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的be美學 第124節
這是要在詔獄安插人手了。 司獄只好應是,然后恭恭敬敬送連慎微離開。 等人走了,他才又踹了一腳跪在地上的副使,壓低聲音恨恨道:“嚇死本官了,本官都差點被你害死了!那可是攝政王,你哪來的那么大的膽子敢對他動刑?” 副使:“大人救救我!大人救救我!” 攝政王雖沒有計較,可是這京城想要討好攝政王的大有人在,恐怕他出了詔獄的門,便有人砍了他的腦袋去攝政王跟前獻殷勤。 這副使也是被人塞進來的,司獄不管他求饒,“誰塞你進來的你便找誰去吧,或許還能留下自己的性命!” 語罷,一甩袖子離去。 · 攝政王府的馬車從官道往皇宮去,馬車后面拖行著一個人,正是被塞了嘴的欒秦甘。 拖出了一地的血,宛如一條被褪了鱗的血魚,翻騰掙扎。 雖是白天,街市卻安靜極了,兩邊的人對欒秦甘的慘狀心有惴惴,等著馬車過去才敢說話。 有進京趕考的才子搖頭低嘆,卻不敢將心中所想宣之于口。 馬車內。 宮渡揉了揉發酸的脖頸,心中嘆道:“身子骨不頂用啊?!?/br> 這個世界江湖和廟堂關聯復雜,他只有連慎微一個身份,輕松許多,只不過經歷卻十分豐富。 仍舊是三位主角,不像之前兩個世界的主角團那樣在他看來傻白甜的模樣,而是在權謀算計的漩渦里努力掙扎。 三位主角,拿了三個不同的劇本,彼此之間命運交織,逐漸成長,青史留名。 而連慎微作為佞臣,死法凄慘,被登基后肅清朝堂的新帝一點點奪權,判處了凌遲之刑,萬世唾罵。 小光團:“雖說你每個世界都會隨機疾病,但這次的好像沒有之前明顯?” 宮渡撐著下巴:“是嗎,或許吧?!?/br> 這次隨機出來的是衰竭,一個總括類的疾病,聽著似乎也沒什么。 他是從這具身體17歲之后開始接手的,17歲也是連慎微命運的轉折點,從他接手的那刻起,這具身體就開始逐漸變差,一點點侵蝕著,叫人輕易察覺不出來。 “這個世界怎么不見你寫劇本???” 自打進入了這個世界,宮渡就像被種了懶筋,識海里的黑團子都蔫蔫的,一個字都沒寫過。 宮渡沒說。 隨機出來的衰竭,對這具身體來說,是身體逐步變差,可是衰竭是罕見的可以影響到他靈魂的病癥。 衰竭加身期間,他會變得很懶,懶到恨不得靈魂立即沉睡過去。 四字以蔽之,就是—— 他想擺爛。 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是對三個主角進行磨礪,還要確保不讓他們死于意外,順便將連慎微的故事補充圓滿。 除去最后一條,他約等于在給世界意識看孩子。 宮渡覺得以他現在的狀態,老老實實走劇情,不刪減不快進,就是一個好的不及格考生了。 還寫劇本?腦子里寫寫得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虧待自己的神。 反正氣運已經收集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只要不出大的岔子,他隨時可以離開。 可是他的戲份還要等到新皇登基后,把權力從他手里奪走,才能下線。算算時間,還有快十年。 這身體應該撐不了那么久,宮渡真的很想死。 所以他走了捷徑,只對一個主角展露善意獲取氣運,而另外兩個主角……他打算添柴澆油,讓他們提前搞死自己這個佞臣。 等死后,這個世界如何,便與他再不相干。 當然,這話是萬萬不能和小光團說的,不然這家伙又該嚷嚷著它的業績受損。 眼下,他要去東宮見一見未來會下令殺了他的新君,如今的少年太子。 也是三位主角中,分量最重的一位。 小光團又問了一遍,宮渡答的敷衍:“胸有成竹,劇本寫不寫都一樣?!?/br> 靠在馬車內的青年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 …… 皇宮。 連慎微身邊跟著天南,后面兩名太監壓著欒秦甘,徑直去了東宮。 侍衛將他們攔在了殿外,小志子拂塵一甩,連忙弓腰過來:“不知攝政王前來,太子殿下還在小憩,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br> 如今初春,外面天寒料峭,只待一會,寒意就往骨頭里鉆。 連慎微穿的玄衣是束口的簡便長袍,一截蒼白手腕露出,襯著黑色的袖口,無意識摩挲著左手拇指上的金屬扳指。 