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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拍攝結束,程榆星收拾著東西正準備離開片場,恰巧遇見從外頭剛要走進來的持溫,兩人相互打了個招呼,這樣幾天下來,程榆星算是對他這個人有了初步的了解,對他的印象也挺好的,是個很有親和力的人,程榆星本想提議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后來又想想萬一又被記者大做文章那可就不好了,她暗暗覺得做明星需要擔憂得可真多,畢竟方才下戲的時候,她便在頭條新聞中看見了沉奕海的名字。 見她有些失神,持溫猛地湊了上來,恰巧看見程榆星手機里停留的頁面是沉奕海和喬念珈的緋聞。 持溫早聽過沉奕海的解釋,隨口回了句:「炒新聞而已,別太在意?!?/br> 程榆星扁了扁嘴,回了句:「誰在意啊?!?/br> 持溫失笑,原因全是因為她的表情實在是太過逗趣,她沒理會程榆星想不想聽沉奕海的事,又逕自說了下去:「以阿海的人氣實在是不需要做這樣的事來炒新聞,但喬念珈不一樣,現在正是《朝朝暮暮》最有熱度的時候,剛好她人氣位于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公司當然會希望將她推上最高點,這也是一種手段?!?/br> 說到一半持溫便嘆了一口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語氣說著:「偏偏阿海最討厭這種不靠自身努力就想著走紅的人?!?/br> 「記得這種事常有,阿海剛開始還不紅的時候,公司也用過同樣的方式,我還記得那時候阿海有多嗤之以鼻,但因為阿海那時候還沒什么太大權力可以決定,可現在完全是有資格決定的?!?/br> 程榆星笑了出來,看來沉奕海從以前脾氣就很倔,但想起上個禮拜他所說的那句話,瞬間喚醒她對沉宓光的所有記憶,她壓根還是笑不出來。 持溫止住話題,和程榆星告別,本還想轉頭提醒程榆星,要她最近小心一點,一轉頭人卻不見了,持溫搖了搖頭,他可真佩服程榆星的速度。 忽然,持溫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沉奕海的來電,他記得這個時間沉奕海應該在做電臺宣傳,他將電話接了起來,他先是聽見另一頭傳來的嘻鬧聲,半晌才聽見沉奕海的聲音。 等待沉奕海結束工作的這段時間,持溫罕見地去了大賣場晃了一下,偶爾他也想當個平凡人享受一下生活,這次他的身上沒有做多馀的打扮,雖然短暫引起了小sao動,但還是沒造成他太大的困擾。 他拿著用塑膠袋裝著的兩瓶紅酒,朝著車的方向走了過去,他一邊看著手機里沉奕海的訊息,不自覺又笑了出來,平常都忙于工作的沉奕海,今天卻罕見的約了他。 當他回到住處時,已經在不遠之處看見了沉奕海的車,待對方熟門熟路地停好車后,持溫迎著笑走上前,將手里的塑膠袋晃了晃,沉奕海意會地回了個「還是你懂我」的眼神,便下了車,跟在持溫身后進了家門。 持溫沒質問沉奕海突然想喝酒的理由,只是簡單問了句:「心情不好?」 只見他點了點頭,持溫知道自己不必多問,沉奕海的個性就是這樣,幾杯黃湯下肚,就會滔滔不決說了起來,所以他也總是開玩笑地說,要先套他的話就要先灌他酒。 沉奕海拉開持溫手上的塑膠袋,接著走到了廚房,很快就找到了酒杯,倒了兩杯酒,完全把這里當成是自己家,他將其中一杯地給了持溫,自己則是啜了手中的酒一口。 前面兩人都是聊些不著邊境的話,而沉奕海也主動關心起了程榆星,聽見持溫說程榆星的心情看似好上不少,沉奕海也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其實太多事情他還是想當面跟程榆星道歉,但他就是找不到適當的時機還有合宜的開場白,能讓她愿意停下來和他多待一會,可他又不想透過持溫傳話,怎么想都覺得太沒有誠意了。 在喝到第三杯酒的時候,沉奕海已經有些微醺了,持溫知道沉奕海的酒量一直不好,他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笑了出來,腳步有些飄飄然,他走向窗臺,眺望著夜色,他背對著持溫,緩緩吐出了一句話:「欸,你知道嗎?我難過得要死?!?/br> 持溫附和了一聲,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靜靜聽著沉奕海繼續說。 「雖然現在已經不及那時候的難過了……」沉奕海頓了頓,將酒杯的紅酒一飲而盡,「反正我也已經難過好幾年了,不差這點時間吧?!?/br> 很多事情就算沉奕海想躲也躲不開,他知道太多該面對的事情,就像因為公事關係還是會遇見張舒晨一樣,他總是裝作無謂的樣子,但心底那最后的城墻卻早已被擊垮,每一句說出口的話,都恍若求救一般,一句句告訴著張舒晨他有多痛,可她卻從來不會知道。 他還是表面上和她接洽公事,但僅此而已,就好像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其他多馀的話題了。 沉奕海也沒有多做挽留,他其實也很害怕張舒晨會突然叫住他,但幸好她沒有,沉奕海在離開之前還是轉頭看了一下她的背影,也看見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恨她嗎?」持溫終于開了口。 「我沒有辦法?!钩赁群u了搖頭,沒有遲疑。 他從來沒有恨過她,儘管很多人都告訴過他,張舒晨明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卻從來沒想過表態,放任他這樣的感情肆意尤生,卻也沒有任何推遲,可沉奕海自己最清楚,那是他的選擇,從來就怨不得別人,所以他拿什么恨她?先泥足深陷的人的是他,先投入感情的人也是他,也許先動了心的一方早已經注定輸得徹底。 沉奕海曾經問過張舒晨兩人是什么關係,沉奕海以為會聽見她說出「朋友」這個答案,沒想到她總是回避他的問題,從來不給他正面的回應,每當沉奕海以為自己在她心中也有那么點重要的時候,張舒晨卻一次又一次將他推向了谷底,可笑的是他好像是甘愿的,明明知道她總握著刀,可他仍愿意被她砍上一刀又一刀。 「你跟其他人不一樣?!箯埵娉繋c醉意,微啟的唇畔吐出的氣息,好似也讓沉奕海暈頭轉向,可他分明一點酒都沒沾。 「你對我來說很特別?!?/br> 「以后都不要那么做了,我不想再有更多人誤會了?!?/br> 總是咫尺貼近又將他親手推開,無限循環,可不管是絕情的還是對他的關心,一句一字都是她親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