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部:惡意的實話,不信任的眼光
「你怎么還敢來啊,王八蛋?!挂驗榻裉靵淼娜藰O為特殊,所以漢成帶著手銬腳鐐,走道座位上坐下來。 「來見見我的好戰友?!箊穿著整套正式西裝,雙腳交疊,左腳放在右腳上,十指交扣放在左膝蓋,一臉平和的跟漢成說,好像他們真的是朋友。 「你還真敢說啊,我他媽的還不打死你?!節h成衝上去想打z,還差點掀倒將他們隔開的桌子,z把桌子擋住了,五個獄警馬上衝進探監室用警棍把漢成打倒在地。 「欸,別打了,等一下把他打死?!箊把桌子擺回原位,五個獄警把漢成按回位置上,站在漢成身后避免他再做出逾矩的舉動。 「你是怎么把尸體從那個洞xue運出來的,我四月的時候分明把洞xue炸掉了?!?/br> 「蛤,你還做了這么無意義的事嗎?在離開村莊的隔天晚上我就帶人把尸體運出來了,擺在仲謚生科的會議室拍照片、化驗、採集指紋那些證據早在運出來之后就馬上完成,把尸體冰凍起來命令他們的家人不得對外宣張,并且叫媒體配合抓到你的時間才發布新聞稿,等到五月是要讓你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不會再發生什么事了。不過你也夠奇葩,我們一月做的事你怎么會四月才想到要隱藏,腦袋真的不好使?!?/br> 「你在遇到我之后說的話,到底有哪一句是實話?」 「我真的是韓國女子偶像團體的粉絲?!?/br> 「你居然選擇用這件事來搪塞嗎?」 「我們間諜有的原則之一:至少要對自己保留一個平凡的實話,不然時常說謊和隱瞞的我們,會分不清何謂的真實,到最后會迷失??煲呋鹑肽r,對自己說個保留的實話,把自己從混亂拉回來,而我的實話,就是偶像團體。這才是我選擇去演唱會的最大原因,我還想當個人啊,哪像你,只想當畜牲?!?/br> 「那么現在你可以說實話了吧?你到底是誰,你后面撐腰的人是誰?」漢成只能怒視著z,除此之外再也無法做什么。 「你明明知道了吧,干嘛明知故問?」 「但是我不理解,為什么軍方需要那個基地的秘密資料?」 「那個你就不用管了,這是國家機密,不過這樣你就應該明白,在你決定跟我進入基地的時候,就注定了你現在會坐在這里?!?/br> 「為什么你沒事,軍事法庭說沒你這個人又是怎么回事?」在法庭上,漢成堅持有另一個犯人,要求法院傳喚他,法官說他有妄想癥,現場就只有漢成一個人的犯案痕跡而已。 「因為我的身份不能被揭穿啊,而且那十四個比較重要的人的確都是你殺的你忘了嗎,不過這就當作送你的餞別禮?!箊看向獄警,往獄警剛剛進來的門撇了一下頭,獄警們馬上離開探監室,不過離開之前把漢成的左腳綁在桌腳上,z還往天花板角落的監視器看了一下,典獄長把監聽器關掉,只留下影像。 「我隸屬于絕對力量支部—中央國防指揮部特殊偵蒐滲透與后勤小組,小組別名:幽靈,職位是司令官?!?/br> 「少胡謅了,特殊小組就只有“絕對力量”一個,什么時候又冒出一個小組?」 「你們真以為就三十人可以辦到所有事情嗎,你們以為那些恐怖份子的情報是誰蒐集來的,是我們“幽靈”啊,你們在前面作戰的,被打中死的痛快,我們如果被發現,是會被用各種極為殘忍的手段撬開我們的嘴,想盡辦法套出情報。比起戰斗能力,我們必須擁有比你們更高超的頭腦和脫身技術,因為面對威脅的時候,敵人不會給我們展現懦弱的機會?!?/br> 「這句話是“絕對力量”的訓誡,看來你真的是特殊小組?!?/br> 「所以不管如何,應該不擇手段的以自己利益為目標,而對一個人來說最大的利益就是生存,就算那時候你眼前全是居民好了,憑他們天真純樸的性格,你隨便編一個理由他們都會相信的,充其量拿不到我給你的那筆錢而已。那時候我就是你的最大威脅,我如果成功逃離,你被我告發的可能性很大,而你的懦弱,就來自于你太在乎別人的眼光,連編個謊都不會。