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強慘的be美學 第36節
聶涼沒有家,從小就是性格怪異扭曲的孤兒。 在十二歲那一年。 他的出生地g1星區,一個非常小且落后的地方。 聯邦的兵匪踩死了他養的一只烏鴉,他相依為命的烏鴉。 最重要的東西死去的那瞬間,他立即就恨上了聯邦,他要踩死他烏鴉的兵匪償命。 沖上去撕咬那兵匪的時候,他聽見周圍有人罵他小瘋子。 可笑,他明明清醒得很。 他咬著兵匪的胳膊,還能清晰的分辨出來,哪些是筋rou,哪些是骨頭,血濺進了眼睛里,卻瞪得老大,眨都不眨,他就要看著那兵匪疼。 那兵匪被他咬的血rou模糊,他也被捶打了個半死。 直到一聲槍響。 砰——! 兵匪腦袋被一顆子彈打穿,緩緩倒下,眼睛瞪得比他還大。 他看見了那道舉著銀色手/槍的身影。 那人沒有比他大多少,有著一雙很神秘夢幻的紫色眼睛,只是淡淡的掃過來一眼。 或許是因為他身上太臟,臉上也全是血,那雙好看的眼睛里短暫的映出了他的影子。 可很快就移開了。 聶涼聽見他下令:“非聯邦正規軍,未登記兵匪,無正當緣由者,一日內全部斬殺?!?/br> 身后一隊士兵,令行禁止,無有不應。 聶涼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抹了把嘴邊的血,心想,這可真是太帥了!比隔壁胖嬸拿搟面杖拍死蟑螂還要帥無數倍。 這么帥的人救了他的命。 單救了他的命。 輕描淡寫地就戰勝了他當時戰勝不了的敵人,像是突兀降臨在這片混亂無序,骯臟惡心的地方的至高法則。 他看了會,然后搶走死去兵匪身上所有的錢,扔掉烏鴉的尸體。 那是他此前最重大的人生轉折點,他因為一只代表不詳的鳥恨毒了聯邦,同時將一個只見了一面的人奉上了神壇。 從此,竭盡全力地去追逐。 普普通通的他,平平無奇的相遇,這就是他成為副官之前,和上將唯一的交集了。 他們甚至沒有說上一句話。 直到現在。 他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上將身后。 “聶涼副官,上將讓您進去?!?/br> 親兵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聶涼回神,微微一笑,推開門走了進去。 · 小光團已經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他,宮渡翻著剛剛打印出來的紙質文件,頭也不抬,隨口問道:“在這里還適應嗎?” 聶涼:“非常適應?!?/br> “那就好,找我有事?” 上將的飲食,都是副官一手負責,之前是康犬,不過康犬已經離開了,他手頭的那份適合上將口味的營養餐表單也找不到了。 聶涼只好根據凱恩的建議,重新做了一份。 埃蘭斯諾神色未變:“劃去甜點,其他隨意,我不挑食?!?/br> “所有甜點都不留嗎?” “嗯?!?/br> 聶涼和康犬不一樣,他沒有多問,直接劃去了表格中標注出來的甜點。 “剛才陛下和我通訊,下達了一件事,還沒有公布出去,”埃蘭斯諾將手里的文件倒轉,往前一推,示意聶涼自己看。 “神憐殿重建?” 聶涼翻了翻,總覺得神憐殿這三個字有點耳熟。 “陛下說,這次研究院被偷襲,西北星域張狂至此,為了撫慰民眾,彰顯帝國仁慈,決定重開神憐殿,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聘請神父對他們進行教化?!?/br> “這是個不小的工程,陛下給了三年的時間,同時第二軍團也受到了相同的命令,神憐殿的重建,由兩個軍團一起負責?!?/br> 埃蘭斯諾微微揚眉,漫不經心道:“要和萊特那家伙共事……真是讓人不舒服?!?/br> 聶涼記好自己該做的,抬頭平靜問:“他讓您很不舒服?” 埃蘭斯諾:“忽視就好了,不得不說,有時候他還算有些用處?!?/br> 聶涼眼底莫名翻涌的東西慢慢隱去。 “明白了?!?/br> 他低下頭正待退下去的時候,埃蘭斯諾叫住了他。 埃蘭斯諾坐在椅子上,姿態仍是閑適的,瞧不出任何異樣,只是握著筆的那只手卻微微泛白,軍裝下的肌rou線條流暢緊繃。 這是下意識的防御和抵抗姿態。 聶涼微微皺眉,仍舊安靜地等著。 許久,他才聽見上將微啞的聲音,有點艱澀,那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命令。 埃蘭斯諾指尖碰了下自己臉上的面具,“……去給我拿一面鏡子過來?!?/br> 作者有話說: 宮大爺:快讓我看看我的美貌( bushi 往后的更新恢復正常的晚上九點。 —— ps:神憐殿是一個重要的線,忘記的寶貝們可以回去看第四章 中間那一段有關神憐殿的歷史。 其實后面也有其他章節隱晦地提了幾筆,不知道有沒有看的仔細的寶。 pps:寫小瘋鳥扔任務牌的那一段,我突然想起來寫厭崽那本的時候,后期也有扔卡牌的描寫,咳咳!果然不管過了多久我還是很喜歡這種(望天) —— 第25章 自上次從審判處受刑回來之后, 埃蘭斯諾發現自己頭疼的頻率在逐漸上升。 經歷過【流逝虛空】,他看見了自己記憶的斷層,于是從斷崖跳下去爬向對岸, 想去迷霧般的十四歲之前看看。 時間流逝得很慢,他好像摔斷了骨頭,于是只能爬著, 好在沒有痛感,他甚至偶爾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堅持。 明明什么都記不得了不是嗎。 可他就是想碰一碰。 想把忘記的東西找回來。 他是忘了嗎?忘記了什么?又為什么忘? 為什么流逝虛空里,那么多虛幻的鏡面照著他, 他都帶著一張銀制的, 冷冰冰的面具,像是披了一層陌生的皮。 他……長什么樣子。 這個想法像是突然刺破昏暗囚籠的一根刺, 扎得他頭痛欲裂, 可卻有細微的光穿過裂隙照進來。 過往十年, 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生出過‘看看自己的樣子’這個想法,面具也從未在人前摘下,生活起居的地方,更看不見一面鏡子—— 他看不清自己。 “上將, 您要的鏡子?!?/br> 雖然常見, 但大家工作時一般不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上將突然要,還真有點不太好找, 他去求了人好心善的凱恩醫生三秒, 好不容易要來了一面。 鏡子端端正正放在桌前。 埃蘭斯諾卻許久都沒有動作。 他甚至闔上了眼, 眼睫不住抖顫。 僅僅是保持‘我想看看自己的模樣’這個想法, 就幾乎耗盡了他的力氣, 堅持的越久,腦中有一塊區域就越痛,他甚至能感覺到他的精神力隱隱有點失控。 他臉色開始發白。 聶涼低聲道:“……上將?這鏡子有什么問題嗎?” “……” 埃蘭斯諾喉結一滾,下頜線條繃得極緊。 良久,他緩慢伸出手,輕輕扣在了自己面具上。 有冷汗落下來。 埃蘭斯諾指尖發顫,手背青筋凸起,他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卻揭不下來這張普通至極的面具。 眼皮似乎重若千鈞,他努力到極限,才勉強將目光投向那面鏡子。 干凈、純潔的鏡子。 眼前恍惚,幻覺般的畫面一閃而過: [滿是鏡子的房間,鏡面制成的十字架,被困在上面虛弱而蒼白的人影,地面的血跡,緊緊纏在身上的鎖鏈……]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