天南注意到,主子的手被空氣里的寒意浸的隱約發青。 天南擔心,皺著眉低聲道:“主子,您要不然還是回去叫風先生給您看看吧,詔獄的刑罰歷來嚴……” 連慎微抬手示意他止住話頭,“不用,行刑者不過凡境的武夫,皮外傷而已,造成不了多大的影響?!?/br> 年輕的攝政王看著小志子,溫聲道:“孤能等他醒,就是不知道,欒大人等不等得起?!?/br> 他身后的欒秦甘已然氣息奄奄,說是押著過來的,不如說是被人被架著才勉強站起。 冷天一凍,時間久了,保不齊就真死在這了。 小志子沒說什么,恭敬退下了,叫人領著攝政王去偏殿等候。 連慎微沒等到半盞茶的功夫,就被告知太子殿下醒了,請攝政王去書房一敘。 天南哪還不知,這是太子殿下故意叫他家主子等著的。他撇撇嘴,跟在連慎微身后去了書房。 大盛朝皇姓為應,太子名叫應璟決,年今十五。 他是今上還是王爺的時候生下的孩子,不是最大的長子,也并非如今皇后親子,他的生母早在九年前便去世了。 中宮無子,應璟決便一直養在皇后膝下,所以他不是長子,卻是宗室玉牒上正正經經的嫡子,皇帝一登基,就將他立為了太子。 雖是太子,手里卻沒有多少實權,活的窩囊。 “外面的奴才太不懂事,竟不叫醒本宮,”應璟決斥責了小志子一頓,揚起笑,“老師此來為何?” 少年太子已經初具城府,他看向滿身血污的欒秦甘的時候神色不變,不過在收回視線的那一刻,眼底還是閃過一抹冷沉之色。 他放縱三皇子的人去詔獄對連慎微動刑,沒能徹底殺了這jian佞,真是可惜! 應璟決壓著心里疑怒,一邊懷疑自己做的事已經被知道了,一邊垂眸給坐在位子上的攝政王親手倒了杯茶。 他少時被連慎微教導過功課,連慎微也當得他一聲老師。 欒秦甘是忠義侯府小侯爺的姨丈,小侯爺是他兄弟。 如今欒秦甘這幅模樣被壓在他宮中,不啻于打他這個太子的臉,偏他還救不了人。 他怎么對得起還在邊疆打仗的兄弟。 連慎微抿了口茶,“聽說殿下的內力已踏入開陽境,臣從詔獄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著考校殿下的功課?!?/br> “開陽境,針入頭顱,穿刺而過,不染血腥?!?/br> 天南押著欒秦甘走上來,滴答落下的血,染透了柔軟的地毯。 昌順伯爵府唯一的幸存者,大盛朝的清官、忠臣,此時垂著頭,對著手腳僵冷的少年太子。 天南遞上一根針,“太子殿下?!?/br> 應璟決僵硬接過,渾身的血都涼了。 連慎微唇邊含笑,溫聲道:“外頭天冷,殿下仁厚,就在這里送他上路吧?!?/br> 第77章 太子住處拖出去了一具尸體。 這消息不出片刻, 便在處處皆耳目的皇宮,迅速傳到了一些人的耳朵里。 暖閣里的熏香徐徐燃著。 不遠處的木桌上插了一根針,欒秦甘已經不在這里了, 剛才太監們將他拖走的時候開了門,暖閣涌進來些許寒氣。 天南將針取過來,連慎微掃了一眼, 放下茶盞道:“沾血了?!?/br> 應璟決:“許是還不太熟練,手抖了些,讓老師失望了?!?/br> 連慎微站起來,笑道:“殿下已經很好了, 臣府中還有事, 就先走了?!?/br> 應璟決點頭,言辭關切:“老師慢走, 小志子, 將本宮庫房里那兩支百年人參和霜落花拿出來給老師, 老師剛從詔獄出來,定要好好補補身子?!?/br> 小志子應是,忙不迭去了。 連慎微含笑告辭,和天南離開了東宮。 而連慎微前腳才走, 后腳大皇子就來了這里。 他盯著應璟決, 眼底分明是幸災樂禍,可嘴里說出來的話卻假模假樣。 “邊疆安定,算算時間, 小侯爺也快回京受封, 皇弟與他親如兄弟, 可一定要慢慢將欒大人的事情告訴他才行?!?/br> 應璟決斂了神色, “皇兄的消息倒是靈通?!?/br> “皇兄我只是關心你罷了?!?/br> 大皇子忽的嘆道:“皇弟你原本在朝中就勢弱, 小侯爺掌兵權與你交好,你尚且好過一些,眼下你殺了他姨丈,等他回來還會同你像之前一樣好嗎?老三怕是又要在你面前得意了?!?/br> 今上子嗣不多,只有大皇子、二公主、三皇子和排行第四的應璟決。 三位皇子都已經長大,后宮妃嬪不多,今上身體不好,皇位之爭日益激烈。 大皇子生母淑妃,三皇子生母貴妃,母族勢力不相上下。不過因為貴妃更得圣寵,所以今上對三皇子就寬厚些,朝中支持三皇子的大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