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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見他醒了一臉驚喜,趕忙迎上來:“少爺,人還難受嗎?要不要吃點什么?” “謝謝趙叔?!彼渭厩锒Y貌地點頭,“給我來碗粥吧?!?/br> 剛坐下,電話鈴就響起,宋季秋接起來:“媽?!?/br> 女人的聲音滿懷關心:“小秋,還難受嗎?” 宋季秋的母親叫做吳麗云,舞蹈家,性格特別溫柔,從來不對任何人紅臉。 “已經好了?!?/br> “本來就瘦,可別再瘦了?!眳躯愒迫滩蛔鷳n。 宋季秋輕聲寬慰她:“我沒事?!?/br> “媽……”宋季秋本來想聊一聊和許嘉平的事情,忽然停住,不再往下說。 此時的吳麗云對許家深惡痛絕,許嘉平已經是宋家的一個禁忌。 任哪一個父母也沒法接受養大的非親生孩子備受寵愛,而自己親生的孩子流落在外吃盡苦頭,尤其在知道許家是故意抱錯兩家的孩子時,再柔和的母親也會翻臉,對許嘉平的養恩也變成了厭惡。 唯一一次她冷著臉,是她紅著眼睛把許嘉平趕出家門,不許許嘉平再踏入宋家半步,坐在地上抱住衣著清貧瘦到只剩下一把骨頭的宋季秋崩潰大哭。 他想幫許嘉平就得和許嘉平接觸,但這件事得先瞞著她mama。 掛斷電話,宋季秋低頭乖乖把粥喝完走到房間書桌前,企圖從混亂的腦子里整理好自己重生后的目標: 一,孝敬家人 二,不讓宋家破產 三,讓許嘉平有一個圓滿的人生,不要走上坐牢的老路 ------------------------------------------------------------------ 容城一中高一年級分了十三個班,分班的標準也格外明確,根據每次考試的排名流動式地劃分班級。 比如宋季秋就在一班,而他的發小元林則是十三班萬年常青樹,而許嘉平也在十三班。 一班今天的氣氛十分緊張,本來應該互相打鬧寒暄的早晨,所有的同學卻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只在宋季秋進門以后用眼神直抽抽的和他打聲招呼表示熱烈歡迎,然后繼續假裝忙碌。 宋季秋奇怪,一班的這群學霸雖然對自己嚴格,但不至于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他默默坐下后,一抬眼就明白了全部。 講臺桌上,他們班主任葉女士早早到校,雙手抱胸坐在椅子上,可謂是睥睨眾生。 葉女士可是年段里聞風喪膽的梅超風,氣場強大,不知道多少學生怕她如同過街老鼠遇見貓,嚇得抱頭鼠竄。宋季秋從小好學生當慣了,倒從來沒有這種擔憂。 但今天,葉女士冷嗖嗖的目光似乎時不時注視著他。他不禁懷疑是不是之前做錯過什么事,或者重生后發生什么變故。 葉女士輕輕把手里的一沓小紙條在空氣中抖一抖,慢條斯理地站起來,聲音似乎聽上去咬牙切齒:“月考的成績出來了……” 宋季秋疑惑地問身邊同學:“什么月考?” 身邊同學如同被扼住命運的后脖頸,驚恐地睜大眼睛。 不過講桌上的葉女士馬上解答他的困惑,涼涼道:“你沒參加也沒請假的這次?!?/br> 一句話好多個重音。 宋季秋:…… 從多年后回來,加上這幾天燒得迷迷糊糊,別說考試,他差點都忘記自己要上學了。 一中有個規定,如果確實由于不可抗力無法參加考試則需要請假,請假后就按照之前保留的名次呆在原來的班上。反之,如果不請假,缺考的科目則按零分處理。 宋季秋沒來上學三天,一門沒考,也沒請假…… 成績條輕飄飄地發下來時,宋季秋尚且沒有反應,旁邊的同學越過視線一瞧,率先倒抽一口涼氣,發出一聲響亮的“臥槽”。 成績條上寫著: “語文0、數學0、英語0……總成績0,年段第520名,下降519名” 全班炸開鍋,顧不得葉女士的臉色,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臥槽”,跟風吹麥浪似的壯觀。 葉女士的臉色硬邦邦,努力克制住想罵娘的沖動。她望著自己乖巧學生大病剛愈的蒼白面孔,愣是一句責備也說不出口,怒而抨擊起學校:“我就說學校的制度太死板,世界上難道沒有事后請假這種東西嗎?學校懂變通,教育才有未來,國家才有希望!” 但宋季秋榮獲最后一名的消息像吹過秘密森林的風,自覺長了腳可勁兒撒歡跑,一個課間就傳遍整個年級。 畢竟那可是宋季秋啊,從入學考試起就從不失手,永遠狂甩第二名一大截,釘死在光榮榜的第一名,甚至需要老師仔仔細細把犄角旮旯的細節摳出來才能勉強象征性地扣點分?,F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接做了票大的。 從一班自由落體到十三班。 容城一中每次公布成績的大課間往往一半愁云慘淡一半歡天喜地,過于嚴苛的成績等級玩的就是心跳,但一班和十三班大部分都是釘子戶,表現得最為云淡風輕。只不過前者正數,后者倒數。 不過今天十三班有種奇異的平靜。 “許嘉平,手這么臟,敢伸到小爺兜里?!?/br> 十三班教室后排,幾個人正對峙著。 起因源于何鑫在許嘉平抽屜里找到了他的表盒包裝,一口咬定許嘉平偷了他的百達翡麗。 沒有找到表,也不可能找到表。 誰也抓不住賊喊捉賊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