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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我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陳保保才微微彎腰,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抬手請我入宮:“薩公子跟著咱家, 切勿在宮內亂走?!?/br> 慶朝立國不到五代, 大部分宮殿都是由前朝遺留的建筑翻修而成。 眾所周知,前朝以驕奢著稱, 所以這些宮殿即便經歷過戰亂,依舊難以掩蓋其奢華精致的風格, 先皇在位后期又大修過一次,便顯得更加尊貴大氣。 看看這沒有半點瑕疵的琉璃瓦,再看看白玉雕龍柱嘴里的夜明珠,我不禁感慨,慶朝皇帝真有錢, 比蓁蓁家有錢多了。 就是不怎么耐打防震, 感覺一記能量/炮就完蛋。 果然將來修建基地還是必須以實用為主, 便宜瓷實才是我們種花家基建狂魔的立足之本。 我到宮里的時候已是午后,新皇并沒有屈尊降貴召見我。陳保保將我帶到一處荷花池邊,坐在雕欄畫柱的小亭子里等待。 快到盛夏時節,碧汪汪的池水里栽種著成片成片的蓮花,隨風吹來一股清香,吹得涼亭上的薄紗帷幕輕輕晃動,宛如朦朧仙境。 一位宮裝女子在貼身女婢的簇擁下,緩緩向涼亭走來。多年前我們曾經見過一面,當時她還是個江南少女,長相秀美靈動,聲音軟糯甜美,看著就讓人卸下幾分警惕。 如今二十年過去,她已經是中年婦人,連兒子都長成翩翩少年郎?;蛟S因為在宮中保養得當,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鵝蛋臉、柳葉眉、杏仁眼線條分外柔和,讓人心生親切。 “薩兄弟,多年不見,你倒是不曾變過,可愿與故人一敘?” 薛媛媛說話調子依舊輕柔軟糯,做事風格也同樣干練穩妥。 她話音落下,周圍婢女就如流水線般上前,將十幾盆精致點心擺在大理石桌面上,又為我們奉上各色飲子。 薛媛媛既不說過去之事,也不談長生不老,而是溫聲介紹這些宮廷點心和飲子,比如我們正在喝的就是貴妃飲,用荔枝和楊梅熬煮冰鎮而成,因個人口味不同,放幾勺桂花糖或者蜂蜜。 荔枝已經去核,又經過持久熬煮,輕輕一抿果rou就化在嘴里,楊梅湯甘酸可口,經過冰鎮后更是消暑解乏。 薛媛媛不開口,我自然也奉陪到底。 說到底忙了這么久,難得可以稍加享受,為什么不趁機摸魚?等基地真的建立起來,就別想再偷懶。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廢話,薛媛媛發現無法從我嘴里套出什么,表情略有僵硬,卻又很快掩飾過去。 “母妃?!?/br> 隨著時間推移,桌上點心已然被我吃掉一半,突然不遠處傳來少年郎清朗的嗓音。 我抬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月白衣衫的少年往涼亭走來,十四五歲模樣,眉眼間有幾分神似薛媛媛,但更加英氣機靈。 這位就是備受寵愛的二皇子?只可惜新皇膝下已有嫡長子,二十多歲,娶了太子妃,還早早生下皇長孫。更何況,皇后母家也不是吃素的,若無意外,二皇子最多當個賢王,這還是不被兄長猜忌厭惡的情況。 可是薛媛媛為了爬上貴妃之位,為新皇出謀劃策,沖鋒陷陣,全家都深陷其中。知道那么多秘事,他們母子哪有那么容易離開權力旋渦,輕輕松松當個藩王? 薛媛媛看著自家孩兒,眼神都溫柔幾分,撫摸二皇子微微濕潤的額頭,對旁邊伺候的宮人嗔怒道:“如何就讓殿下這么跑過來,便是夏日炎熱,若吹到涼風病了怎么辦?” 我深深看了二皇子一眼,這孩子是十四歲,不是四歲,薛媛媛會不會太寵溺了些? 二皇子笑著讓母妃擦掉汗水,黑溜溜的眼神好奇地往我身上轉。 我微笑著伸手,摸了摸這孩子柔軟的發頂,身邊宮人似乎想攔,卻根本趕不上我的速度。 “二皇子與我有緣?!?/br> 這一刻,我宛若某兩位西方圣人附體,對薛媛媛和二皇子露出一個標準神棍笑容。 薛媛媛的表情rou眼可見的僵硬。 就在場面極度尷尬之時,新皇終于隆重出場,我懷疑他一直等在旁邊偷窺,看我開始拐帶孩子后,這才忍不住露面。 曾經的顯王,如今的皇帝顯然是個狠人。 只是人狠不狠,和長相沒有半點關系,至少從面容和表情來看,新皇看著儒雅溫和,像個好脾氣的人。 新皇比他家愛妃直接多了,開口便詢問我的師承與二十年來的情況。 當然,我不可能把穿越歷史說一遍,我敢說,他也不敢信。 這時候只能再把宗教拉出來當背鍋俠。 我告訴新皇和貴妃,當時一道雷將我劈到九霄天外的神仙居所,神仙認為我剿滅魔教有大功德,再加上我與仙道有緣,就留我在那里修行。 地上二十年,天上已經過去兩百年,我修煉有成,卻無法突破最后一道屏障。仙人告訴我,我在凡間有未完成心愿,必須了結因果后,方能真正成仙得道。 至于了結什么因果? “魔教作惡多端,當年我雖然被逼無奈,可同樣犯下殺孽,所以天道讓我償還罪孽,”我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殺一個人,便養一個孩子,且必須在窮山惡水、人跡罕至之地,嘗盡萬千辛苦,方可證得大道?!?/br> 新皇看向我,他沒吭聲,但我卻知道,他想問什么。 如果我真的想養孩子償還罪孽,為什么不自己找個犄角旮旯養,非要跑到皇宮來炫耀長生不老? --