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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岳峙八歲那年,他們約定好,要一起守護大蘅國的百姓,而如今,他們每一日都是在實現這個約定。 “你覺得幸福就好,司九給了楚七那么多,楚七總是害怕,自己給司九的太少?!背乐泡p聲說道,他半閉著眼,靠在司淵渟懷里是他最安心的時候,近這兩個月他都是司淵渟抱著才能勉強入睡。 垂眸看又再開始犯困的楚岳峙,司淵渟并沒有回答他,繼續給他按摩關節哄他睡覺。正月不開朝,今日他也不想讓楚岳峙召臣子進宮,這段時日楚岳峙累壞了,多睡些總是好的。 低頭在楚岳峙額角印下輕吻,司淵渟凝視楚岳峙的眼神溫柔繾綣,再是找不出一絲過去的陰霾。 楚七,你怎么會給得太少?你給我的,早已比我最初所期盼的要多太多太多。 ———— 作者有話說: 想寫涼忱的番外,有人想看嗎? 第135章 勢力平衡 二月初開朝,下朝后吳永廉以及涼忱一同到養心殿覲見。 “這個月便是科舉會試題,下個月則是殿試,涼祭酒,你三年前跟朕說你要做良臣,如今,可有信心不會讓朕失望?”楚岳峙正站在養心殿那面巨大的書架墻前,手里拿著一本從書架里取出的典籍在翻看。 “臣是否有信心,還是讓會試與殿試來告知陛下,眼下尚早,臣即便是言之鑿鑿也不過是口說無憑?!睕龀赖皖^回話,只是那話語聲中的確定足以證明,即便科考尚未舉行,他也已經胸有成竹。 “朕聽說,你那友人鐘清衡,也參加科考?”楚岳峙今日早朝時已經跟明清求拉扯許久,眼下實在沒什么心思再跟涼忱七繞八彎的說話,只冷笑道:“他倒是敢?!?/br> “陛下,清衡這幾年也受了不少歷練,已非當日那般膚淺,若他能通過會試來到陛下跟前,也不會再像當日那般狂妄?!睕龀勒f道。當日他與鐘清衡說那番話,本也沒指望能一語驚醒夢中人,畢竟許多觀念都根深蒂固絕非一兩日能改,可不曾想,那鐘清衡也是個特軸特有主見的人,許是當年看他為了嫁給一男子不惜跟家中斷絕關系,早已受過一番觀念沖擊洗禮,那日之后,鐘清衡竟是離開京城回家便收拾東西外出游歷去了,鐘父鐘母是好說歹說也沒攔??;鐘清衡一去就是兩年,回來以后整個人跟脫胎換骨一樣,他身為國子監祭酒,看到鐘清衡出現在國子監的時候,著實吃了一驚。 “是么?!背乐艑龀肋@番說辭多少有些不置可否,他是不相信一個人能輕易改變的,“涼祭酒也知道,在一些事情上,朕一貫是小心眼的,他若是到了殿試,可別怪朕為難他?!?/br> 涼忱自然明白楚岳峙的意思,他仍低著頭掩飾自己嘴角的笑,道:“陛下向來寬宏大量,絕非不講理之人,不像臣,當初若有誰敢說臣家人半句不是,臣雖不會武,卻也是要跟人翻臉的?!?/br> 當年他與夫君的結合,可沒少惹來周遭的風言風語,那時候他還年少,動輒與人急跟人辯駁,雖說嘴上功夫了得,言辭犀利總把人說得啞口無言,可難免就得罪不少人,最后還是要自己夫君幫忙善后。 仔細想想,若是他的夫君讓人那般說道,他當場就翻臉了,哪能像楚岳峙那般,還壓著脾氣坐下來說話,事后也沒有另行追究,楚岳峙雖是掌握大多數人生殺大權的皇帝,卻是從來都不曾濫殺無辜,更不會因為百姓議論之語就要將人關起來折磨。 這幾年,也正是因為楚岳峙主張言論自由之策,故而不少退隱多時的文人墨客都一個接一個的又出來了,民間的戲曲小說,酒樓茶樓里的說書人,都再度開始盛行,尤其是楚岳峙廢除了對戲曲小說方面的種種限制,近這一年來民間還涌現了好幾本傳閱度極高的小說。 自然也并非沒有老一派的老學究對此持反對態度,義正嚴詞地抨擊這是對禮學的侮辱,更是文學思想上的墮落,但是因總體走勢積極,始終還是支持的聲浪更高,曾經已經如一潭死水的文壇也得以再次興旺。 說到底,什么是墮落?如果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是墮落,那么也沒什么不好。 楚岳峙合上手里的典籍,似笑非笑地抬眼瞅著涼忱,尋思這人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將典籍放回書架,楚岳峙回到御案前,隨手翻了翻兩位大臣進殿前他在看的幾篇散文,對吳永廉說道:“吳尚書,朕聽聞,你前些日子,化名寫了幾篇散文,反響倒是不錯?!?/br> 吳永廉一怔,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尷尬,他一向是個守規矩的人,礙于朝廷重臣的身份,有些話平日里自然不能說,又見如今不少人都藉文各抒己見,他按捺不住便化名參與其中。 其實楚岳峙會知道,是理所當然的事,這種文壇與言論上的放開,本就是楚岳峙當初最希望看到的結果,只不過無規矩不成方圓,雖放開但也要確保沒有鄰國細作混入其中,散播一些有逆反嫌疑的內容,故而平日里想必也有人收集整理,對在民間流傳的這些散文以及戲曲小說進行篩選,一旦發現有問題,必定是要上報。 至于他寫的幾篇散文,多半也是從行文風格遣詞造句上發現端倪,所以才特意上呈到楚岳峙手中。 “陛下,臣一時技癢,這才提筆寫了幾篇,但臣對陛下和大蘅國絕無二心?!眳怯懒莱乐努F在與他提此事,便是不打算對他追究,只是在提醒他要注意自己尚書的身份,以免日后被有心人士翻出來大做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