雪紛飛的冬天,將士們吃雪,熬草根果腹,最后差點撐不下去的時候……是有人以天下百姓的名義,給邊疆送去了一大批物資?!?/br> 那批物資里,大部分都是家常的烙餅,頂飽的大饅頭,一路上凍的邦邦硬,也不壞。 還有實打實的米和面,藥材、能煮湯的rou干,陣腳綿密、厚實的棉衣,甚至還有很多百家收集來的舊衣和洗干凈的舊褥子。 生怕他們不夠用一樣,實在的不像話。 一看就是有人費盡心思,想盡辦法,把能送的全送過來了。不提那些物資供養邊疆將士需要多少錢,單單是這一路運過來花費的銀錢,便是一些人一輩子承擔不起的。 隨著那浩浩蕩蕩的物資車隊而來的還有一封匿名信,筆鋒天然灑脫,言辭見多灑脫俠氣之意。 彼時國庫空虛,過的也艱難,朝堂的文臣關于邊疆的事爭吵不休,沒個定論。 就是這批物資,叫他們撐過了最難熬的一段時間,活著等到了姍姍來遲的朝廷送來的糧。 其實在等待的那段時間,邊疆將士心里說不怨那是假的,可當他們看見那批拼拼湊湊、以百姓名義送來的物資的時候,很多大老爺們摸著那些棉衣和糧食,當場紅了眼。 雖沒多說什么,但殺敵的時候那股狠勁兒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士氣空前高漲。 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守護有意義,他們守護的人也在記掛著他們。 老侯爺很感激那個匿名送物資的人。 即使這批物資里有征集百姓的捐助,但絕大部分的糧食,定是那人自己掏錢買的,那上面的糧袋上不少都印著金陵糧倉的記號,想來那人是名風骨卓然的金陵人士。 可惜,事后他想當面感謝,卻找不到半點線索了。 從久遠的記憶里回神,看著年輕的儲君擰眉細思,老侯爺又交代了幾句。 “老臣也只是猜測,殿下既然接手此事,便要好好處理才是。老臣腿腳不便,往后也不常出來,殿下萬事小心?!?/br> 應璟決:“本宮明白,寧封也快回京了,算算時間,十天內也就到了,到時候的接風宴,我會和他好好說一說?!?/br> 目送老侯爺離開,應璟決心里還在想他剛才說的話。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里并不贊同老侯爺關于是連慎微把污款拿走了的猜測。 攝政王府他去過不少次,那里的裝潢擺設,哪里有半點奢侈可言?況且這些年的相處,他并不覺得連慎微是個貪慕銀錢的人。 應璟決回了趟東宮,拿上一些補品,便去了攝政王府。 - 佛泉寺。 悠揚的鐘聲驚起山林的鳥兒。 年輕僧人捻著佛珠,腳步匆匆地進了一間房。 一名六七十歲的素衣老者盤腿坐在蒲團之上,嘴唇蠕動,低念著經文。他眼皮松弛下垂,睜眼的時候,眼底卻閃過精光。 “何事?!?/br> 僧人道一聲阿彌陀佛:“莫太師,您的信?!?/br> 僧人將信放在桌子上,無聲離去。 房間里不知何處又冒出來一個人,將信反復檢查了一遍,確認安全之后,才遞給老者:“太師,應該是宮里面的?!?/br> “聞出來了,宮里連紙都金貴?!?/br> 莫達展開信,看了一遍后,隨手燒毀。 牧向:“太師?” 莫達:“攝政王竟然病了,他這一病,不知道多少人心里有想法,有意思。他殺了魏立,魏立和欒秦甘那蠢貨可不一樣,能力雖然一般,人也迂腐頑固,可也算個忠字吧?!?/br> “不過,南安舞弊案竟是太子接手了……” 他說話很慢很緩,蒼老沙啞,靜默了片刻,才道:“你去做一件事,要做的不露痕跡?!?/br> 莫達低語幾句。 牧向應下:“是?!?/br> “還有,小侯爺快回來了吧?” 莫達輕捻佛珠,緩緩站起來,瞇眼望向窗外,外面春雨剛過,松針如新。 “京城也該熱鬧起來了?!?/br> - 應璟決到攝政王府門前的時候,被天南攔下了。 天南行禮道:“太子殿下,殿下恕罪,主子染了風寒,身體不適,避免過了病氣,今日所有來探望的人都不能進去?!?/br> 應璟決笑了笑,關切道:“老師的風寒嚴重嗎?” 天南是老師的護衛,現在看起來仍精力充沛的模樣,可是眼下卻有有些發青,應該是一夜未眠。 難不成連慎微這次的病十分嚴重? 昨晚不過是淋了雨,坐在轎輦上同他說話的時候,分明還好好的。 應璟決下意識想起了那晚連慎微塞給他的暖呼呼的手爐。他笑意微斂,不可避免的想到,是因為把手爐給他才染了風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