不對,你其實很會說謊,就是你呈給軍事法庭的要求再審細節跟自白?!?/br> 「你為什么會知道那件事,難道就是你從中作梗嗎?」 「恭喜,正確答案?!箊嘲諷的拍拍手。 「但是,為什么?」漢成不解的問。 「我們是秘密情報機關,尤其還是跟“絕對力量”成員有關係的案子……」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為什么阻止我贖罪?那是我所犯下的錯,我應該承擔?!?/br> 「你要是想承擔,就承擔殺十二個人的罪吧,這比殺一個人的罪還要重多了,這才能撫慰博任在天之靈?!箊說這句話,語帶哽咽。 漢成注意到了,「憑什么我要用另外一件事情來贖博任的罪,又憑什么只有我一個人被抓。你認識博任嗎,你是想為他報仇嗎?對了,上次你看到擺在我床頭,那張跟博任的合照時,你也哭了,你跟他很親近嗎?」 「我那個笨哥哥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識人不清,養了一頭會傷害他的狗在身邊都不知道?!?/br> 「哥……哥……?」 「我叫張謀任,就是被你那自以為是的誤解害死的,張博任的弟弟!」z用正常音量說話,但是大力敲擊桌子,獄警又衝進來,z指示他們遠離探監室。 「在我二十二歲的時候,博任說過他有個失聯四年的弟弟,加上到現在的日子,已經消失快十年了,你就是那個失聯的弟弟?」 「原來我們兩個同歲啊,失聯的時候就是在“幽靈”受訓的時候,高漢成,當我們第一次在村莊見面時,你說你的名字叫小任,我差點就失聲叫出來了,你怎么有膽用我們兄弟的名字當外號?我們的名字是你有資格叫的嗎?」 「我沒有誤解他,他是真的把我當棋子利用?!?/br> 「我哥才不是這種人,在小時候他總是處處讓著我,是個會為其他人著想的人?!?/br> 「這是我親耳聽到的?!?/br> 「我不信?!?/br> 「這就是事實?!節h成忽然意識到,在謀任跟他爭辯的時候,就像一個小孩子吵鬧著要糖一樣,是否在講到他哥的時候,他會變回稚氣的那個他呢? 漢成:「我的確用了大錯特錯的方式表達了我的憤怒,我也為此內疚不已,所以才希望軍事法庭再審,讓我可以贖罪,但這并不代表博任那不可取的心態可以被忽略?!?/br> 謀任:「你也是可悲之人,跟我哥不一樣,你對人的善良只是因為你把自我價值,建立在被別人需要之上罷了,你以為你是獵人,但你充其量只是一條獵犬,會因為獵到獵物,主人摸摸你的頭,你就開心地搖尾巴的獵犬,下場就是像現在這樣,沒有自我價值就是這么可悲?!?/br> 「不準你侮辱我!我有找到我的價值?!節h成怒目而視。 「就算你說我哥想把你當棋子利用的心態是事實好了,但如果不是你太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同和目光,會這么感情用事嗎?你忘了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嗎,你連這點都忘,還敢說自己是什么“傳說中的軍人”啊,我看你獲得這個稱號的時候應該非常沾沾自喜吧,因為終于被所有人注意到了,但身為一個人的自我價值跟軍人的本質是相抵觸的,如果只因為被當棋子就失去自我價值的話,就別說自己找到了?!?/br> 「在經歷那么多事情之后,我已經改變了,真的,相信我?!節h成拍著自己的胸膛跟謀任掛保證。 「改變也好,沒改變也罷,我哥都不該成為犧牲品?!孤牭街\任這一句話,漢成低著頭,說不出話。 看到漢成不說話,謀任就走了,走出監獄大門后,他回頭望著監獄說:「我的詭辯最好可以動搖那傢伙自以為善良的價值觀,居然還想自己認罪受到懲罰,高漢成,我才不相信你有那么善良,不會讓你這么好過的?!怪\任自始至終都不相信漢成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